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八股文这么难?(第1/1页)明朝大贪官
第二日一大早,何瑾急吼吼地便赶来了衙门。到了签押房,现姚璟正斯条慢理地用着早餐。
看着何瑾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姚璟不由知道,这子在州那里碰了钉子。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矜笑,何瑾却已脸色一变,喜笑颜开:“正好儿,着急着赶来,在家里没吃饱姚福,来再添双筷子!”
姚璟脸上还未绽放的笑容,顿时凝固了:这孩子,来臭不要脸了啊。真是,看见他就上火!
不过,眼下正好有事儿问何瑾,姚璟也懒得计较这些,开口道:“你在三班衙役和刑房的改革,为师已观察过了,的确是垂拱而治的典范。”
“如今刘不同也被你斗倒,为师想趁朝廷未委派新吏目之时,对其他房也进行改革,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你觉得如何?”
何瑾夹了一个汤包儿,蹙着眉头嚼了两下后,才道:“时机还不算很成熟。如今三班衙役和刑房的运转,靠的都是衙前街的管理费。鼓山煤矿的干股,师父又都拿来捐助了四个慈善机构。”
“而改革各房,却需要大量的银两来做后盾有多大肚量才能吃多少饭,依弟子来看,这事儿得一步步来,量入为出,先再改革个软柿子的礼房比较稳妥。”
着,何瑾的思路便渐渐打开了,继续阐述道:“如此一来,其他房看到刑房和礼房的不同,必然心往向之。届时,等冬日严寒一过,师父不再被四大机构绑束,便可趁机拿下户房。”
“待州的税赋,尽数掌握到师父手里,有权有钱那时,还不是师父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姚璟张着嘴大半天,都没把筷子上的汤包儿送进去。
看着面前吃得有滋有味儿的何瑾,不由有些怀疑人生:这孩子,竟然吃个汤包儿的功夫,便将衙门里一年的规划给制定了出来?
而且,这规划还一针见血、落地可行,简直无可挑剔。尤其还老成持重、不见丝毫烟火刀戈,简直就如官场了磨砺了多年的老油子!
反倒是自己,也算一把年纪了,谋划做事儿却好大喜功、急功近利。
何瑾虽性子跳脱、行事诡秘,可在正事儿上却缜密周详、滴水不漏,师徒简直有如天渊之别。
“那,那好,就依你的来办”
完这句,姚璟眼珠又转了转,想着不能被何瑾如此把控着谈话主权,便主动开口道:“昨日入了州,感觉如何?”
着这话,姚璟才将都快凉了的汤包儿,送入了嘴里。可随后何瑾的一句话,顿时气得他连连咳嗽,直接将汤包儿又喷了出来。
“嗨那破地儿,几乎一个正常人都没有!”何瑾还挺委屈,一脸的幽怨道:“师父,你送我去那地受罪干啥?”
姚璟的脸色一下就黑了,连连咳嗽的同时,还忍不住臭骂:“混账!那可是一州教之所,是为师特意磨砺你跳脱浮浪性子、打磨你才品性的良选!为师的一片好心,真是被你当了驴肝肺!”
何瑾一看,赶紧端了热茶去哄:“师父,师父您喝茶。是弟子没领会您一片苦心,是弟子不对不过,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去了那种地,弟子可能就会被教傻了,那该怎么办?”
姚璟刚喝了一口茶,闻言不由又喷了出去,面色赤红拍案道:“混账!州之所,所教的是圣人经典,培育的都是朝廷栋梁,岂容你如此调侃诋毁?”
“就算为师,也是从那里一步步走出来的。难道你以为州培育出来的,都是食古不化、迂腐透顶的书呆子不成!”
何瑾这下就不话了,可那双疑惑的眼神儿,却上下打量着姚璟,分明在:难道,不是吗?
一看到这眼神儿,姚璟再度怒冲冠。
可又一想自己跟何瑾的差距,忽然面色一僵,现自己竟无话可了
“那你以为为师让你去州,是为了什么?”难受了半天,姚璟才略带心痛地反问了一句。
“当然是写八股,考科举,然后跟师父一样当官儿啊。只有当了官儿,才能更加便地捞呃,造福一,回报朝廷!”
“呵”姚璟嘴皮儿不由轻蔑地一挑,道:“你以为写八股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多少人寒窗苦读数十载,都未曾高中,甚至连个秀才的功名都取不上。你刚入州一天,便妄想着金榜题名?”
何瑾这下脸色也有些难看了,道:“那,那师父还过,明年就是县试之年”
“不错,明年就是县试之年。为师的想法,就是让你临阵磨枪,随后参加一场科考,知晓何为天外有天!”
这一下,何瑾彻底沉默了。
他悠悠地望着姚璟,眼神里是不出的冷硬和沉凝。似乎在那双眼窝当中,正酝酿着一场的风暴。
习圣人经典,磨砺心性品德?狗屁啊!
不是何瑾对华夏古经典有什么反感,而是他早已不需要这些:开玩笑,一个前世三十岁的人,三观和独立人格早已成型。反过去再那些经典,能有多少的意义?
更何况,真正为人处世的道理,都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西。
前世何瑾虽没读过多少儒家经典,可络上多少名著典籍、成功、心理、厚黑?还有王阳明的心、以及另一位圣人曾国藩的事迹感悟这些道理和观点,不少就跟儒家的经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这些西,他都辩证取舍地读过用过,也转为了自己的行事准则和智慧。
至于活到老、到老一,更是可以在日后的行为处事中习和感悟。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故而,在何瑾看来,他入州的唯一意义,就是会写八股,拿来当成步入仕途的敲门砖。
可惜姚璟这位古人,毕生奉儒家经典为圭臬,为万事之良药。根没看清事情的质,便妄想着用这些,来洗脑何瑾成为他心目中的那种人
此时感受着何瑾的冷硬气息,姚璟一时也知自己得重了,赶紧开口劝慰道:“润德,为师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不知信,无以知人。而知命、知礼、知信,都得研习经典才成。”
何瑾不由叹了一口气,也没跟姚璟争执,而是语气平和地道:“师父的一片苦心,弟子已知晓了。”
“只是,师父让弟子研习经典,也不会是想让弟子皓穷经,做那寻章摘句的腐儒吧?弟子最终,还是要走向仕途的。既如此,敢问师父,要想做得好八股,应当如何?”
姚璟以为何瑾这是认同自己的道理了,不由有些满意,蹙眉仔细想了想后,才道:“嗯,这八股制艺,堪比床板下面抡大斧,螺蛳壳里做道场,最考量一个人的功底水平。”
“先,通晓四书五经、朱子集注是最最基的。其次,八股的基础在于诗词赋,所以要懂一些楚辞、乐府、汉魏六朝赋、唐诗、宋词、元曲。”
“除此之外,庞大的知识储量也是必备的。诸子百家要涉猎一番,儒、墨、道、法、纵横等派不融会贯通,也要言之有物。”
“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史记总要看过,资治通鉴、贞观政要历朝的实录,也要烂熟于心”
“最好呢,天地理,农业水利,医卜算术,琴棋书画,样样涉猎一点如今我朝塞外鞑虏侵扰不断,战事糜烂,故而兵书战策也要懂”
何瑾呆呆地听着,不由感觉一重重的山岳向他压来,面露绝望:师父啊,要是这么来,别十年寒窗苦功,就是一辈子搭进去,都不见得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