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9章 老家伙,你是谁?(第1/1页)雪落关山

    魏允谦听惯了溜须拍马的话,不以为意,对谢登科道:“我想和生们见见面。”

    谢登科早有准备,吩咐身边的助手,“去,叫几个生过来。”

    助手刚要走,魏允谦摆了一下手,道:“你们安排好的生,的话像演戏的台词似的,我不听。”

    谢登科愣住了,心想,官老爷见老百姓,哪个老百姓的话不是背台词?把心里话出来,官老爷不爱听怎么办?

    谢登科觉得魏允谦不按套路出牌,搞得他措手不及。

    魏允谦问道:“生们都哪去了,整个龙门宫不能只有这么几个人吧?”

    龙门宫登记在册的生有上千人,而跟随在魏允谦身边的,只有几十个根正苗红、品兼优的“好”生。

    谢登科支支吾吾,满头大汗,不出话来。

    朱煞在旁边道:“回世子殿下的话,谢教谕害怕生们乱哄哄的,惊扰了圣驾,除了有接驾任务的生,其余的都叫他们去龙门镇回避。”

    魏允谦那和蔼的面容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道:“我来了就要把生们赶走,我这是来视察还是来扰民的?”

    谢登科吓得胆子都要破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磕得额头上鲜血直流,道:“下官愚钝,误解了上意,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魏允谦是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没到发怒的地步,只是了一句话,就把谢登科吓成了这个样子,魏允谦不禁脸色阴沉,皱起了眉头。

    魏允谦熟读儒家经典,他喜欢的是有风骨的士大夫,不是谢登科这种没骨头的奴才。

    朱煞看着谢登科那副傻了吧唧的模样,上前道:“谢大人,你别在这‘罪该万死了,还不把生们都叫回来。”

    “对对对,”谢登科如梦醒,站了起来,命令身边的助手,“赶快把生们都叫回来,快!”

    魏允谦心系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他经常到各地视察,发现,官员们总是做足了表面章,糊弄他。他便想着微服私访,看一看最真实的情况,但是,魏亮之坚决不同意。

    魏亮之告诉魏允谦,“咱们魏家现在是树大招风,你身为魏家的世子,有很多人都盼着你死。为了你的安考虑,你绝对不能微服私访。”

    魏允谦是个孝子,魏亮之这么一,他只好听命。

    魏允谦看出来了,谢登科和其他的官员一样,也是在做表面章,糊弄他。

    魏允谦到各地视察,原是想了解民情,为民造福,但是,他的好意传到下面去,都被那些奴才官儿给扭曲了。为了给魏允谦接驾,谢登科这些奴才官儿劳民伤财,结果,魏允谦每到一处地视察,当地的老百姓都要在心里把魏允谦骂上几十遍。

    你是世子殿下,金枝玉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我们可是卑贱的老百姓,我们整天都要辛辛苦苦地讨生活。你来视察,妓院、赌场停业了,乞丐赶走了,商贩也赶走了,乡下人也不让进城了,城里人也不让

    随便上街溜达了。

    我们生活得好好的,你干嘛来扰乱我们的生活呀!

    魏允谦知道很多人对他父亲魏亮之颇有怨言,他想了解最真实的民意。

    魏允谦吩咐身边众人,“一会儿生们回来了,你们不许泄露我的身份,也不许跟在我的身边。铜山,飞影,你们俩跟着我就行了。”

    铜山、飞影是魏允谦的贴身侍卫,他们俩点了点头,紧紧地跟在魏允谦的身边。

    早上,谢登科接到消息,魏允谦中午抵达龙门宫,谢登科立刻命令老师们,挑选几十个生伴驾,其余的生统统赶走,到龙门镇去。

    生们大多还没有起床,就被人从被窝里揪起来了,怨声载道地离开龙门宫,去了龙门镇。

    到了龙门镇之后,生们想着吃喝玩乐,耍一耍,结果发现,龙门镇的妓院、赌场都停业了,饭馆里也不卖酒了,气得生们差点一把火将龙门镇烧了。

    龙门镇靠近龙门宫,官老爷们害怕魏允谦一时兴起到龙门镇来。凡是有碍观瞻,或是这些官老爷认为有碍观瞻的西,都得清理掉。

    生们连一口酒都捞不到喝,很是气恼,正要闹事,几个老师在魏允谦侍卫的监督下,来到了龙门镇,告诉生们,世子殿下明天才到,他们现在可以回龙门宫了。

    魏允谦之所以派出侍卫监督那几个老师,就是害怕那几个老师泄露了自己已经抵达龙门宫的秘密。

    谢登科派出去的这几个老师,都是谢登科最信赖的狗腿子,主子有难,狗腿子必须要为主子分忧解愁。

    在去往龙门镇的路上,有一个老师拿出了一张银票,想贿赂魏允谦的侍卫。

    君主派出亲信外出办事,底下官员对亲信进行贿赂,蒙蔽君主,这在中古世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没想到,魏允谦的侍卫是个例外,他们不仅不接受贿赂,还一巴掌把那老师打了个满脸花。

    那老师捂着脸,很是委屈地看着侍卫。

    侍卫按着刀柄,道:“念你是初犯,我不和你计较,你再敢向我们行贿,别怪我一刀砍了你的狗头!”

