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财帛动人(下)(第1/1页)大明元辅

    在勋贵们看来,高务实因为高拱的地位关系,实在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去做的,更没有什么需要畏惧他们的,所以他们觉得高务实的条件提了跟没提一样,轻松到甚至让人觉得其中有诈。

    可是在高务实看来却非如此,这群勋贵虽然在打仗面已经完没有指望了,但他们仍然是大明权力体系之中的重要一环。虽然自土木之变后,勋贵势力几乎算是退出权力中心舞台了,但事实上他们作为与国同休的一部分,无论其政治象征意义也好,还是在卫所经济中掌握的权力也罢,乃至于在将来高务实设想中的大改革里头需要扮演的角色,都需要高务实把他们笼络起来,加以改造和引导。

    在高务实看来,一个国家,在大明这样的时代,一定是需要所谓英阶层的,但是高务实同时也要求,这些英阶层必须是真正意义上的英,而不能是坐在祖先功劳簿上吃空饷的废物。所以,改造和引导必不可少,而在改造和引导的过程中,好好配合的一部分人,将成为改革后的新英阶层、新勋贵,不肯配合或者跟不上队伍的,那就不好意思了,大改革就是淘沙的大浪

    高拱的改革,在高务实想来,只是他计划中大改革的先声,因为高拱囿于时代局限,不可能有太多对大明根子上的改动。譬如,高拱对吏治的改革,无论是四侍郎制、强化官员考核、加大对举人的任用等等,在高务实看来都是治标,甚至治标都谈不上,只能是修修补补。而高务实自己将来要动的,却是分步骤改动整个科举体系!

    这两者之间的难度,根不能以道理计,前者只要权力够就行,反对的力量不会太大,毕竟再怎么改,科举质没变。后者就不同了,一个弄不好,就是身败名裂。

    因为高务实绝不能容忍国的英只“语”一科儒当然不能只是个“语”,最起码还得加上哲什么的,但从效果类比来,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了。

    国官员都是哲家?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可是那有什么鸟用?

    高务实作为一个以红朝基层官员身份穿的人,他在大的是法律,在党校的是经济实话这也是当时最流行的“配置”之一,所以他怎么可能认为只儒家就能改变中国的命运?

    还不s律和经济这些偏宏观的科了,更基础、更具体的数难道不要搞?物理难道不要搞?甚至化难道不要搞?

    别这些都得要搞起来,甚至连财会,高务实觉得都必须得搞你瞧瞧大明这渣一样的税收和财政体系,身就渣到让人无语了,而与之相关的核算体系、审计体系等等,是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甚至根就没有!

    要不然能出现徽州丝绢案这种错了近两百年的“冤假错案”?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怎么重新打造一个新的财税体系?怎么搞好将来的进阶版市舶司海关?甚至,怎么通过各项经济数据来确定某个地区应该交多少税?

    做这些事情,真不是区区一个高务实就能搞定的,他需要人才,大量的、专业的人才,能发掘的尽量发掘,没有能够发掘的,尽力培养!

    改造一个国家,真的不是开发几件兵器、练几支强军、乃至建几个工厂就能完成的。

    打个比:要不是后世党的组织力量足够强大,能有在三四十年时间里,从中央财政几乎破产的超大号朝鲜,一跃成为世界第二经济体的伟业?

    这里头靠的难道是西整天鼓吹的皿煮籽油?

    显然不是,这里头靠的正确的发展向、强大组织能力以及聪明勤奋而又忍耐力爆表的中国人民。

    没有正确的向,再怎么加油干都是走弯路没有强大的组织能力,一个决定下来十年还动不了工,啥事也办不成没有聪明勤奋而又忍耐力爆表的中国人民自己想去。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高务实只是走了笼络勋贵集团的第一步:利益捆绑。

    如果换句话,那就是:高务实打算带着他们飞。

    等他们体会到飞的快乐之后,再一步步告诉他们:我们还能飞得更快乐,要不要来?

    香皂厂可以,别的工厂也照样可以,甚至将来的海外贸易,高务实也一样要带着他们飞

    一个人,救不了大明,但一个集团、两个集团、三个集团

    能从改革中分润到好处的人多了,改革自然就有希望了。这就好比,刚刚改开的中国,还有很多人头脑转不过来,纠结“姓资还是姓社”,改开三十年后、四十年后,还有几个人纠结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纠结呢?因为成果摆在这里,并且这个成果所有人都享受到了最多就是有人多一点,有人少一点罢了。

    这才是真正成功的改革啊!纵然在改革的过程中也会出现一些问题,一些阵痛,可是谁敢大向不是一路向好?

    但红朝改开,有那位南巡老人坐镇,没有人能翻起什么风浪来,直到看到阶段性成果高务实现在却哪有那样巨大的威望和实力?所以他只能一步步引导思维、捆绑利益。

    从选择救明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条艰苦的道路不一定是劳力,但一定劳心。

    “告诉韦希旻,执行第一个锦囊中的计划。”

    高务实坐在书房之中,原正在练字,听了高陌的汇报,他只是这样淡淡的回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高陌早已经见识过自己的惊人能力,在他面前再装孩子的天真烂漫根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把“神童”这个角色扮演好算了,反正大明出了那么多神童,也不多自己这一个。

    反倒是在高陌走后,高务实摸出一串钥匙,选中其中一把,打开自己书桌下的一个铁箱子,拿出一叠书稿和画稿,喃喃自语起来。

    “离正式进宫伴读还有半个月时间,我要不要抽空跑一趟蓟州?毕竟这件事交给谁办都不如我亲自跑一趟可是我去蓟州见他,合适吗?会不会引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高务实的目光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