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论剑(第1/1页)沉香令

    等临转了一圈回来后,顺手两把铁锹,在两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塞到了他们手里。

    “师父,这是做什么?”

    “挖开。”临指了指顾筝的墓,又看向了一脸不赞同的殷楼,道:“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总不会还要我亲自动手吧?”

    殷楼为难地看着临:“可是为什么要动这墓?”

    顾筝已经香消玉殒了至少十几年了,临现在这一出,着实让人费解。

    “挖就是了。”临完人已经坐到了一旁的树荫下,自顾自地锤起了自己的膝盖。

    “不用怕,里面什么也没有。”

    临略疲倦地看着墓碑,百叶流转曾是执天教教中圣药,中此毒者活着的时候生不如死,死后尸骨无存。

    既然临都这样了,殷楼和流云对视一眼默默挖了起来,顾筝的坟埋得并不深,虽然两人效率不高,但一会已经快挖到底了。

    铲子砰砰两声碰到了一个硬物,心翼翼地将面上的泥土拨开,露出了一个被掩住的楠木盒子,殷楼这才将临给叫了过来。

    临将盒子抱了出来,徒手将上面的泥土擦了擦,目光深沉地注视着锁扣,视若珍宝般地将上面的泥土拭去。

    盒子打开了来,尘封了多年的味道散了出来,一旁的殷楼探着头看着,偌大的盒子里面仅有两把剑,一把木剑上面布满了划痕和墨点,另一把则是普通的剑,剑柄处被磨光了不少,都是被人用了许久的样子。

    临怀念地将木剑拿到了手中,眼神慈爱,这是他开始教顾筝练剑时亲自给她削的,粗粝的手指轻柔抚过上面的痕迹,顾筝时候的样子仿佛又浮现在了自己眼前,咿呀语,蹒跚步,一晃一晃跟在自己身后喊师父。

    “诶。”深深叹了口气,将木剑放了回去,同时又将傲霜剑放了进去。

    陪顾筝渡过了一生的三把剑,此时在这里了。

    将盖子合上,放回了原位。

    殷楼和流云又一抔土一抔土地将其埋了进去。

    “回吧。”临静静地看着两人做完了一切。

    路过芦苇田的时候,流云看着比自己高上不少的芦苇不由地惊叹:“哇,师父,你看这田里的芦苇好高啊!”

    走在前面的临背一僵,幽幽道:“这是池塘。”

    流云呆住,他的认知里池塘里怎么也不会长这么多芦苇,而且也没看到哪里有多少水,挠了挠头看向了殷楼。

    殷楼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就听前面的临开口道:“所以你一定要离那些什么教什么教的远一些,出门的时候也不要被外面的人给骗了。”

    顿了顿,临又直言不讳:“外面的人哪里有我九华宗的弟子好,你要是看上谁了,和为师就成,我看苍鹤峰的几个就不错,先不你季师兄多好了,就叶明心那几个也很好,再不济凌云峰、齐连峰那几个子都还行。”

    他只觉得要操碎了心,十年井绳,真的怕殷楼又布了顾筝的后尘,生离死别,死别中最令人悲伤的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可不想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这种事了。

    殷楼默然,她已经摸清了临的脾气,一定不能反驳他,顺着他的意思一会他就会消停下来。

    临见她不话就权当她默认了,心里慢慢有了算计。

    “空了我再带你见见其他几位师兄。”

    这下流云也沉默了,临不出来还好,一出来便觉得无尽的心酸。

    师徒三人不紧不慢地往回走,一到下面,便见一人安静地等在院子外的核桃树下,见他们三人回来了,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过师祖,师叔。”叶明心脸色带着点浅笑。

    依旧是熟悉的感觉,殷楼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要知道朝云峰除了他们三个活人外基一两个月都不会看到其他人影。

    叶明心看向殷楼眼中划过一丝惊艳,坦然笑道:“师叔好像长高了一些。”

    “哦?有吗?”她这些日子始终都在临的魔爪之下,一日里大半的时间都是蒙着眼渡过的,都没注意过自己的情况。

    “子,过来干嘛了?”临问道,刚才嘴上还着叶明心不错,转眼回来又不想自己徒弟就被拐走了。

    叶明心这才从袖口中拿出了几样西,临恍然大悟接了过来。

    殷楼指了指临手中刻有九华宗字样的玉牌问道:“这是什么?”

    “九华羽扬令。”临顺口解释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玉牌悉数交到了殷楼手中。

    殷楼数了数,一共三枚,叶明心总不会平白无故过来就送个玉牌,又问道:“这有什么用?”

    “一月后便是宗内一年一次的秋后论剑,每个峰均有三个名额,通过无等级的比试,也就是不论是亲传弟子还是普通弟子或是外门弟子都有机会,这羽扬令便是信物。”叶明心料到殷楼什么也不知道,便耐心地解释。

    “听上去好像和名剑大会差不多。”

    “差得远了。”临有些不屑,“赢了屁奖励都没有。”

    又很严肃地看向了殷楼师徒两人,“但是,你,还有你不准给我丢人!”

    从未被委任过如此大期望的流云绷紧了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殷楼心中却很担忧,别的峰都是层层选拔留了三个最顶尖的,但到了自己朝云峰,不仅不用选,甚至名额还多了一个出来。

    再看流云,他也不过十岁而已,虽然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但也仅限于此而已,这不是就是去送肉的吗?

    “要是打不过就早点认输。”殷楼一脸认真地嘱咐流云。

    流云似懂非懂也点了点头,反正师父的他都听。

    惹得临眼角不住抽搐,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好,心中十分吃惊玉岐山竟然教了殷楼这种西,又舍不得指责徒弟哪里不对。

    “该尽力的时候还是要尽力,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轻易认输的道理。”临对着流云道,实则是给殷楼听的。

    “师叔放心,论剑是不允许伤人的。”叶明心也明了,在朝云峰只有两人的情况下,流云也是要去的。

    听到叶明心这样,殷楼放下了心,摸了摸流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