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杀奴!(第2/3页)魔临
既然是郑凡,他就不会这般,此人用兵打仗习承于那位南侯,而那位南侯用兵,向来讲究不动则已,动则如疾风。
再者,
郑凡此人也心情桀骜,当初在我大婚那日,他本可偷偷抢走公主,却偏偏悬在那一日当着宾客的面出手,所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名望罢了。
此人做事,要么不做,做,就不会犹犹豫豫。
如果他不想打,他大可完全不必率军前来与我军接触,直接拍拍屁股往长溪郡去就是了。
我就感觉,
他想吃定我,
他在和我熬,熬鹰。
没事,
我可以陪他熬,
看谁熬得过谁。”
………
“汤,得慢慢熬才香,才入味,属下一直觉得,这打仗,就像是熬汤,得将食材和佐料的滋味充分柔和在一起,再端起碗来,喝得,才叫那个过瘾。
属下认为,这屈培骆,必然想着以这种心态来陪着咱们玩,老姐儿生意不好,所以对每个潜在的客人,都会付出更大的耐心。
甚至,为了多挽留一个回头客,还能和你完事儿后多聊会儿天,让你觉得这钱,花得真值,出去后,是朋友等你而不是你等朋友。
屈培骆中军分出一部分推了过来,其实就是为了搂草打兔子,他在寻找咱们的主力,在压缩咱们的空间。
他是笃定了,咱们也必然是憋久了,尤其是还对她一见钟情,非得点她的牌子不可。
属下建议,咱直接将这支人马放开,让他们进来,咱们不阻击也不袭扰,就让他们一路向南吧,属下倒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够往南走多远。
不管什么时候,咱们自己的拳头,都得攥得紧紧的。
接下来,
属下觉得,屈培骆会以他这支深入的兵马为依托点,其中军和右路军,也必然会缓缓跟着压上,迫使咱们做出选择,
是去大泽,还是去她的床。”
“你不去茶馆说书可惜了。”郑伯爷道。
“呵呵,以前在北封郡时,没少编这些故事来骗其他丘八的酒喝。”
北封郡的那段日子,一直是野人王心底最美好的一段回忆,虽然那时候日子过得也苦,但却过得很充实。
他在那时,学习着镇北军的战法,学习着他们的军队管理,同时,还在那里给自己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疤,捡到了一只绣鞋。
“他们压上后,我们怎么办?”郑伯爷问道。
打仗,就像是摆下了棋盘,既然自己同意且已经由野人王下了先手,接下来临场换人相当于是临阵换将,这可是兵家大忌。
郑伯爷不会犯这个错误,他只会在旁边看着,听着,说好听点,叫查漏补缺,说直白点,就是一本正经地在混。
“咱们就继续后退,压缩,咱们就是沉得住气,就是不打;
伯爷您看,自青滩至大河镇,这一块区域是一个扇面,等楚军继续向南推进时,咱们就相当于挤进了其中军和右路军的空档处。
这里,相当于是一个人的心胸口,只要这一刀捅成了,局面,就能顷刻被翻转。”
“但同时,这里也最危险,一旦被楚人发现了我们的位置,我们马上会面对来自楚人右路军和中军的夹击之中。
同时,大河镇的那一支左路军,既然屈培骆将其单独放出来当一只诱饵,肯定也做了一定的布置,关键时刻,也是能拿来一用的,且在看咱们陷入颓势之后,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甚至是‘投诚’书都给过来的,说不得,会比其他人打得更狠;
屈培骆完全可以用这支左路军,在右路军和中军对咱们完成夹击后,对咱们的后路,进行包抄。
到时候,咱们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毕竟,如果是以前,燕军以骑兵为主,突围的方式就有很多,也能很从容,但现在,郑伯爷麾下的骑兵,只能拿来当哨骑用用,不出意外的话,都没屈培骆那边的骑兵多。
习惯了骑兵作战方式的郑伯爷,在面对此时的局面时,难免会有些节奏感上的不适应。
“伯爷………”苟莫离面露难色。
“有话就说,这会儿了,你藏着掖着有意思?”
“这不是战场谋划上的话。”
“照说。”郑伯爷笑了笑,“咱们,其实最喜欢的就是在做正事时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一边一直闭目养神的剑圣闻言,微微颔首。
他早发现了,
也早习惯了。
比如,在做最后一轮冲锋时,郑伯爷会问身边的四娘晚上吃面的话做什么浇头?
