第1211回 往后,不会了(万字大章)(第2/3页)把云娇

了些。

    “公公请。”秦南风看着那内监朝着外头抬了抬手。

    “不敢不敢。”内监往后退了一步,满面笑意:“秦小将请,马我都已经预备好了,就在门口。”

    秦南风这才出门了马,轻轻扬了扬马鞭儿,马儿便撒开蹄子朝着皇宫方向跑了去。

    秦焕礼望着骑马便肆意张扬的儿子,面不禁露出骄傲的神色,要说长相,这孩子还是随了他,直如玉树临风一般,就是有些不听话。

    “臭小子。”他摸着胡须往回走,口中小声嘀咕:“不仅自己不听话,从小气我气到大,还娶了个媳妇回来气我……”

    秦南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到文德殿之时,梁承觐已然下了朝,才将坐下,跟前的小太监也才端了茶盏。

    “陛下。”秦南风前拱手,算是行礼了。

    此刻,他已不复在云娇跟前的和煦,而是一脸肃穆,身自然而然便带了点点肃杀之气。

    这样的气势,未曾过战场之人,是不会有的。

    “你小子可真难请。”梁承觐见了他,不仅不怒,反而笑了:“我给你送了那些好礼,可都是看着了?”

    “是,谢陛下赏。”秦南风再次拱手。

    “就这些了?”梁承觐抬眼望着他。

    “陛下想要什么?”秦南风抬眼与他对视:“要我效劳?”

    梁承觐丢下了手中的笔,叹了口气。

    秦南风这时候才察觉,一个多月不见,这老皇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气色不大好,似乎苍老了不少,这是病了?还是朝中又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因为你舅舅的事,你心里过不去,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来的。”梁承觐起身,小内监连忙前扶着他。

    他掩唇咳嗽了几声,这才缓步走到秦南风跟前,缓缓抬起左臂并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臂捆着的白色纱布,里头有点点殷红渗出。

    受伤了?秦南风看着他的手臂不语。

    梁承觐也不言语,开始解纱布。

    “陛下……”小内监吓得脸色发白,却又不敢直接开口阻止。

    “无碍。”梁承觐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直到伤口完全露出来。

    秦南风一直皱着眉头,见到伤口的那一刻眼神微微一凝:“陛下这是……剑伤?”

    他成日与武器打交道,寻常的伤口,一眼便能断定是什么武器所伤。

    他有些疑惑,梁承觐贵为一国之君,身怎会有剑伤,难不成是有人行刺?

    “不错。”梁承觐点了点头,任由内监取来纱布,替他包扎,口中淡淡道:“在你成亲后的第三日,有人来行刺我,宫内侍卫亲军来的不及时,在要紧关头险险的抵挡住,这一剑,本是刺向我心口的,我抬手挡了一下。”

    “那刺客可抓住了?”秦南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抓住了,也没用。”梁承觐摇了摇头:“他当场咬舌自尽了。”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着秦南风,神色晦暗不明:“在那之前,有大内禁军巡逻之时,听见有人小声吩咐,说此番必定要给舅舅报仇,了结了我这个昏君。

    那刺客临死之前虽不曾留下只言片语,但却在他身搜到了这个。”

    梁承觐说着一抬手。

    小内监立刻取来一枚白玉信印。

    秦南风接过信印,略一翻看便道:“这信印是假的。”

    这信印粗略的看,与他的信印是一模一样,通透的白玉刻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秦”字,后头缀着云纹。

    但军中信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伪造?他的信印,自然是做了记号的,每一枚信印在不同的云纹处标有暗记,外人看不懂,但自己一看便能明白真假。

    “我知道。”梁承觐脸色不变,轻轻点了点头。

    秦南风有些意外,抬眼看着他。

    若是说在此之前,他对梁承觐还有些愤懑在心中,只不过是隐忍不发。

    在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释然了,身居梁承觐这样的位置,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要别人的命,莫要说是有人将所谓的“证据”送到了他的面前,就算是有一丝一毫的疑惑,也能选择“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但梁承觐没有。

    他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此事,足见他的胸襟有多宽广,确实无愧“以仁孝治天下”这句话。

    他心生感慨,一个帝王,能为了自己的无意之举拿出这样的诚意来,确实很难得,就连他,都情不自禁的有些动容。

    “你可愿帮我?”梁承觐叹了口气,神色间露出些疲态来。

    秦南风抿着唇,还是不曾言语。

    “我也不强求你。”梁承觐接着道:“只是,眼下侍卫亲军统领为了护我受了伤,你能否来替他一阵子,等他伤恢复了,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

    他说着也不看秦南风,转身朝着龙椅而去。

    秦南风望着他斑白的发丝,蹒跚的步履,此刻的他,不像九五至尊的帝王,倒像是个孤立无援的老人。

    他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顿了顿开口道:“我可以推举一人担任此职。”

    梁承觐坐了下来,抬眼看他:“何人?”

