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壕沟决战(4)(第1/1页)崇祯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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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思威面色一寒,恶贼居然敢直接呼喊太子殿下的名字,实在大胆!若不是太子有令,他一定纵马上前,割下李岩的人头。望一眼缓缓攻来的流民大军,他冷笑一声:“李公子好自为之吧。”拨马返回己军阵。

    “告诉朱慈烺,我绝不会降”李岩继续嘶吼,但他的声音完淹没在了闯军的喊杀声中,没有人能听见他究竟喊了什么。

    “公子”红娘子虽然是女中豪杰,不过心思却简单了一些,远没有李岩想的那么深、望得那么远,见李岩忽然从狂喜变成嘶吼,她感到有点害怕。

    李岩却是呆呆地,他极目望向官军阵中那一面代天巡狩的大纛,咬着牙,想知道朱家太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要给他出这样的难题?

    此时,流民军自我壮胆的吼声已经停止。

    白鸣鹤长刀一指,高声而呼:“杀官军啦,杀一个官军赏银十两,杀!”

    他手下的亲兵轰然响应,原位在流民后的盾车迅速被推到了前。

    在白鸣鹤的督阵中,两万流民兵缓缓向官军压去。

    李岩和红娘子却是逆势返回,从军阵中穿过之时,李岩明显感觉到了各个大头目对他夫妻投来的怀疑目光。

    李岩坦然接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回到闯营中军,怀疑的目光就更是明显。唯一的一些惊喜都是他李岩和红娘子的老部下。

    闯字旗下,李自成独眼冷峻,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李岩刚才的表现让他失望。

    男子汉大丈夫,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阵前失态。

    这也就罢了,若是影响了我闯营的胜机,你李岩就算有一百个人头也不够砍的!

    见闯帅表情不善,李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以为以闯帅的睿智和阅历,应该能看穿朱家儿肤浅的离间之计,但从闯帅的表情看,事情显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

    “红娘子,你回来了,额还以为额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闯营众将都是默然怀疑,唯有病椅中的刘宗敏向李岩夫妻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总哨”见原铁塔般的壮汉变成了苍白的病夫,红娘子扑到刘宗敏椅前,潸然泪下。

    刘宗敏哈哈笑,一边安慰她一边道:“没事,别担心,额死不了的。朱家狗太子太可恶了,抓了你要挟李岩兄弟,见要挟不了,又使用离间之计,哈哈,他以为额闯营都是傻子吗?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刘宗敏可笑,但闯营众将却没有一个人笑,众将都在望着缓缓上攻的流民大军,没有一个人看李岩。李自成更是脸色沉沉。

    “闯帅,属下愿为先锋陷阵,不胜不归!”

    现在这个时刻,任何言语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行动才是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办法。李岩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不废话,立刻挺身抱拳,用一种发誓一般的声音请令。李岩是人,虽有武艺,但却从来没有担当过冲锋陷阵的重任,今日是他第一次请命。

    李自成沉思不语,目光看向牛金星。

    牛金星不话,只眨眨眼。

    李自成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道:“红娘子刚回来,身体虚弱,李公子还是要先照顾她,冲锋陷阵之事,交给他人吧。”

    “闯帅!”

    李岩急了,单膝跪在李自成马前,抱拳道:“李岩虽然不不才,但自认还是有些勇武的,请闯帅允许,给我一支人马,不斩下朱家太子的头颅,李岩绝不返回!”

    刚才是不胜不归,现在又加码了。

    李自成皱眉。

    牛金星皮笑肉不笑的解围:“李公子这又何必呢?我们都知道李公子您长于谋略,冲锋陷阵却不如刘体纯刘芳亮等人,所谓知人善任,用人以长,闯帅岂能用你的短处压过刘体纯他们的长处,一旦有所差池,岂不是坏了闯营的士气吗?”

