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老贺的建议(第1/1页)禁区猎人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等到战斗结束,狩猎队开始打扫战场的时候,已经是人困马乏了。

    其中以苏冬冬的状况最为糟糕,林朔用神念一探,发现这女人身上到处都是暗伤。

    她身上的肌肉绝大部分都处于拉伤脱力的状态,也不知道她这一趟行刺,到底经历了什么。

    于是把昏迷过去的苏冬冬交给苗小仙医治后,林朔就去问贺永昌了。

    刚才贺永昌待着的地儿,他也待过,知道那边视野好,以贺永昌的目力应该能看到事情的经过。

    没想到这一问,老贺支支吾吾的。

    面对总魁首的询问,贺永昌这时候心里有点儿小矛盾。

    刚才看到苏冬冬那样的行为,从理智上来说,这当然是愚蠢的。

    可不知怎么了,贺永昌在目睹了那一切之后,对这个女人起了恻隐之心,有点同情她。

    于是就想着,这女人在总魁首面前这么要强,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多少替她遮着点儿羞。

    当然这一切是有前提的,就是不能在狩猎情报上欺瞒总魁首。

    所以这话说起来就有些两难,苏冬冬是在两分钟之内就把那头吹号的异种干掉的,结果在林朔这边,她这一趟来回是一个多小时,时间圆不上。

    瞎编肯定不行,这样那头异种的实力就会被夸大,情报就不准确了。

    贺永昌一边想着措辞,内心挣扎了一会,然后觉得还是算了吧,于是说道:

    “总魁首,我看到她花了两分钟就把这支号角从这儿弄出来了,至于之后这段时间她在忙什么,您可以自己猜。”

    林朔听完翻了翻白眼,心想哪有这样汇报情况的。

    老贺原本挺规矩的一个人,这眼瞅着也被魏行山带坏了。

    不过贺永昌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朔也就大概知道苏冬冬经历过什么了。

    因为发生这段对话的时候,其他人在营地附近清理战场,林朔和贺永昌两人已经来到五公里之外这片山谷里。

    这就是苏冬冬之前斩杀那头吹号异种的地方。

    眼前的这些碎尸块,应该是一头体型庞大的人形异种,拼起来身高怎么看都在十米以上。

    这东西不仅生前体型特别大,死后味儿还特别冲,林朔捂着鼻子找了找,发现它是有脑袋的,跟篮球那么大,独眼,嘴边露出两枚半米长的獠牙。

    这个尺寸的脑袋,安在十米高的雄壮身躯上,显然是不太协调的,头小身子大。

    不过有脑袋总比没脑袋强,这东西显然就是今晚这些异种的头目,负责指挥作战的。

    而来这里之前,林朔也近距离观察过那枚巨型号角。

    当时他仰头看着,好家伙,里头都能住人了。指节敲了敲回声铿锵有力,有点像金属材质。

    轻轻推了一把,林朔肩头打晃,号角也动了动。

    猎门总魁首心里就有数了,这枚东西虽然中间是空的,可本身材质密度大,分量跟追爷是差不多的,两千斤左右。

    这个重量的东西,让一个苏家猎人从五公里外的地方往回搬,但凡这样的指令出现在事后的狩猎简报上,猎门老谋主曹余生能把当时的狩猎队长骂到羞愧自尽。

    当然了,这趟狩猎队长是林朔,曹余生不至于骂得那么难听,可之后肯定少不了埋汰几句。

    林朔对此挺犯愁的,因为这事儿说不清楚,于是就向贺永昌确认道:“她是把那枚号角,从这儿往回搬?”

