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山前不相见(第1/1页)戏幕客
“你娘名叫什么?”徐经年收回手来,眼神中充满着恳切。
“我娘叫做苏素锦,听其他大娘,阿娘年轻时可是我们那个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徐幡听见徐经年问道自己娘的名字,以为他是他阿娘年轻时的爱慕者,才慢慢的回答道。
“是啊,你娘年轻时确是一个大美人,上门求亲的人可从她家门堂排到了村外去呢。”徐经年的目光飘散了去,似乎是回想起了往事来。
“大叔也知道我娘。”徐幡才的紧张情绪消退了几分,他慢慢从许云身前出了来,渐渐朝着徐经年向靠去。
“嗯,我不止是认识,我还十分的呢?”徐经年揉了揉徐幡的头,对着他淡淡笑着。
“那大叔可以给我讲讲阿娘年轻时候的故事吗?自从我阿爹离开了后,她一个人很孤单的,我想逗她笑,可是她怎么也不肯笑出来。”徐幡垂下了头去。
桶中水升起一朵水莲来,那是伤心孩子留下的泪珠。
“没关系的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呢,你阿娘的性子便是那样,清清冷冷的,似乎一切都不在意,可她却最在乎身边人的。”
徐经年将徐幡搂在身前,用皂角笨拙的为他洗着打结的脏发。
“你阿爹就是一个伐柴的莽夫罢了,仗着有几分气力,去了你娘的宅府中当了一个家仆。”徐经年咳嗽剧烈了几分,“将军,你没事吧!”许云前来想要阻止徐经年继续讲下去。
“无事,无事。”徐经年挥了挥手,继续讲了下去。
“也是你阿爹三生修来的福分,才遇的到你阿娘,那日天上下着大雨来,你阿娘与她随身丫鬟去了那丘鸣山去祭拜你逝去的大祖母,不料返回路途中遇见了山盗。”
“还有呢,大叔,接下来我阿娘怎么了?”徐幡睁开眼来,细细听着徐经年的讲述。
“闭上眼去,莫让那皂角水进了眼去,你不闭眼,那我就不讲喽。”
“好好好,叔叔我闭眼,你继续讲下去。”徐幡听从徐经年的建议,阖上了眼。
“那时你阿爹正巧在那山中伐柴,准备顺着山路返回时瞧见了那山盗正在拉扯那大姐,便立即将柴丢在一旁,立刻跑了过去。”
“徐将军如何救下那家大姐来的呢?”许云也耐心地听着徐经年的委委讲述。
“许叔叔不要打断大胡子叔叔。”徐幡皱着眉,不满许云将徐经年的讲述打断。
“好好好,我不话了。”许云装作将嘴缝上,不再言语。
“你的阿爹没什么智慧,只有一身的气力,他冲了过去,一拳砸在那山盗的鼻上,那山盗脸上顿时开了染铺,血糊了他一脸。那山盗震怒不已,抡着那刀朝着你阿爹皮了过来。”
“我阿爹没事吧!”徐幡听到刀朝着他阿爹砍来,下意识将拳头紧紧攥起。
“你阿爹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罢了,他用左臂挡住了劈下的铁刀,右手握成拳头,一拳击打在那山盗的肋骨处,那山盗一下子便瘫倒在地,哀嚎打滚。”徐经年豪放的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来。
“你阿娘快步走上前来询问你阿爹的伤势如何,瞧见了你阿爹的手臂汩汩朝外流着血,不顾那丫鬟的阻拦,拿出那桃红殷殷的一锦帕来,为你阿爹包扎。”
“可你知晓你阿爹当时在做什么吗?”徐经年对着徐幡问道。
“我阿爹当时在做什么啊?”徐幡提出了疑问来。
“你阿爹当时就任由你阿娘绑扎,他都不敢低头去瞧你阿娘,只是在傻呵呵的笑着。”
“我阿爹那般笨,我阿娘究竟是为何要跟我阿爹呀!”徐幡不解,如他阿娘那般的美人,应该也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或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才配得上的。
“是啊,你阿娘是应该许配给一位有钱的公子哥的,可是你阿娘不愿嫁过去。”
徐经年回忆起了那晚的场景来……
那晚,屋外下着大雨,徐经年知晓苏家大姐将要出嫁的消息后,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好似内心缺了一角来。
他躺在床上,辗转无眠。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叩门声,徐经年起身来,将门隙开一条缝来。
“是谁?”徐经年垂着头问道。
“是我。”苏素锦答道。
徐经年抬起了头来,看见了她一脸狼狈模样。
雨淋湿了她的一席乌发,平日心梳洗打扮的发髻,此时杂乱的披散在双肩上。
她脚上的只着(zhu)着一只缂丝绣花鞋,另外一只应是跑的太过匆忙,丢了去,不知了去向。
雨流经她皎白的脸上,好似一朵带露的白兰。
虽如今的她狼狈不堪,可依旧美得动人心魄。
她的眼底似藏着一湖秋水,好似今晚夜空不见的星辰都倾倒在了她的眸中,熠熠散发着光辉。
她是苏家的大姐
而他,只是一个苏家的低等家仆,与那苏大姐唯一的交集,便是那个雨天。
苏素锦眸子亮晶晶的,平着眼望着徐经年。
“这位姐,不知你找我何事。”徐经年打破僵局,先问出口。
她抬起了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了口。
“你带我走。”
没有一丝迟疑,她的语气很肯定,似乎让人产生不出拒绝的意思来。
空气静默,两人许久都没有再言一语。
“为何是我?”徐经年傻乎乎地问道。
“我欢喜你,带我走。”苏素锦如此道。
“姐。”
“叫我素锦。”
徐经年牵过了苏素锦的手来,苏素锦将手递在徐经年手中。
“我会让你吃苦的。”
“我不怕吃苦。”
“好。”
“嗯。”
第二日苏家流传出消息来,称苏家大姐患了急疾,已然香消玉殒了去,与那任家公子的婚约也取消了来。
不过只有两三人知晓其中的内情,苏家大姐与一个家仆私奔了去。
“那便是你阿爹与你阿娘之间的故事,他们去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在那里安下居来。”
木桶中的水已然凉了,可是在内里的三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故事中,未曾回过神来。
“咚咚咚!”客房外传来重重的拍门声。
“你们一群子还要洗多久!我在门外站的腿都酸了。”薛瑛的怒骂声传进屋来。
“马上!马上就好。”三人齐刷刷地回应道。
屋外的薛瑛擦净了眼角的泪痕,踏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