    “”李岩无语。牛金星的滴水不漏,他不能反驳,只能叹息,心里知道,闯帅甚至是整个闯营上下都不再信任他了,从今以后,他提出的任何建议和计策,都会被怀疑的眼光看待。

    在这一瞬间,李岩遍体发冷,明明站在闯营中军大旗之下,周围都是己的将士,但他却有一种身在官军大阵,被官军团团包围,长n都指向他,n尖森寒的错觉

    李岩只能拉着红娘子,到旁边声询问她这半年的经历。

    见李岩走远,牛金星在李自成耳边声道:“闯帅,属下有一点想不明白,红娘子被官军拘押了半年多,为何一点憔悴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容光焕发,皮肤好像更白净了,身上的红衣虽然有点破旧,头发也凌乱,但脖颈却是白皙干净的,明显没有受到过n和拷打,但刚刚被推出来之时却是五花大绑,一副受苦的样,官军还故意推搡她莫非,这是一场戏?”

    李自成就怀疑,听了牛金星之言,独眼仔细扫了红娘子两眼,心中怀疑就更多了。

    这中间,两万流民兵推着盾车,在白鸣鹤的督阵下,距离官军大阵已经不到五百步了。

    对面的官军阵却是不动如山,不论流贼惊天动地的喊杀,还是那一辆辆奇形怪状的盾车,都没有在官军阵中掀起任何的涟漪。

    代天巡狩的大纛之下。

    当流贼掀开篷布,露出盾车之后,朱慈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据军情司的情报,闯营军中有不少的火炮,昨日贾鲁河之战虽然被李顺一阵猛轰,闯营的炮队几乎是一战灭,但当时他们携带的都是轻型火炮,其后在田见秀的阵中又发现了几门重炮,但闯营的火炮并不只有这些,高一功的老营里最少应该还有十门左右的火炮,虽然都是老样式,威力不大射程也不远,但朱慈烺依然不敢视。双隔着两里相望,就是防止对的火炮。现在篷布撩开,不是火炮只是盾车,朱慈烺算是放了心,不过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决战关头,李自成没有把火炮摆在前线,那又是放在哪里了呢?

    朱慈烺脸色凝重。

    另外,离间李岩之策已经使出,效果如何,只能留待以后观察,如今要面对的是流贼最惯常使用的人海战术。胜败之间,不能有任何的怜悯和迟疑。“告诉李顺,现在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所有大炮力开火,将流贼的盾车部摧毁!”

    “咚咚咚”

    官军战鼓擂响。

    阵中竖立的四个吊斗车上,信号兵拼命的摇旗。

    所有将士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死死盯着即将攻上来的流贼。“稳住阵型。流贼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胜利必定属于大明”

    军阵之中,有人在呼喊。

    但不是将官,而是军中的一名思想教导官宋天显。

    军中的思想教导官都是原詹事府的人员,大部分都是进士出身,细皮嫩肉,根经不起长途行军的跋涉,此次出京他们虽然跟来了,但连日的行军,特别是从归德到朱仙镇的晓伏夜行,一日百里,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都坚持不住的掉队了,即便是宋天显这样身强体健的积极分子也被落在了二十里之后,因此宋天显并没有赶上昨日的贾鲁河之战,他到贾鲁河时,正是胜局已定,官军追杀田见秀之时。一番扼腕叹息之后,宋天显对今日的胜利就抱持了更大的希望。

    虽然人出身,在这之前,对军阵之事知之甚少,但半年多的思想教导官,每日跟京营将士混在一起,不知不觉的,宋天显的自我认知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他不再认为自己是一个纯粹的人了,人之外,他或许还有另一个身份,半个武人。

    人用笔治国,武人以武报国,殊途同归,宋天显已经完沉浸到了自己的职务之中。

    今日之战,他是唯一一名赶到战场的思想教导官,此时站身在军中,青色官袍之外套了一件背心铁甲,腰悬长剑,挥舞着拳头,大声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朱慈烺听到了宋天显的声音,微微点头。京营十几个教导官,到现在为止,宋天显的表现是最称职的。

    “呜呜”