    贺永昌挠了挠头,心想我是尽力了,确实瞒不住,于是如实说道:“先是拖,拖到半道拖不动了,之后是推。

    推到当时你在的山头附近,又推不动了,坐地上哭了一抱,然后起来补补妆,歇了会儿,看样子是想把东西背起来,到你那儿去复命。

    结果背不动,掉下来了。

    不死心啊,接着推,推着推着东西没动弹,人晕过去了。

    反正前后折腾下来,一个来小时吧。”

    林朔听着心里怪难受的,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然后他看着贺永昌:“那你当时就干看着,也不过去搭把手?”

    贺永昌笑了,说道,“您细琢磨,她这么干,想被别人看到么?

    肯定是不想的,我要是过去帮忙,她羞愤之下说不定就把我给灭口了。

    我一想算了吧,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了。

    反正当时局面已经稳下来了,随她折腾呗。

    一会儿等她醒过来,总魁首我劝你也别戳破她,人姑娘性子这么要强,你戳破她就是伤她。”

    林朔叹了口气:“这女人真是……愚蠢。”

    “嘿。”贺永昌看着林朔的神色,“总魁首,你这是心疼了。”

    “什么就心疼了?”林朔白了贺永昌一眼,“我这是痛心疾首。”

    “得了吧。”贺永昌摆摆手,“咱说回正事儿,今晚这场战斗,我觉得有点儿奇怪,开始得那么突然也就算了,结束得也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不是这种东西的全部实力,总魁首你怎么看?”

    “肯定不是全部实力了,他们战斗起来倒是悍不畏死,可战术就跟闹着玩似的,葫芦娃救爷爷,一拨一拨来送。”林朔摇头说道,“而且这个吹号角的异种身边,显然是没有什么防护力量的,就它一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敢吹号暴露自己。”

    “脑子看起来不太聪明。”贺永昌说道。

    “但肯定比那些无头异种聪明。”林朔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回头到了地底,说不定会有更聪明的,而且数量也会比我们今晚遭遇的多。”

    “形势确实不容乐观啊。”贺永昌说道,“所以我觉得,既然形势严峻,总魁首你还是得注意队里的士气,必须要把他们所有的战力都激发出来。”

    林朔愣了一下,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这儿反正也没摄像机,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贺永昌左右看了看,“就是有些人的心情,你得照顾一下。

    尤其是苏冬冬,她是我们这支队伍里的重要战力。

    你看她这趟活儿干的,结果是还行,可为了在你面前有个好的表现,她显然是透支了。”

    “这是她性格问题吧?”林朔迟疑道,“跟我怎么对她关系不大吧?”

    “关系大了。”贺永昌说道,“总魁首,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她的吸引力是什么?

    正常来说,应该是美色对吧。

    可是苏冬冬的美色,在你这儿有效果吗?

    应该是没效果的,或者说哪怕有效果也被你给否定了。

    那她如今在你面前,价值在哪里?

    她凭什么能吸引你的注意,给你留下好印象?

    不就是她自身的能力吗?

    她自己就是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会在你面前逞这个强。”

    “老贺。”林朔愁得直揪头发,“你既然这么理解她,不如你把她搞定算了。”

    “您就别害我了。您自己招的蜂引的蝶,您自己搞定。”贺永昌翻了翻白眼,“反正我觉着吧,你至少可以虚与委蛇一下。

    在背着摄像机的时候,多少给她些甜头。

    哄着呗,这样她情绪稳定了,也就不会继续干这种蠢事,把自己跟狩猎队都害了。”

    “不能这么办事儿,这是饮鸩止渴。”林朔摇头道,“现在是哄下来了,以后怎么办?”

    “我的总魁首啊。”贺永昌摇头道,“就目前这个形势,咱就先别考虑以后了,能活着回去再说吧。

    我退一万步来说,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您是觉得死在这儿强呢,还是死在家里强?”

    “那肯定不如死在家里了。”林朔说道。

    “这不就结了。”贺永昌说道,“你现在哄着她,回家之后挨三位夫人一顿收拾,然后苏家姐妹反目成仇。

    最多也就是这样了,死是肯定死不了。

    这么赚的买卖,你干嘛不干呢?”

