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火器专家(第1/1页)崇祯十五年
“毕先生,我想制作自生火铳,你能帮我吗?”朱慈烺微笑的问。
毕懋康在军器图里将燧发枪为自生火铳。
“老臣遵命……老臣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想不到古稀之年,还能为朝廷尽绵薄之力。”毕懋康激动的老泪纵横。
七年前,当他把军器图献给崇祯之时,就在等这一天了。
这一等就是七年。
接下来,围绕着燧发枪,朱慈烺和毕懋康进行了长谈。
燧发枪的结构比火绳枪要复杂得多,虽然毕懋康对各个部件了然于胸,但真正试制起来,他却也不敢有百分百的把握。
“燧发枪的难点在弹簧。”毕懋康直接点出。
燧发枪构造复杂,只一个的扳机就分为扳机簧、拉杆、阻铁、阻铁簧、击锤、击锤簧等一系列零件。任何一个零件制作不规矩,都有可能导致击发失败。
其中两道弹簧是决定燧发枪开火率的最大关键。如果弹簧强度不够,击锤击打火燧石的力量就不够,那么从燧石上打出的火星也就不够大,也就不能引燃火药。
一次击发不能成功,就需要第二次扣动扳机,甚至是第三次,啪啪啪,连扣三次扳机,不但贻误战机,影响士兵们对燧发枪的信心。长时间下来更会造成燧发枪的无谓损耗。
而弹簧的制作是一件非常细的工作,以大明现在的工艺水平,无法制作出令人满意的弹簧,因此要想大规模的制作燧发枪,就必须先解决弹簧的问题。只有弹簧的弹性够好,击打力量够大,才能保证燧发枪的点火率。
对弹簧,毕懋康已经做过了不少的尝试,七年的闲居,虽然生活拮据,但毕懋康并没有放弃对火器的研究,他一直想要把自发火铳做到极致,但弹簧卡住了他,虽然他也可以做出弹簧,但他做出的弹簧,不但弹力不够,而且极易损坏,刚开始他不明白,后来才顿悟到了原因,那就是他制作弹簧所使用的钢丝不达标
。
“殿下,要想制作出合格的弹簧,就必须进口西洋铁。只有西洋铁制作出的弹簧,才堪用。弹簧堪用,火铳才堪用。”毕懋康。
西洋铁,其实就是钢。
朱慈烺点头,作为穿者,他清楚知道大明和欧洲在冶金面的差距,这种差距不是短时间之内能追上的,要想大量制作燧发枪,从葡萄牙或者荷兰人手中购买西洋铁是不得不的选择。
只不过算算日子,如果从欧洲原产地运货到大明,最少需要半年,来回就是一年,对火烧眉毛的大明危局来,肯定是耽搁不起的,因此只能期望澳门和果阿的葡萄牙人、台湾的西班牙人,马六甲的荷兰人手里能有一些西洋铁的存货。
毕懋康这些年虽然退休在家,但对天下大势,对火器的研究始终没有放下,除了燧发枪,他一直在琢磨的另一种武器就是“火箭”。
不是那种在箭支上点火,然后凭借弓箭之力射出去的火箭,而是以火药为动力,能在空中爆炸的火箭,毕懋康竭力把火箭推荐给朱慈烺,认为火箭虽然射程近,威力也不是很大,但因为可以连续发射,而且火焰大,有助燃作用,对战马的惊吓作用非常好,是对付建虏骑兵的一项利器。
听到这里,一直静听的刘若愚插言道:“是武备志中记载的那种火箭吗?”
武备志是明后又一非常重要的军事着作,作者是明末奇才茅元仪。茅元仪是一介书生,最初在辽经略杨镐账下做幕僚,后为兵部尚书孙承宗所重用。崇祯二年因战功升任副总兵,成功从臣变为了武将。
茅元仪武才,武备志是他历时15年辑成。如果天工开物是中国古代农和手工业的百科书,那么武备志就是兵事的百科书。
只可惜,因为屡受排挤,郁郁不得志,茅元仪在两年前忧愤国事,纵酒而死。
朱慈烺深为惋惜。
大明末期不是没有人才,从徐光启,宋应星,毕懋康到茅元仪,但使有一人能受到朝廷的重用,解决粮食和火器的问题,也许就不会有“甲申之变”了。
“是。可惜茅石民英年早丧,不然老朽也不用班门弄斧。”毕懋康叹息。
茅元仪,字石民。
因为武备志的连接,毕懋康和刘若愚聊的热烈,朱慈烺暗自欣慰,他二人一个是研发者,一个是执行者,看起来脾气颇为契合,未来在火器厂的配合应该不是问题。
朱慈烺起身离开,但却留下刘若愚和毕懋康跟详谈。
回王府的路上,朱慈烺吩咐田守信尽快将毕懋康和他两个子侄的告身发下去。毕懋康不是一人进京的,随行的还有他两个子侄毕登翰和毕登辅,朱慈烺和他们聊了两句,发现两人对火器也颇有研究,显然是得到了毕懋康的传授。朱慈烺把毕懋康任命为宫官员,毕登翰和毕登辅则是直接派到火器厂,担任火器厂的官吏。
告身,授官的凭信,也就是官员的任命状。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街道边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笼,街道上的人群却依然熙熙攘攘,临街的酒楼窗口里不时地传出人雅客的吟诵,路边的空地里摆着书的摊,听众们围成一圈,聚会神地听着书先生口中的故事,或欢喜或叹息,完沉浸其中,似乎忘却了周遭的苦难……
看到书先生,朱慈烺忽然心中一动。
思想教导官讲的是大道理,大道理听多了会让人厌烦,但如果是书,比如岳爷爷的忠义,他当年如何抗击金兵……
朱慈烺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哈哈,又想到一个鼓舞士气,令士兵们坚守忠义的好办法。
“殿下,京营各营都已经回城,并且回各自营房了。”一名锦衣卫来报。
“成绩如何?”
“右掖营两刻钟,左哨右哨四刻钟部在规定的时间内入城,但左掖营有三百兵没有达标。”
“知道了。”朱慈烺点头,看来张纯厚挑兵还是有点仁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