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陡变(第1/1页)沉香令

    “哎。”卿叹了口气,双手枕在脑后往后一趟就躺在了石阶上,他望着月明星稀的夜幕发起了呆。

    殷楼也没有出声打扰他,动了动手把黑给放走了。

    过了一会卿才幽幽地道:“还是以前在锦川好,没这么多糟心的事。”

    殷楼不置可否,在锦川时的日子虽然普通但确实十分安稳平和,但都是以前了,从离开了锦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是作何打算?”殷楼看卿的态度,似乎对此事是十分的抵抗。

    卿望着夜空叹了一口气,他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此时的这种宁静,从未真正的顺心如意过,他曾经以为是快意江湖,结果没想到会成为巩固家族的一枚棋子。

    他翻身起来,朝殷楼旁边挤了挤,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他看着殷楼的侧脸心里不停地打起了鼓,殷楼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慢慢转过头来。

    看着殷楼的脸,卿脑海中闪过了太多这么多年来的影像,从他刚刚搬到锦川第一次见到她时起,到离开锦川,这十几年的时间就像是飞逝一般。

    “那个……我有话想对你。”卿眼角弯弯地看着殷楼。

    眼中像是盛满了星光,璀璨又明亮。

    然而迎上了殷楼平静的眼神,卿感觉跳动的心突然就冷了下来,他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是肯定不一样的,就像他无数次在她看不到的地看她一样,她看着他的目光平静温和,唯独不含一点情意。

    卿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了下去,原在心里想过无数次的话却无法出口,他又胆怯了,不同与以往,以前他将她放在心上,但怕去触摸,怕只是一场易碎的梦,而现在他突然更怕这场梦就这样没有了。

    他虽然看上去直率又大胆,但内心却是十分敏感又胆怯,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一句话也不敢出口,或许早一点,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你要什么?”殷楼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僵局。

    卿狼狈地将脸别到一边,怕再待下去自己可能会疯掉,“我先回去了,今天是偷跑出来的被我爹发现了又要被罚了。”

    完立马就起身准备逃离这里,殷楼的眼神多在他什么停留一刻他都感觉内心灼烧的难受。

    就在他刚刚起身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

    “我也有话要对你。”

    卿身体就那样僵在了原地,殷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娇软,但又有着不一样的沉静。

    “卿,我们相识了十几年,除了师父们我就认识你的时间最长了,但……”

    “不要了。”卿低声喝止,他一点也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他想将殷楼的手甩开,但殷楼的手抓的很紧,他只能无助地握紧了自己的手。

    “这些话我现在一定要,不然以后不一定能有机会了。”殷楼的眼神十分坚定,“我早就把你当做自己的家人,不仅仅只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和师父们一样对我都很重要。”

    “完了吗?”卿低着头将脸藏在了黑暗里,声音不出的狼狈。

    卿生硬地拉下了殷楼的手,绷直了背,紧紧抿着唇,握紧成拳的手不住地在发抖,“就只是这样了对吗?”

    殷楼听得出卿话语里的脆弱,但还是坚持了开了口,“是。”

    卿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你真的残忍,我都没有要问了,你又何必戳穿?你现在看的出来我来的目的,那你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又偏偏不明白?”

    卿背对着殷楼,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卿背脊宽阔有力,殷楼却能看见他在颤抖,自责与愧疚在心中涌起,卿的是对的,她确实是残忍,但现在若不快刀斩乱麻,只会给以后徒增痛苦罢了。

    她看着那个脆弱单薄的身影,下意识就想去拉,但刚刚伸出手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赶紧垂下了手臂,她一直与卿打打闹闹又或者被卿单面的捉弄,卿也一直口上挂着要娶个天下第一美女回来,她就从未朝上面去想过,也一直未曾注意到卿那些不一样的情绪。

    直到秦沐棉到这边来旁敲侧击,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殷楼了,秦沐棉提到卿时的温柔以及隐隐的挣扎,与她看到自己握住季修晏时那一刻的释然,她要猜出来也不算难。

    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在自己的背后,可到最后自己连自己的心底话都没能自己出口,而这或许能让自己做一辈子的梦也被她这样无情的破灭。

    “我先回去了。”卿的声音干哑,不理会殷楼有什么反应便狼狈地离开了这个地。

    殷楼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卿的背影走远,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她捡起刚才放到地上的赤莲,脑海中浮现出了季修晏的模样,伸手又招来了刚才被她放开的黑。

    而此时安涯也适时走了过来。

    “安涯,帮我备一点百合莲子糖水。”

    然而话音一落,殷楼就感觉周围的气流突然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铿的一声赤莲就已经出鞘握在了手上,黑也被惊起,嚎叫了一声飞到了空中。

    殷楼给了安涯一个眼神,安涯立马藏到了隐蔽处。

    就在此刻,院外惊起一阵鸟鸣,很快的院墙上就立满了一群黑衣人,呈包围之势将此处给守了个水泄不通。

    “来了这么多人,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殷楼嘴角勾起,在这群黑衣人里搜寻了起来,巡视了一周,果然在黑衣人里发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人,在所有人里面就他的呼吸最为沉稳平缓,若是没有料错这人就是这群人的头目了。

    这种架势必然是有备而来,那就肯定有人带这个头,殷楼直直地看着那个人,“敢问各位深夜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被殷楼看着的那人眼神中也微微有些讶然,没有料到殷楼这么快就发现了他,哈哈笑了两声拍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