    那老师吓得都要尿裤子了,估计以后再向别人行贿的时候,心肝都得发颤。

    老师们不敢向生们吐露真实消息,生们一窝蜂似的,又回到了龙门宫。

    魏允谦和铜山、飞影站在大门口,看着那些生,魏允谦的眉头是皱深。

    这些生当中,有很多人吊儿郎当、流里流气,扒掉身上那儒服,活脱脱就是个地痞流氓。作为魏家领地的最高府,龙门宫怎么能混进来这么多如此不堪的生呢?

    魏允谦朝一个生走了过来,行了一个儒家礼,那生愣了一下,打量着魏允谦,道:“你谁呀,干嘛呀?”

    魏允谦道:“友,我是大梁的一个商人,我有个儿子年纪和你一般大,我想把儿子送到你们这龙门宫来。”

    “送就送呗,这事也不归我管,你拦着我干

    什么?”这生龇牙咧嘴的,一看就是个没有教养的西。

    铜山、飞影勃然大怒,要上前教训这个生,魏允谦向他们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俩不要冲动。

    那生看了看铜山、飞影,又看了看魏允谦,道:“哎呦我操,还带着保镖呢,看来你是个大财主呀,你在大梁做什么生意?”

    “一点生意,不足挂齿,”魏允谦话还是质彬彬,很客气,“友,你能给我背诵一段《大》吗?”

    这生家里有些势力,从就豪横惯了,见魏允谦那么大岁数,和自己话还这么客气,便觉得魏允谦是个有钱没势的土财主,害怕自己。

    这生气势汹汹地了一句,“你他妈是谁呀,让我给你背诵一段《大》,你脑子有病吧?”

    铜山、飞影怒不可遏,瞪着这生。这生不甘示弱,回瞪铜山、飞影,“怎么地,你们两条狗在这装什么呢,有种的你动我一根指头试试,我爹”

    这生指着铜山、飞影正在叫嚣,铜山一把抓住了这生的手指,嘎的一声,掰成了两截。

    “我操,你他妈的还真敢动我!”这生疼得倒吸凉气,哇哇大叫。

    这生在龙门宫里是个许安国式的人物,身边有一些狐朋狗友,他冲着那些狐朋狗友叫道:“大狼,二虎,三驴子,有人打我,你们快过来呀!”

    几个生听到了叫喊,立刻冲了过来,瞪着铜山、飞影,叫道:“你们是哪来的王八蛋,活腻歪了,敢在这龙门宫闹事,快放了狮王!”

    被铜山掰断了手指的生有一个很拉风的绰号,叫“狮王”。

    铜山用力一甩,把狮王甩开了,狮王吩咐狐朋狗友们,“给我打死他们三个,上,上,上!”

    几个生仗着人多,一拥而上,飞影站着没动,只是铜山一个人出手,三拳两脚,就把这些生打得满地找牙。

    龙门宫里有人打架,生们立刻围过来看热闹,狮王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栽了面子,很是恼火,从身上拔出了一把匕首,叫道:“弟兄们,捅死这三个狗-娘养的!”

    狮王他们几个生随身都带着凶器,他们抽出了凶器,正要行凶,谢登科和魏允谦的侍卫们赶了过来。

    狮王看着这些侍卫,又看了看谢登科,目瞪口呆。

    狮王他爷爷以前是杀猪卖肉的,曾经接济过魏亮之,魏亮之发迹之后,感激他爷爷,把他们家提拔成了贵族。

    魏家领地里的很多贵族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什么积淀,骤然之间从贩夫走卒一跃成为纨绔贵族。

    平日里,谢登科冲着狮王爷爷的面子,和狮王之间师生关系还不错。今天,狮王竟然动刀子,要捅魏允谦,狮王就是谢登科的亲爹,谢登科也容不得他了。

    谢登科一把夺过了狮王手里的匕首,劈头盖脸就是一记耳光,打得狮王都蒙了。

    “把他绑起来!”谢登科一声怒吼,两个官兵上前按住了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