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雨寺二姝(下)(第1/1页)大明元辅

    这大雄宝殿可能是这座新庙唯一完工的建筑,里头的装潢也基完成,只不过这宝殿不是待客之所,而是给人nb菩萨的,所以这西殿也没个椅凳,只有几个蒲团铺在地上。

    高务实这厮前世自然是很进步的,所以他是个无神论者,见了这些西毫无敬意,找了个看起来最干净的蒲团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要不是考虑到神像对面还有人,他甚至恨不得把几个蒲团凑在一起摆成一排,然后躺上一会儿,不过此刻他却只能坐下休息。

    对于这庙中两名没有露面的女眷,他多少有些好奇其身份,但也谈不上有什么窥视之意。因为南城这边佛寺道观很多,想来也就是两个出门进香的富贵女子罢了,跟他实在毫无关系,等会儿雨过天晴出了门,一辈子也不会碰到第二次。

    但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他不关心对,对却关心上他了。

    这边高务实刚刚坐好,大雄宝殿的神像那边便传来之前那话女子的声音:“那孝廉,你是河南的举子,咳,奴家向你打听个消息可好?”

    咦?

    高务实略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开口应道:“姐有事但问无妨,不过生在家乡时出门甚少,姐要问的事情,生可能未必知晓。”

    他的语气淡淡的,甚至还特意带上了一些疏离感,毕竟双素不相识,太热情搞不好会被误会,那就太影响他高龙、高解元的士林清誉了。要知道这年代可跟后世不同,作为人而言,狎妓风流可能被视为雅事,但调戏良家那就是取死有道了。

    不过对似乎并不介意他的疏离,立刻问道:“不知孝廉可听过新郑高家?”

    诶?怎么还问到我家来了?难道对家中尊长还是个“高党”不成?

    高务实应道:“姐笑了,生既是河南举人,自然知道新郑高氏。”

    那是,这隆、万二朝的河南人,要是连新郑高氏都不知道,干脆就别读了吧。

    那姐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可知道新郑高氏今科可有人应试中举?有一个叫高务实的,他中举了吗?”

    好嘛,不光是问新郑高氏,干脆直接问到我头上来了?我好像不认识你啊别认识了,连你的声音我都没听过啊!

    高务实来了点兴趣,哈哈一笑:“新郑高务实么?他中举了,是科河南解元。”

    “你笑什么?”

    “呀!中了解元?”

    这次倒好,一下子传来两个声音。

    更有意思的是,之前那个声音听起来年纪就不大,而这次多出来的一个声音,似乎年纪还要更一点。以高务实的耳力听来,这个新冒出来的声音,其主人恐怕还没及笄。

    高务实笑道:“怎么,高务实中了解元有什么不好么?”

    这句话显然是回答那个听起来年纪更的声音的,但对这次没有应答了。

    倒是之前一直问话的声音有些不满地再次问了:“我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刚才你笑什么?还有,人家既然是你河南解元,那便是五经魁、一省表率,你怎好直呼他的姓名?你这孝廉莫不是考不过人家,心生嫉妒了?”

    “诶诶诶,这位姐,可莫要凭空污人清白,生怎会嫉妒他?他就是考得再好,生也是绝不会有半点嫉妒的。”

    “是么?”那声音听起来很是有些怀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同族还是同窗?”

    “是呃,只是跟他很熟而已。”高务实随口回答,然后立刻打岔道:“二位姐不问别人,却单问他一人,莫非家中和他有甚渊源?”

    那姐笑道:“渊源么自然是有的,我姐妹二人对他可熟悉得很。”

    啥?

    你熟悉我个鬼啊!我连你们俩的声音都没听过,做梦熟悉的吗!再,我们都了这么多话了,你们要是熟悉我,还能听不出我的声音来?

    高务实皱着眉头,琢磨要不要拆穿这姑娘的胡八道。

    那姐等了一会儿,见高务实没了言语,不由奇道:“诶,孝廉,你怎么不话了?该不会是你跟他根不熟,怕被我们拆穿吧?”

    高务实简直无语了,没好气地道:“生只是在想,高务实可没跟生过认识二位呃,二位姐贵姓?”

    神像那头似乎窃窃私语了一下,然后依然是那听起来略大一些的姐笑着回答:“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和高务实很熟,那倒是可以给他一分薄面,我姐妹嘛免贵姓姚。”

    姓姚?

    高务实苦苦思索,我认识的高官显贵虽然多,但似乎没有哪家姓姚的符合敢收用阉人这一条啊?

    过了一会儿,那姐又有些不满地问:“你这孝廉当真不懂礼貌,怎么着着又没声了?”

    高务实被她打了个岔,更想不起来了,也没好气地道:“生懂不懂礼貌先不,姐你的礼数可也不怎么样。”

    “我?”那姐颇为诧异:“我怎么不懂礼数了?”

    “你刚才责备生直呼高解元姓名,可你自己难得不是一直都在直呼他的姓名吗?这难道就是姐的礼数了?”

    “哦你得好像也有些道理。”那姐想了想,问道:“可是他去年就辞官了,我也不能叫他高观政,而且他好像尚未表字,难道我还要叫他高新郑不成?那可是对高先生的称呼,我即便敢叫,他怕是也不敢应吧?”

    高务实叹了口气,道:“姚姐,你们二位的消息看来不甚灵通,次河南主考于公,也就是高务实的座师,已经给他赠了表字,叫求真。”

    “于先生赠的?”那姚姐稍稍一怔,继而又仿佛现了高务实的把柄,大声道:“你既然知道他字求真,为何仍然直呼其名?”

    “呃”高务实一时语塞,干脆也懒得编了,叹了口气道:“我当然可以直呼其名了,因为我就”

    高务实一句话还没完,忽然听见门口的高家家丁大喝一声:“什么人!”

    紧接着,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冷冷地传来:“尔等若不想惊了你家主人,就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