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师徒再会[第4更](第1/1页)大明元辅
郭大士府,也就是当初张居正的那座府邸,今晚来了客人。
不过这位客人似乎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客人,来了之后居然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后院,朝郭阁老的后书房而去。阁老府的下人也见怪不怪,不仅没人拦他,还纷纷点头哈腰跟他打招呼。
这位“客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当朝辅郭阁老的亲传弟子、前“观政”、河南新科解元高务实高公子了。
郭朴有一子,可惜很早就因病死了,好在留下了两个儿子,都在家乡。郭阁老这两个孙儿,论年纪其实比高务实还大一点,但似乎没有什么的天赋,直到高拱病逝之前一点才考了个秀才。
郭朴对此很是不满他主要还不是不满两个孙儿不行,而是不满明明不行居然还中了秀才。
在他看来,这秀才肯定是安阳的地官和河南政放了水才让他们拿到的,所以他对此很是生气,一般按照中国历代的传统,爷爷和孙儿的隔代亲是很重的,可是郭朴这人治严谨,因为这两个不明不白的生员资格,他到现在都不肯让两个孙儿来京,只让他们在安阳老老实实。
郭朴年轻时就只有一妻一妾,后来那妾侍还病死了,所以现在这大士府上就只有郭朴夫妇这一对老伴儿算是主人,尤其是没个年轻人在,搞得偌大一个士府每天都有些死气沉沉,直到高务实这一来,才总算有了点年轻的气息。
高务实见了郭朴,一开始倒也还算老实,规规矩矩地跟郭朴见了礼,但马上就开始没规矩了,他笑嘻嘻地道“老师,生这次来京,可是来参加会试的,压力很大啊所以必须每日向老师请教业,不知道老师便么”
郭朴还不知道高务实的用心险恶,一正经地道“老夫既然答应肃卿收下你这个生,自然是该教的都要好好教。以前肃卿还在的时候,有他在一边看着,老夫倒还能轻鬆一点,也不用把你管得太严。可现在他不在了,老夫自然要把这个责任扛起来,你日日请教,老夫高兴还来不及,什么便不便”
高务实等的就是这个话,连忙打蛇随棍上,笑道“那敢情好,既然如此,生直到会试之前,就都厚颜住在老师这里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郭朴的意料之外,因为他知道高务实在京师不光只有一个见心斋,不仅高拱之前的宅子还在,而且他自己此前就在京师有别的宅子。
高务实在京城内的宅子还不止一处,而是有两处。
其中有一处是朱翊钧赏的来自于查封冯保的家产,但不是冯保的主宅,而是冯保的弟弟冯佑的主宅。这处宅子位于石碑胡同西南,西边就是什刹海,风景很是不错,佔地也不是冯保当年权势最盛时帮他弟弟置办的。
另一处也不是高务实自己买的,而是成国公朱应桢送的这事要插叙一下,朱应桢的爷爷、老成国公朱希忠在万曆元年就病死了,当时高务实想起历史上朱希忠一度是被追封了定襄王的,这事是张居正操办,后来张居正病死,万曆开始清算旧账。
有一人名叫余懋,乃是隆庆二年进士,曾经在张居正当政时期弹劾张居正,被张居正罢官,而且还加了一句“永不叙录”。张居正死后,余懋当年的房师张四维立刻将他重新启用了,结果余懋果然一如既往,大反张居正所为,顺带上疏朱希忠追封王爵不符合国朝制度,于是成国公府也跟着倒了点霉,朱希忠的王爵又被削了。
高务实倒觉得,朱希忠虽然没有什么带兵打仗的功劳,但他昔年救过嘉靖帝,在隆庆朝也一直是勋贵之,深得隆庆器重,还是朱翊钧理论上的老师,要破例给追封一个王爵其实也得过去。当然更关键的是,成国公府现在和高党走得很近其实主要是和他高务实走得很近那就更应该给追封个王爵,以让更多人看看他高观政的能耐了。
于是高务实一边动两宫和皇帝朱翊钧,一边劝服高拱和郭朴不要反对,终于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朱希忠因此仍然如历史上一般被追封了定襄王。
当时朱应桢他老爹朱时泰很顺利就袭爵了成国公,这事儿高务实也出了点力,只是朱时泰原就是个病秧子,袭爵没几个月就病死了。
在原的历史上,朱时泰死于万曆二年,结果成国公府牵连上一些事情,得罪了冯保,结果一直拖到万曆八年,朱应桢才得以袭爵。
不过这次自然不会了,有高务实在,朱应桢作为他扳倒冯保和张居正的得力助手,当然很快就得以袭爵,事成之后朱应桢便送了一处宅院给他。这处宅子在光禄寺边一点,最大的优点就是离皇宫近,几乎就住在安门外,进安门就是紫禁城内,再往西走不远就是华门,那就是进了宫城了。
所以这宅子虽然不大,但却是高务实此前常住的。当然,朱应桢既然能拿出来送给高务实,这宅子身自然不会差,面积固然没有办法可想,毕竟这一块寸土寸金,但内部装潢绝对是顶级的。
因此高务实忽然表示要住在郭朴这里,郭朴就很是诧异了。
他想了想,问道“你此前一直不肯回乡考试,是怕让人攻讧肃卿,怎么这次倒是不怕了老夫是你的老师,又是当今辅,你会试之前住在老夫这里,别人就不闲话了”
高务实笑道“这次不怕了,好歹生现在也是个解元,于讲官还特意为生正名了一番,现在就算考中进士,想必也谈不上多奇怪吧”
郭朴已经知道于慎行在开封给高务实的解元背书之事,想了想,也点头认可了“你既要住,那就住吧,反正这宅子大得很,不缺你一间房。”
高务实先笑着谢过了,然后稍微正了正脸色,道“老师,今日之事,皇上那边很是震怒”
“哼哼,老夫正等你这件事呢。”郭朴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吧,太后和皇上是个什么态度,你又是个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