而薛三和樊力,则会很认真地为选择哪个浇头而争论起来。
苟莫离点点头,
道;
“还请主上,给狗子我这次机会,狗子我最擅长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翻盘,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那里,咱们才能有机会一刀给他血放干!”
郑伯爷闻言,微微皱眉。
苟莫离盯着郑伯爷的脸色,抿着嘴唇。
郑伯爷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伸手,
朝着北面指了指,
道:
“我相信,对面的那位屈培骆,他应该知道我想踩死他,虽然是我抢了他媳妇儿,虽然是我让他在天下人面前出了大丑,但不知怎么的,再碰到他时,我还是忍不住想上去踩他一脚。
他真的很可怜,但本伯是真的忍不住。
可能,
他就是欠踩吧。”
苟莫离点头。
“成,你来指挥,我只问,但不会更改你的命令,我的要求就一个,给本伯,再踩他一次,将他的脸,给本伯踩到这青滩的泥浆里!”
“伯爷放心,属下必然做到!”
随即,
野人王对着郑伯爷身边的亲卫道:
“传伯爷军令,命我方人马收缩,不要和楚人接触。”
亲卫看了一眼郑伯爷,见郑伯爷点了点头,这才应“喏”。
命令下达后,
苟莫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道:
“属下好歹折腾了大半辈子,赢不了伯爷您,那是没办法,但一个小小屈氏嫡子,怎么可能会玩得过咱?
天色,已快入黄昏了,他会急躁的,他会开始怀疑,咱们是不是真的一改常态,拍拍屁股走了。”
………
“燕人,真的走了?”
一队队传信兵回来,不断地告知着屈培骆来自战场上的情况。
而战场的情况其实就是……………没有情况。
燕人,仿佛已经消失无踪了一般。
仿佛先前和右路军接触的,仅仅是燕人的断后兵马,在林将军下令撤退后,那支断后兵马也马上脱离战场追主力去了。
这应该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否则你无法说得清楚为什么伴随着自己各路兵马的前推,依旧没有搜索到燕军存在的事实。
是的,在张煌部南进没有遭遇燕人阻击和袭扰后,屈培骆命令张煌部停了下来,随即,自己的中军和右路军及其他兵马,开始一起缓缓压上。
自青滩开始,连大河镇按个点,仿佛一把犁,开始耕耘这块区域。
屈明轩长叹一口气,
道;
“燕人,可能真的是跑了。”
虽然,这个结果很残酷,因为这意味着,堂堂屈氏少主,在这青滩上,和空气斗智斗勇,在劳师远征后,又瞎折腾了一通军队。
这已经不是闹笑话了,而是会对屈培骆在青鸾军中的威望,造成极大的打击。
因为士卒们是绝对不会愿意跟随着一个蠢货主帅打仗的。
那位燕人南侯自灭满门,军法森严,为何依旧能够受到麾下军士们的爱戴?
因为他百战百胜!
“还有一种可能………”
屈培骆咬了咬牙,
重新低头看着地图,
道:
“燕人,收缩了,可能他们,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只需再多一点点时间,在后半夜前,我们就能发现他们。
他们是想等野战,等夜袭,他们故意在等待着这个我们最始料未及的一个节点!”
屈培骆的眼睛,开始泛红。
不得不说,
他猜对了。
而他猜对的基础,不是因为他军事素养方面多优秀,作为统帅的预感有多强烈,而是因为,他对郑凡这个人,可谓十分了解。
如果说在以前,平野伯这个人,靠战功起家,和年尧位列年轻一代四大将星,让屈培骆有些不服气的话,那么,等郑伯爷抢走公主后,屈培骆并未沉沦下去,当然,也着实迷茫难受了一阵子,随即,他便开始动用家族的一切力量,开始搜集关于平野伯从北封郡到雪海关的所有事迹和传闻。
他要全面地了解和熟悉这个男人,
因为他有一种预感,
在未来,他将会再度和这个男人碰面,到那时,他将有机会在这个男人身上,将自己丢失的尊严,给全部找回来。
越是了解这个男人,他就越是觉得这个男人的恐怖。
因为,
这个男人,
在权谋、兵事、民生方面,无可挑剔,甚至是,优中选优;
野战,攻城,都可称大家;
在才华、诗词、个人实力上面,也是令人惊叹。
虽然他所做诗词很少,但每一部都是经典,尤其是《郑子兵法》,更是兵法集大成者之概述;
更有传言,其每临冲阵,箭矢加其身而无视,刺客临其面而从容;
晋地剑圣之所以会留在他身边,是因为他能在剑道上对剑圣进行指点!
