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江蛟(第1/1页)重生之女将星

    凉州卫所的夏日,绵长而难熬,日日都是苦训,枯燥又乏味。但日子竟也这般一日日过了,小暑过后便是大暑,等大暑过后再不久,就立秋了。

    炎日训练,将凉州卫的新兵们迅速练出极好的耐力与决心。每月除了弓弩和清晨的负重行跑以外,还要练鞭刀、步围、阵法、长枪、刀术、骑射。骑射练的少些,因凉州卫兵马有限。

    “阿禾哥,你的饼。”小麦把干粮递给禾晏。

    圆饼用炭火烤过,酥脆咸香。一口咬下,连饼渣都带着热气,禾晏嚼两口饼,再灌一大口水,便觉得空空的腹部顿时得到熨帖,说不出来的舒服。

    洪山盯着禾晏,奇道:“阿禾,我觉得不对啊,你说你每日吃的和我们一样,有时候还开小灶,你咋还是这么瘦,这么……小呢?”他把“矮”字生生的憋了回去。

    禾晏:“……”

    这能怪她吗?

    她的拜把子兄弟,那位“废物公子”程鲤素倒是隔三差五过来,偷偷塞给禾晏一些吃的,有时候是一把松子,有时候是几块肉干,有一次甚至送了禾晏一碗羹汤,说是从他舅舅那里顺来的。

    每每给他的时候,程鲤素还特别紧张,“快快快,就在这吃,不能被我舅舅看见。”活像偷偷探监,禾晏有时候真不想吃,何必呢?但转念一想,没得跟吃得过不去,况且程鲤素送来的这些食物,还真挺美味的。

    就连这样的开小灶,也没能让禾晏看起来结实一些。倒是每日忙着训练,流汗不止,几个月下来,瘦了一圈,看起来更加小可怜了。

    不过这位小可怜前些日子在凉州卫弓弩一项上惊艳一手,让山匪出身的刀疤壮汉叫了一声老大,让无数新兵们痛失干饼的事还历历在目。禾晏现在也算是个有名气的人。

    在那之后,暂且没有人来找禾晏比试,禾晏也乐得轻松。她如今还在考量如何才能让肖珏注意到自己,从而曲线救国,进入九旗营。

    今日练的是长枪。演武场上的长枪多是以稠木做成,枪杆硬韧,枪锋短利。

    教头在台上甩花枪,底下的新兵们跟着有样学样,练了一段时间,也小有成效。禾晏对长枪不太擅长,她本人习惯用剑。如今她变成了禾大小姐,个头小小,用起枪来更不方便,总觉得束手束脚放不开。

    梁教头耍完一套枪法后,便让新兵们自己跟着练,他走下台来巡视,走到禾晏身边时,便忍不住多看了禾晏两眼。

    毕竟上一次禾晏的弓弩之术,实在令人想忘记也难。这位新兵,当是被重视的。不过这些天来,梁教头也注意到,禾晏的鞭刀、步围、长枪、刀术都还不错,但远远没达到惊艳的地步,唯一让人惊讶的是骑射,但因为这些日子也没有比试,也只能看得到一点。

    她每日认真训练,包括弓弩和负重行跑,不曾懈怠过。可梁教头还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年似乎有所保留,每日表现出来的,也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

    他又走到杜茂杜教头的位置。杜教头也正在巡视,周围几个教头正围着他,指着一个新兵在说些什么。

    梁平走过去,就听见他们在议论。

    “不愧家中是开武馆的,你看那长枪耍的,厉害!”

    “我说,他其实比老杜你还要娴熟,这套枪法我都没看到过!”

    “这小子年纪也不大,估计也就十七八,打小练的吧这是。”

    梁平问:“你们在说谁?”

    “那个,杜教头手下的兵,站前排最左的那个,大高个儿,看到没?”

    梁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劲装的年轻人正在练枪。这年轻人生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眉目间自有坚毅之气,也隐隐透着一股倨傲之色。他步伐稳当,手上长枪耍的人眼花缭乱,并且当不是花架子,梁平能感觉得出来他舞枪的每一步,都自有煞气。

    “好!”梁平忍不住赞道。

    “确实不错,”杜茂也与有荣焉,“我之前试过他几次,是有真本事的。他叫江蛟,爹是京城武馆的馆主。”

    “那他还来投军?”梁平诧异。武馆的少东家,虽然称不上是大富大贵,但在寻常人家,也能吃喝不愁过日子了。

    “有大志向,男儿壮志你懂不懂?”杜茂道,“我就欣赏这样的男儿!”

    有人插嘴道:“不知道这个江蛟和老梁手下的禾晏,比起来谁更厉害?”

    这话一出,周围静了一静,杜茂若有所思的看向梁平,梁平下意识的回道:“禾晏在弓弩一项上颇有天分,但我看枪术平平,不是江蛟的对手。”

    开玩笑,禾晏那么一个小小个子,生的又瘦弱,这江蛟却十分高大健壮,比枪术和比箭术又有不同。比弓箭,猎物是草人,是飞禽,是走兽。枪术却是两人互相较量,一不小心是会挂彩流血的。这江蛟家里是开武馆的,自小习武,禾晏岂是江蛟的对手。若是被江蛟揍出个三长两短,他去哪再找一个这样的神弓手?

    “老梁,话也不能这么说。”杜茂听完他的话,并未放弃,转而勾住梁平的肩,“当初你手下的那个禾晏,一开始行跑老是落在后面,最后可以跑的轻松。一开始连弓都拉不开,最后可以蒙眼射艺。你现在说他不行,说不定十日后他又行了。你身为教头,可不能过于保护新兵,毕竟他们日后,都要上战场的。”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对,对,老杜说得对!老梁你可不能护犊子。”

    对个屁!梁平心中愤愤的想,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安好心。

    “梁教头,我也想同禾晏比一场。”

    梁平回头,那位叫江蛟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放下长枪,走到他身后,大约是听到了教头们的谈论,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梁平没有回答,正在思索如何拒绝。

    “可以吗?”江蛟仿佛不知他的为难,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