    他心里有些失落,本以为今朝能说服这小子,没想到他心智如此坚定,居然不为所动。

    不过,肯推举人也是好的,至少说明他开始放下那件事了,这是好事。

    “此人是我同袍,名唤傅敢追,同我是生死之交,他生性勇猛,在战场之能以一敌百而立于不败之地。”秦南风肃然道。

    “傅敢追。”梁承觐眯着眼睛想了想:“那小子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有勇无谋可是他?”

    “这正是我想说的,陛下若是要用他,可派遣一名擅长计谋的副统领,与之相匹配,方能安心。”秦南风坦然道。

    “好,那就他了,你可否替我将他宣进宫来?”梁承觐一口便应了下来。

    “是。”秦南风拱手,转身便往外走。

    梁承觐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总算是小子不是一副铁石心肠,没有不管他的死活。

    傅敢追如今在家中,以种地为生,农闲之时,也跟着父亲编框,再加有把云嫣租出的田地贴布家用,一家老小过得还算不错。

    可傅敢追那样的人,成日里与黄土为伴,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不是讲究的人,不管吃苦吃甜,反正是什么样的日子都能过下去,但终归还是怀念当初在战场驰骋的日子。

    每回两人相见,他总要说起原先在军中那些事。

    秦南风心里清楚,傅敢追原本是可以继续留在军中的,是因为他的缘故,心中实在难过,这才回了庄子种田。

    今朝既然梁承觐提了这事,倒不如顺水推舟,让傅敢追重回军中。

    侍卫亲军虽说比不得从前在神勇营,但侍卫亲军统领,平日也是要带领众亲军操练的,总算能日日碰着武器,练个过瘾,且还能拿不菲的月例,何乐而不为?

    秦南风想着,也不曾回家,干脆一路策马出了城,直去了傅敢追家中。

    傅敢追一家老小见他来了,一个个都欢喜不已,拉着他要杀鸡宰羊,留他吃饭。

    他心里惦记云娇,不愿久留,只是拉着傅敢追将事情说了。

    傅敢追起先是不敢置信,他早已想好了,再生几个孩子,给弟弟妹妹成家,将孩子们都抚养成人,这辈子差不多就这么过了,不曾想还有这样的好事落在他头。

    直确认了好几回,秦南风都是点头,他这才欣喜若狂,又蹦又叫的进屋同他家里人说了。

    一家人听了自然欢喜,傅敢追更是了得抓住秦南风便往外拽,说是要请他去会仙酒楼吃酒庆贺一番。

    秦南风说改日,叫他即刻便进宫去,傅敢追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两人骑着马儿出发了,秦南风直接将他送到了宫门口,望着他进去之后也不多留,策马转身便往家中赶,他想快点回去见云娇。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半日,他便想她想的紧了,同她在一起,就算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做,心里头也舒坦。

    他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才到了家门口,便瞧见两辆马车停在石狮子边。

    他跳下马,将马儿就给一旁迎来的小厮,有些奇怪的问:“谁来了?”

    “回五少爷,是五少夫人的四姐姐同六姐姐。”小厮连忙回道。

    秦南风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头:“知道了。”

    进了大门,他便大步朝着院子而去,她们来做什么?

    ……

    西洲院。

    云娇才送走了秦南风不过两刻钟,蒹葭便急匆匆的进屋子报信:“五少夫人,四姑娘同六姑娘来了。”

    “到哪里了?”云娇有些惊讶,不曾想到她们突然来。

    “已然进来了,快要到院门口了。”蒹葭回道。

    “到了就请她们进来。”云娇吩咐。

    很快,把云姝同把云姌便齐齐进了门。

    把云姝仍然大着肚子,只是身子越发沉重了,是把云姌一路扶着她进来的。

    “二位姐姐,今朝怎么有空来,快来请坐。”云娇亲自起了身,招呼她们。

    “九妹妹。”把云姌放开把云姝,走到云娇跟前,二话不说便跪下来祈求:“我求你了……”

