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招降纳叛(上)(第1/1页)大明元辅

    曹淦这么一,刘綎倒是接过了话茬,问道:“我倒是也挺奇怪,那张琏既然对你有大恩,而你也还了他的恩情,按理你们俩这样就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跟着他走岂不是比跟着江满清那厮要好得多?”

    “问得好啊!”曹淦忽然一脸恨恨地看着刘綎:“我跟着张琏走倒是容易,只要张琏还有一口吃的,我就少不了一口汤!可当时我弟弟尚在江满清身边,他跟我乃是一母同胞,我若一走,他就必死无疑,你是让我卖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去跑路?”

    哦,这就很尴尬了,他这个唯一的亲人,前几天正是被刘綎给生生揍死的。

    高务实也皱着眉头沉默了下来。

    起来,高务实并不是那种血气刚的少年人心性,不至于中二到认为世界非黑即白。在他而言,曹淦就算干过再多的坏事,只要不是对他高某人犯下的罪,而此人又对他有用,那么高务实就依然有可能考虑用他前提是用他不会导致将来其他更大的坏处。

    到底,高务实是个彻彻底底的实用主义者,他对于自己的道德要求可能还稍高一些,但对于自己打算用的人,则除了民族大义之外,其他很多世人眼中的道德罪,对他而言都不是太大的问题,至少,是可以给个机会让人能改过自新的。

    事实上,这可能是一种穿带来的自负我来自更明的时代,所以我对自己的要求可以高一点,但对于你们这些人,就无所谓了,只要能用就行。只要能用好你们的长处,帮我达成目的,其他节暂时放一放没什么大不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至于我的目的?哈,我了你们也理解不了!

    就是这样的优感,让高务实下意识里并不太关注一个人此前犯过什么错,只要你归于我麾下之后能够好好表现,我就敢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

    在挽救大明,或者甚至是挽救中华明传承的大义面前,这些事情微不足道!

    n怎么了?高务实发现自己穿到了明朝的时候,不也照样考虑过n这条路?只不过是权衡之后觉得n对整个民族造成的伤害过大,不如从上到下的改良来得温和、稳妥,这才没有选择走n的道路。

    可是,既然自己这个穿者会权衡要不要n,大明的“当代人”难道就没有这个选择权?到底,底层老百姓但凡日子还能凑合着过下去,谁脑子坏了豁出性命玩n?这又不是后世打游戏,玩死了也不过就是重新读档,这n要是玩失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但眼下问题在于,曹淦如果跟刘綎不能和解,那么这个人用起来就很有麻烦。至少高务实目前不论怎么看,都不会认为曹淦的作用能跟刘綎相比,而刘綎在杀曹淦他弟弟这件事上,又根没有任何错误,如果要公允一点,甚至还应该赞他一句侠肝义胆、见义勇为。

    高务实眼下犹豫就犹豫在这里,他不怕曹淦当过反贼,也不怕曹淦放走过张琏。

    反贼已灭,张琏已逃,历史证明这群人根没有危及整个大明的能力,所以高务实丝毫都不担心这个。至于隐瞒下曹淦的身份,捂住这个盖子,他高务实眨眨眼的时间就能想出至少两三个办法来,所以更加不叫事。

    真正麻烦的是曹淦如果始终一副要跟刘綎死磕到底的模样,那么高务实要用他,就要担心刘綎的态度,而实际上刘綎不但在武力上能够碾压曹淦,现在还跟高务实一样掌握了曹淦的“黑材料”,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曹淦置于死地。

    高务实可不愿意在花大力气挽救和培养一个人才之后,却发现没过多久这个人就被自己更加看好的帮手给干掉了。

    当然,高务实也可以选择一个更加简单的态度:只要曹淦能在拿下百里峡这件事上帮上忙,那我就尽管先用着,等百里峡响马被自己收编、整训完毕,曹淦是死是活关他高公子什么事?

    想到此处,高务实稍稍瞥了刘綎一眼。他觉得刘綎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爆发的迹象,很可能就是因为他在心里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只是单纯的利用曹淦,目标仅限于拿下百里峡,至于事成之后,玩一手过河拆桥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但高务实却并不想轻易浪费一个底子不错的人才这曹淦迭经大战,又有指挥骑兵响马贼的经验,正可以和高陌形成步骑搭配,对于构建自己的私人武装班底是很有作用的。毕竟刘綎虽强,却肯定不会成为高务实的私兵头目,他的作用必然是领兵保卫大明而不是保卫高务实的个人产业,高务实对此有清醒的认识。

    就在高务实还在苦苦思索怎么给他们俩解开这个看似死结的仇恨的时候,刘綎却嘿嘿一笑,对曹淦道:“你不必提醒我,虽然爷杀的人够多,但你弟弟的死,爷还没那么快就忘了。而且,就算那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爷我肯定还是会杀他那是咎由自取。”

    意外的是,曹淦只是冷笑了一声,道:“他的确取死有道,但不论如何,对曹某来,这笔账不能不算。”

    刘綎对曹淦的威胁毫不在意,反倒有些诧异地问:“哦?你居然也觉得他取死有道?”

    曹淦一脸漠然,道:“我三番五次严令不得欺辱良家女子,每次派他们出去收粮之后都给他们三天时间去窑子里解决,他仗着是我的亲弟弟,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事儿我要是知道,他也一样讨不了好。”

    刘綎听了,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哟,这么,你他娘的倒是倒是那个什么来着?义匪喽?”

    曹淦不屑地扫了他一眼:“你若不是出身官军,名头未必比老子干净。”

    高务实心道:这话得只怕不假,历史上刘綎对缅甸作战的时候,手段那叫一个狠辣,估摸着比后世臭名昭著的三光政策也强不到哪去,更别提刘显父子平都掌蛮之战,他们父子二人玩了一手空前绝后的“灭族”,把都掌蛮整个民族直接从地球上给抹掉了。

    虽然都掌蛮的确是终明一朝不停地“叛而复降、降而复叛”,玩了无数次之后,的的确确是把朝廷完给惹毛了,不过灭族这种操作在高务实看来也还是太狠辣了一些。要是换做高务实来处理,把他们迁往内地,打散到百十个县分而居之,了不起两三代人过去,这个人口就不算多的民族自然也就被同化掉了,何必非要干这种光听起来都觉得汗毛倒竖的笨事?

    可能这就是杀人见血和杀人不见血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