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驸马都尉(第1/1页)崇祯十五年
京师。
经过一天的忙碌,黄昏时分,国丈爷周奎的十间店铺被清点完毕,店铺中所存的现银,连锭银碎银在内差不多一万两,朱慈烺部装车送回了嘉定伯府,青楼他也还了回去,以安慰周奎那一颗受伤的心脏。至于剩下的米面粮,丝绸店里的那些布匹,煤店里的散煤和煤块就都成了他的战利品。
不得不,周奎还真是有钱,朱慈烺盘算了一下,只眼前的这些粮食就够顺天府开一月的粥厂了。布匹可以给饥民做衣服和帐篷,煤块可以取暖,这些物资
都是有用之物。
“把吴伟业找来。”朱慈烺坐在书案后,看着物品清单。
查抄店铺是田守信带宫锦衣卫和顺天府衙役共同执行的,原宫并没有查抄的权力,查抄需得锦衣卫和厂领头,顺天府衙配合,不过在皇帝默许之下,宫锦衣卫就代行锦衣卫和厂的职责了。
“参见殿下。”
吴伟业急急赶来。
原詹事府詹事王铎才能算是宫的幕僚长,不过王铎最近一直在装病,朱慈烺也懒得理他,论到做事能力,五十多岁的王铎远不如三十岁的左庶子吴伟业,吴伟业这人虽然一肚子牢骚,爱耍点脾气,历史上还做了满清的官,不过为人处事还算是勤奋,朱慈烺交给他的任务,他兢兢业业都能完成。
看在这一点上,朱慈烺也就容忍了他那一张苦瓜脸。
“那些木牌做好了吗?”朱慈烺头也不抬的问。
“只剩下最后一些了。”
吴伟业回答。到木牌,他心里就是一肚子的委屈,堂堂的宫左庶子,原是教导太子读书的官,现在可好,变成太子府的管家了,什么事太子都交给他,连油漆几面大木牌,在上面用大字书写京营的“新军规”都成了他的事,这些天,他忙的脚不沾地,今天中午抽空去“围攻”了兵部尚书陈新甲,想不到还被太子撞见,狠狠给了他一番脸色。
吴伟业心里苦呀。
还是王铎狡猾,看出皇太子没有习的意思,干脆请了病假,眼不见心不烦,出了事也不用担责任。
朱慈烺点点头,将手里的物品清单交给吴伟业:“入库吧,照西便门粥厂需要,每日拨粮食煤料和需要的棉布。”
出了整修营房,信王府还扩建了原有的库房,足可以放下这些物资。
这些事情应该是宫管家典玺太监田守信所做,但田守信跟着朱慈烺每日都是忙忙碌碌,根无暇管理府中的事情,吴伟业这个左庶子闲着没事,朱慈烺干脆就交给他了。
吴伟业接过清单,再一次抱屈:“殿下,臣是左庶子,教导您读书才是臣……”
“对了,还有一件事。”
朱慈烺打断他的话:“你挑一些能会道,特别能煽动的人出来,以忠义二字为题,一人给宫写一篇……嗯,也不要挑了,所有宫属官都一视同仁,一人一篇,明天一起交给宫,写的好,宫有赏,虚掩应付的,宫一定责罚。”
吴伟业惊讶:“殿下您这是……”
朱慈烺却已经挥手:“下去忙吧。”
吴伟业又是不解又是委屈,深深一躬,下去了。
太子今天的要求虽然有点突兀,但总算是跟章沾了一点关系,比油漆木牌之类的事情让他欣慰多了。不过看着手里的那几张物资清单,吴伟业的头,又大了……
傍晚,广安门百户孟龙被朱慈烺召到信王府。
孟龙满头大汗,昨天下午的粥厂改变了他的命运,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日能被皇太子垂青赏识。朱慈烺已经令他权处理西便门的粥厂之事,虽然他官职没变,还是一个百户,但谁都知道,被太子青睐,他高升的日子马上就在眼前了,今日下午在粥厂,连顺天府尹周堪庚看他的表情都和过去不同了。
进到后殿,向朱慈烺叩拜之后,孟龙起身,将朱慈烺要他了解的那些情况,详细的向朱慈烺讲了一遍。
朱慈烺微微吃惊。
西山和房山之上,那些私开煤窑的权贵,除了嘉定伯周奎和定国公徐允祯,还有一个他意想不到,同时跟崇祯皇帝关系非常密切的人驸马都尉巩永固。
巩永固,字鸿图,顺天大兴人,光宗婿,也就是崇祯妹妹安乐公主的夫婿,朱慈烺的姑父。巩永固爱读书,喜欢结交豪爽气的人,懂一些国政军事,也擅长骑射,崇祯十七年,国家危亡的前夕,乐安公主病逝,巩永固在伤心之际,也没有忘记忧心国事。
二十五日,巩永固入朝,请崇祯南迁,并可以召集数万人,保护崇祯南迁不成问题,但崇祯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等到三月份,李自成兵围北京,崇祯才又召来巩永固,询问南迁之策,巩永固哭道:“当初我还有把握,可是现在……人心离散,只图自保,我没有办法,一个人都招募不到了啊!”
第二日李自成攻破北京,巩永固用黄绳将五个子女部缚在妻子安乐公主的棺木上,:“你们是皇帝的外甥,不能受辱!”点火,家跟公主的尸身一起**而死。巩永固死时才三十一岁。
这样有性子的皇亲,比那些投降的王爷强多了。
甲申之变中殉国的皇亲在历史中明确记载的有三位,分别是:驸马都尉巩永固,新乐侯刘炳崇祯帝的亲舅舅之子,姑表兄弟,新城伯王国兴,好像也是崇祯家的亲戚。
三人死的一个比一个惨烈,其中朱慈烺印象最深的就是驸马巩永固。
在朱慈烺看来,巩永固绝对是忠臣,想不到却出现在违法挖掘煤窑的黑名单里。
“这个名单,你没有搞错?”朱慈烺确认的问。
“绝对没有,臣确认了好几次,还专门跑了一趟房山。”孟龙心翼翼的的回答,鼻尖已经冒出了细汗,他清楚知道自己这张名单的份量,上面的不是侯就是伯,如果不是有太子爷的命令,他绝对不敢去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