    “六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可使不得。”云娇连忙前扶她。

    “不,九妹妹,如今你为嫡我为庶,我嫁给梁元俨也不是正妻,跪你是应当的。”把云姌执意不起身:“我只求你一件事,你让我把我娘接回来吧……她,这么冷的天,她在那里根本熬不了多久,她原本就怕冷,何况那里连条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她说着,便忍不住啜泣起来。

    把云姝站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有些难受,但并未前相帮,也不曾开口,只是用帕子拭着唇角,左顾右盼的,就是不看她。

    “六姐姐。”云娇一听说此事,顿时松开了手:“你知道,这事是不可能的。”

    “九妹妹,我求你了,我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要我怎样都行……”把云姌膝行着往前,再一次抱住了云娇的手:“这是我娘她……她都已经落得那样下场了,你就饶了她吧……”

    “六姐姐,其实你该庆幸,她还活着,你还有娘。”云娇神色变得清冷疏离:“但我呢?我这辈子永远不会有娘了,都是拜她所赐。”

    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其他的人也都可以原谅,但连燕茹不行。

    连燕茹是她的杀母仇人,她一辈子不可能原谅她,更不可能放过她!

    她就算是死一千回,也换不回娘的一条命!

    “九妹妹,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娘对不住你娘,可她如今已经成了那样,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每天饱受折磨生不如死,难道你还觉得不够吗?”把云姌眼泪滚滚而下:“你就算是折磨死她,你娘也不会活过来的。

    你放了她吧,我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六姐姐,你知道,绝对不可能的。”云娇声音轻,但却决绝。

    她知道这话说出来,或许原本并不太深厚的姊妹情分也就到此了结了,不过,她并不惧怕,而且,以后也不会后悔。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很小的时候,外祖母就让她学会了取舍。

    虽然,把云姌背后站的是镇王府,但她还是不想轻飘飘的放过杀母仇人。

    “把云娇,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把云姌怒了,直直的从地站起来:“你不肯,我偏要接,我现在就去接她回来,看你能将我如何!”

    “可以,只要她肯跟你回来,我没有二话说。”云娇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把云姌跺了跺脚,扭头看着把云姝:“四姐姐,说好了一起来求云娇,你怎么不说话?

    娘都成那样了,你也不管管!”

    “六妹妹。”把云姝叹了口气:“我不是你,你找了个梁元俨,不是正妻也有人宠着疼着。

    你看看我,大着个肚子,却还有成日里提防这个提防那个,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思管旁的?”

    “那你今朝做什么来了?”把云姌闻言更是气恼不已。

    “实不相瞒,说起来还真是对不起你。

    我是有话同九妹妹说,恰好你去我家找我,否则我连出来的借口都没有。”把云姝愧疚的看了她一眼:“六妹妹,我……”

    “好了,你别说了,叫二姐姐,二姐姐不肯出来,叫你,你又是为了找借口出来才跟着我来,合着娘就是我一个人的娘是吧?

    你们不管,那我也不管了!”把云姌说罢,便哭着跑了出去。

    把云姝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我真是羡慕她。”

    “羡慕她什么?”云娇将落葵端进来的热牛乳放在了她跟前:“吃点这个,知道你不爱太甜,我让她们给你少加了点糖。”

    “好。”把云姝笑着接过:“羡慕她成亲了这么久,还能肆无忌惮的发脾气。”

    云娇抿唇一笑:“四姐姐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帮她吗?”

    把云姝犹豫了片刻道:“九妹妹,你是个极聪明的人,我若是说一点也不想,你肯定不信。

    那毕竟也是我的亲娘,生育了我,也养大了我,我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心疼她,要真是那样,那还是个人吗?”

    “这话不错。”云娇浅浅一笑。

    “可她落得那样下场,确实是罪有应得,这一点即使我是她的亲生女儿,也确实是无可辩驳的。”把云姝又道:“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九妹妹你帮我这么多,我就算比不得你的头脑,可我也不是傻子,对这一切我心里怎么能没数呢?”

    正如她所说,她如今都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哪有心思去想旁的?

    若是有可能,她当然想娘活得好一些,可眼下,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所以,四姐姐是不打算管了吗?”云娇含笑问她。

    把云姝咬了咬牙:“不管了,我都听九妹妹你的。”

    “那四姐姐今朝特意来,是为了?”云娇也有一些好奇她的来意。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心里头焦急,那日我回去,当即便同婆母赔礼了。

    而且当着茹玉的面,她也是点了头的,可到如今,她也不曾让我进她屋子半步,眼看着我这随时都有可能生了,我若是拿不到那些欠条,以后可怎么好?”把云姝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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