    “老贺你现在变了。”林朔喃喃说道,“你之前三观很正的。”

    “总魁首你都三个媳妇儿了,就别跟我提那方面的三观了。”贺永昌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好事,可得分是什么时候。

    这会儿,您还是重操旧业算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苏家姐妹虽然年纪有长幼,可模样很相似,这是并蒂双莲,您干脆把她们一勺烩了。

    以后谁敢对这事儿不服气,您不用说话,我贺永昌跟他们谈。”

    “不是……”林朔正要继续表态,发现贺永昌已经拍拍屁股走了。

    “老贺你等等我……”林朔赶紧追上去说道,“不瞒你说,我现在脑子确实有点儿乱,你再跟我分析分析。”

    贺永昌大步流星地走着,笑道:“说到底,这事儿还得问您自己。

    人活一世,骗别人可以,但别骗自己,不然活着没滋味儿。

    我现在是看出来了,您是爱听我说这种话。

    不好意思,我老贺虽然是您的下属,可也不是那种溜须拍马之辈,这就不伺候了,您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番话,贺永昌脚下一点,人影一晃这就跑了。

    以老贺的速度,林朔当然能追上他,可这会儿猎门总魁首心里含羞带臊的,没这个脸皮追上去。

    脚下慢悠悠地走着,这会儿天上乌云散去,月亮出来了。

    今天按农历是十五,正是月圆之夜,月亮一出来,林朔就把夜视仪给取了下来。

    周围的一切虽然依然朦朦胧胧,但至少能看个大概。

    人在月光下走着,思绪翻腾。

    原本林朔对苏冬冬这个女人,已经有应对办法了,总结起来一句话: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巍然不动。

    管你整什么幺蛾子出来,我不搭理就是了。

    可今晚这事儿看下来,这么做行不通。

    自己再心如止水,架不住苏冬冬自己会去作死。

    这女人真要把自己给作死了,这个损失显然不是目前的狩猎队可以承受的。

    那么就如贺永昌所说,逢场作戏一番?

    可是自己的性子,林朔自己很明白,逢场作戏那种事儿,他是真的菜。

    不然他早就这么干了。

    不是不会演戏,而是事后对方一认真,他脸皮子薄不会去抵赖,这就容易假戏真做。

    回到家里,这就又给A

    e心里添堵。

    正愁着呢,怀里卫星电话响了。

    一看号码,就是A

    e打过来的。

    林朔赶紧接起来,想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觉着他很想念自己这位爱人,可万般事由哽住了喉咙,无从开口。

    A

    e一开始也没说话,等了一会这才开口道:“贺永昌刚才把事情跟我说了。”

    林朔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老贺你真够可以的,溜那么快原来是回营地跟老板娘告状去了。

    “你是怎么想的?”A

    e接着问道。

    “还请夫人赐教。”林朔说道。

    “就按贺永昌说的做吧,这样你活着回来的机会大一些。”A

    e淡淡说道,“不过姐妹俩共侍一夫这种好事,你就别惦记了。出了西王母地盘,你们俩一拍而散,回头她要是纠缠你不放,我会出手收拾她。”

    “这样不妥吧?”

    “妥不妥你自己心里没数吗?”A

    e说道,“总之我会不会收拾她,还得看她以后的表现,你回来肯定要挨收拾的。”

    听到A

    e这番话,等于是楼上第二只靴子落下来了,林朔心里算是多少有底了。

    但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所以他叹了口气没吱声。

    “哼。”A

    e冷哼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把电话收进怀里,林朔一抬头,人刹那间恍惚了一下。

    刚才他接着电话,脚下是不慢的,不知不觉已经快到营地了。

    于是月光下这一抬头,他就看到A

    e在前面的山头上站着,似是翘首以盼,等着自己回来。

    再一回神,他明白过来这不是A

    e,而是苏冬冬。

    她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