    号角声中,在白鸣鹤一千老营锐的驱赶下,两万流民兵推着盾车,距离官军战阵来近。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直到进到了官军大炮的射程之内,流民兵也没有加快前进的速度,依然是不紧不慢。白鸣鹤是经年老贼,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流民兵不比闯营锐,一个一百步的急跑步,就可能会累的气喘吁吁。保存体力,和官军近身搏斗才是王道,因此不到一百步之内,他不会下令冲锋的。反正有盾车保护,应该可以减少官军火炮对己的伤害。

    “装弹”

    “瞄准”

    “预备”

    隐隐地,在官军的战鼓和己的号角声中,走在最前列的流民兵听见官军阵前传来的一阵阵的口令声,眯着眼睛,透过踏起的烟尘向前看去但看不到官军的大炮,只能看见官军森然的军阵和一支支闪烁着寒光的长矛。

    “放”

    当流民兵进入二百五十步之内中,就听见李顺略显尖哨的声音大声命令。神机营的十门青铜炮首先开炮,接着是二十门的轻型佛郎机炮,一共三十门火炮连续不停的点火发射,将一枚枚地铁弹向流贼砸将过去。

    听到那巨大而密集的炮声,流民兵犹如是惊弓之鸟,纷纷往盾车后面躲藏,连那些举着木盾牌,夹在两个盾车之间,为身后同伴遮挡缝隙的盾牌手都下意识的想要往盾车后面闪躲。

    “砰砰砰”

    闯营连夜赶制的盾车并不标准,有的盾车正面的木板宽达二丈,有的只有一丈,厚度也不一,厚度够宽度广的盾车确实是有相当的防御作用,官军现在使用的都是轻型炮,最重的炮弹也不过四磅,砸在盾车的木板之上,一声巨响,一阵的木屑纷飞之后,炮弹居然被弹了出去,后面的士兵无一受伤。

    那些厚度不够,宽度也不广的盾车却难以抵挡,砰的巨响之后,木板被砸得粉碎,铁弹落入后面的士卒群中,一通跳跃猛砸,士卒们哭爹叫娘,残肢血雨乱飞。

    但这些防护较佳的盾车有一个大弱点,那就是体积过大,太过沉重,移动极其缓慢,四五个士卒使出吃奶的劲,也提升不了速度。

    这一来,几乎成了官军火炮的固定靶子。

    而李顺亲自统领的十门青铜炮又打的极其准,一发又一发,连续不停的砸在行动缓慢的大盾车上。几发之后,终于,有一辆盾车厚重的木板发出了咔嚓的折断声,四磅重的准确的砸在木板上,将其砸断,然后落到后面的躲藏人群中,将几个流民兵砸翻在地。

    盾车虽然被砸断,但毕竟起到了缓冲作用,吸收并卸去了铁弹大部分的动能,铁弹不能像以前那样,一砸一大串了盾车,确实是有相当的防护效果。

    中军大纛之下。

    朱慈烺举着千里镜,紧张的观看,这种情况下,青铜炮能快速射击,但威力不足的缺点就显现了出来,如果是磅重的铁弹子,不需要多,只需要一发击中,闯营现在所使用的盾车都会稀里哗啦的折断。

    另外数量太少,十门青铜炮加上二十门轻型佛朗机炮,在五里长的战线上摆开来,平均一百步才能有一门,面对流贼汹汹地人潮,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同时朱慈烺也更加理解,为什么在建虏想出“盾车”的点子了,明军火器就再没有过去那般犀利的原因了,在和火炮技术没有突飞猛进的情况下,面对这种厚实的木板,确实是有点无可奈何。

    不过并非没有p的办法,sn也许就是盾车的克星。

    等敌人推着盾车到了阵前,sn连续猛扔,过盾车,落到后面敌人头上,将之炸的稀里哗啦,或者是使用抛射,不等敌人到阵前,就将sn送到敌人的头上

    感谢“金瀚仙宫道主、无忧无虑书”两位长粉的打赏,再感谢“星辰”的推广和督促,若没有你们,以书糜烂的成绩,早就太监了。

    天道好还,盖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

    大明必胜,以南宋名士李壁命笔的檄以为结语。

    喝了点酒,糊里糊涂,大家见谅,晚点。nn

    p崇祯十五年63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