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交心(第1/1页)大明元辅

    黄芷汀最后这句话,咋一听有道理,其实不然。

    这个时代的女子,用礼记的话来,是“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就算她帮父亲成功移镇,甚至还帮幼弟捞了个外清化,但理论上她自己的安邦宣抚司在她未出嫁之前也是属于黄氏的,出嫁之后作为陪嫁得过去,然而死后却应该归她的儿子所有。

    根据大明会典中对于遗产继承的规定,实际上这份基业对于黄芷汀而言,是她帮自己未来的儿子挣下的,至于丈夫是谁反倒无关紧要只要她有儿子,这笔“嫁妆”最后都归她的儿子继承,除非她无后,才会归属夫家。

    但她这么,不代表她不懂这个最终的“产权归属”问题,她只是在她心里,安邦名义上是她的,实际上高务实可以决定一切。

    或许以高务实的身家,可以认为这份嫁妆论价值,也就一般般,但是他知道,这份情意却不一般。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部分”,对黄芷汀而言,这就是“部”。

    高务实伸手抚住黄芷汀的螓首,轻声道:“我要真是张不虚,怎好意思接受你这么贵重的嫁妆我拿什么做聘礼啊?”

    黄芷汀认真地道:“安邦的煤矿要是真有你的那么多,我觉得我们光挖煤能挣的钱,就十辈子都花不完了,那样的话,聘礼又有什么意义?”

    呃,如果高务实心中没有救明这种大业的话,黄芷汀这话的确没有问题。她那安邦宣抚司差不多就是后世南的广宁省实际还大一点,别的什么都不提,光是煤矿储量,保守估计就有65亿吨以上,这还是建立在南那狗屎一样的勘探水平之上的,何年何月能挖得完?况且除了煤,铁、铜、锌等矿产也不少,只是高务实有更好的地获取这些矿产,这才懒得开发罢了。

    更别提这地土地、森林、海产等资源其实都很丰富。在后世,该省木材年产量约5万立米,农业面除了盛产水稻,特产还有桂皮、角、三七等。此外,其水产养殖约占南的四分之一。还有按照后世计算式而言能停泊15万吨巨轮的两个深水良港完是风水宝地。

    但高务实毕竟不是张不虚,他的手轻轻用力一拢,把黄芷汀搂到自己怀里,让她把螓首靠在自己胸前,轻声道:“要钱花不完,我现在的钱也早就花不完了甚至不瞒你,可能我十岁的时候,钱就已经花不完了。”

    黄芷汀诧异地道:“十岁?你们高家不是以清廉著称的吗?我听人,你伯父高正公去世时,只有几百亩地,还是很早以前你祖父分家时留给他的,他自己为官数十年,一亩地都没加”

    “我三伯确实安贫乐道,他的心思在于为国理财,却不在为自己理财。”高务实笑了笑,露出一丝自嘲,道:“不过我却不同,我愿意为国理财,但也喜欢为自己理财,我觉得这不冲突,所以早在十年前,我就搞出了京华香皂、蜂窝煤以及京华商社。没过多久,我又开始搞开平三大厂,紧接着是京华基建、京华私港、京华造船厂和京华军工的火炮厂和火n厂你知道我这些产业,去年的毛利是多少吗?”

    黄芷汀靠在他怀里不想动弹,有些懒散地道:“不知道,不过看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怎么也该超过一百万两了吧。”

    “一百万?呵呵”高务实笑了笑:“那是哪年的老黄历呀,去年京华各部分加在一块儿,毛利得在这个基础上加一个零。”

    “加一个零”这个法黄芷汀不太熟悉,听得一愣。

    高务实补充道:“就是过千万。”

    这下子,黄芷汀果然被吓住了,脸色和声音都变了:“一千万两银子?”她也是执掌过一府政务的人,一千万两是个什么概念,她还是有的。

    但其实一千万两这个数目,对于拥有几大私港和船队的高务实来,很正常。

    历史上郑芝龙光靠收过路费都,每年都超过一千万两了,相当于当时最牛逼的荷兰印度公司的球收入,这事儿上哪理去?

    只能中国出产的货物,在这个时代实在太过于硬扎了,不光是什么重要性、稀缺性,关键是不可替代性后世的西经济家当时的世界贸易,就是西班牙人在美洲拼了老命的挖黄金白银,然后黄金送给了欧洲各国,而白银则大部分转手送给了大明。

    这还没完,欧洲凡是能跟大明扯上点贸易关系的国家,也转手把各种渠道得来的白银通通送到大明去了。

    大明在那个时代,就是个超级海绵,以至于世界白银汇成“银河”流进大明也没把它填满。

    为什么没填满?欧洲因为西班牙人挖的黄金白银太多而导致了价格革命,结果引起了一系列的变故,但是大明接受的白银比欧洲更多,却屁事没有,连水花都没溅起一个。

    这明了什么?明当时的大明,社会生产力相当巨大、社会剩余财富总量更是大到难以估量。

    这个道理就好比世纪末的时候,索罗斯等金融大鳄能够靠资之力洗劫南亚,却在有中国支持的香港碰了个头破血流一般我的体量根不是你这点钱能撼动的,哪怕你有一定的杠杆,也依然没有跟我掰腕子的实力。

    所以高务实才一直觉得,大明只要解决好内部问题,什么外部问题都有办法搞定。

    “处中国而治万邦”,在这个时代是真的有机会实现的,至少在亚那是妥妥的。

    这时高务实笑着道:“天底下知道这个数目的人,加在一块儿都没超过五个,你可别给我泄露出去了哦。”

    黄芷汀紧张地道:“我当然不会乱,可是你你这么有钱,会不会被人觊觎?”

    “天底下可能觊觎我的人或许有很多,但有威胁的,只有一个人。”高务实微微一叹:“就是我那位同窗当今圣上。”

    “皇上?”黄芷汀更加紧张了:“皇上也会觊觎吗?”

    “会是会的,所以才要想办法让他觉得不便下手。”高务实道:“你觉得,我为什么非要让你们岑黄两家移镇去安南?”

    黄芷汀微微一怔,迟疑道:“我我以为,你只是希望我们把广西让出来。”但她又马上补充道:“但后来我到了安南,又觉得你是因为安南的确比广西更容易养活我们手底下的这么多人求真,反正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高务实很老实的道:“我的确不会害你,但我也是真的需要你们把广西让出来给皇上、给朝廷。”

    黄芷汀果然又是一怔。

    高务实苦笑着叹了一声,道:“要不然,我在安南这样做,就算皇上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和我计较,我也非落得个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不可。只有你们把广西让出来给了皇上、给了朝廷,我在安南这些做法,才可以被朝廷内外、天下士林所容忍因为不管怎么,我都是在固边,占了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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