可能,郑伯爷自己都没料到,自己在屈培骆的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高伟岸的形象。
也正因此,
屈培骆不相信郑伯爷带着那支兵马,居然放着自己不打,直接逃入大泽了!
我在这里啊,
我在这里啊,
你怎么会忍得住不打我不来再踩我一脚?
屈明轩闻言,以为屈培骆走入死胡同了,不由开口道:“培骆,若真是这般,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自己压缩兵力覆盖范围,等着被包饺子?
虽然屈明轩不精通兵事,但他也知道,那位大燕平野伯绝不是不会打仗的人,事实上,他比这个世上绝大多数将领都会打仗,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将兵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边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愚蠢之举?
“不,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逃,他不会逃的,他肯定是在盘算着什么,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郑伯爷忍不住问道。
因为,不断从外面进来通禀的探子,已经在告知楚人的兵锋距离自己多近多近了。
可以说,
楚人距离发现自己这支兵马,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甚至,在下一刻就发现了,也丝毫不奇怪。
捅刀子,得选择一个时机,不是说你说捅就能痛进去的,屈培骆不是傻子,青鸾军,也不是乌合之众。
“属下记得,伯爷您曾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对,我是说过。”
“所以,属下可以想象,在屈培骆眼里,伯爷您,到底有多么可怕。”
“现在,说这些?”
“伯爷,请随属下出来。”
郑伯爷和苟莫离离开了帐篷,发现外面跪伏着五个身着楚人甲胄的甲士,确切的说,他们身上的甲胄,也不是普通楚人士卒的甲胄,甚至,不是普通皇族禁军的甲胄,而是拱卫皇城真正的天子亲兵甲胄。
突袭据羊城外围时,有两部专司负责帮摄政王传递奏章的骑兵就安置在城南和城北的营盘里,虽然他们逃出了一部分出去,但一大半,还是被留下来了,但基本,被杀死,没有被俘虏的。
天子亲兵,在忠诚上,还是毋庸置疑的。
眼下,这五个甲士,其实是穿着他们甲胄的燕人。
苟莫离问道:“话,你们都背好了么?”
“背好了!”
“背好了!”
“药,都藏好在齿间了吧?”
“藏好了!”
“藏好了!”
“好,你们都有父母兄弟在雪海关,今日,伯爷的伟业需要你们去付出,但请放心,你们的家人,伯爷会善待如子侄。”
“为伯爷效死!”
“为伯爷效死!”
从雪海关出来的士卒,是真心愿意为郑伯爷赴汤蹈火的,他们的思想政治绝对过关,另外,雪海关的百姓是过的什么日子,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也亲身体会过。
“去吧,为了伯爷!”
“喏!”
“喏!”
五个甲士,翻身上马,离开了营地,跟随着他们,还有一队小规模数量的骑兵。
郑伯爷现在手底下骑兵可是很宝贵,轻易不舍得用,现在,却撒出去了三分之一。
苟莫离看着郑凡,
咧嘴笑道;
“这锅汤,就差这一味也是最重要的一味料,就可以出锅了,伯爷,属下包您满意。”
“摄政王,不会来救的,也不会用他在据羊城里护驾的兵马,来袭击我军后路的。”郑伯爷说道,“这是常识,他是天子。”
苟莫离却摇摇头,
道:
“伯爷,在您面前,常识,不管用。”
“就这么赌了?”
“属下赌的,是人心。”
………
“驾!”
“驾!”
一队骑兵,在追逐着另一队人数很少的骑兵。
他们追入了张煌部,
“救驾!”“救驾!”“救驾!”
前方被追逐的骑士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啊!”
“啊!”
两名骑士中箭落马。
剩下三名骑士在被看清楚了身上甲胄后,被前线楚军放开了进入自己阵列,但后续的燕人骑兵依旧冲杀了进来,直接砸入了楚军阵列之中,楚人措手不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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