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那就再去劫一次(第1/2页)重生之侯门邪妃
江阳城外的气氛平静得诡异。
第二天一早，北燕军没有攻城，但江阳城内却更紧张了。
北燕可以拖时间，但他们拖不起——陈巍被吊在门口已经一天一夜了，别是不吃不喝，光是半夜的严寒就能要人命，这还是北燕军为了防止偷袭，点了太多的火把，驱散了一部分寒冷，要不然，陈巍恐怕连第一夜都撑不下来。
尤其，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感觉，让正对着北燕军营的北城墙上的士卒心情都很复杂。
沈家庄的废园经过荆蓝和蝶衣带着一群人高马大的仆妇整理，终于焕发出一点生机。
“所以，那天要是抓到风衍烈就好了。”沈醉疏感叹。
“追悔有什么用？”秦绾还在研究北燕军的构成。
然而，兀牙这支前锋军虽然兵马带得不少，可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重要人物。若是嘉平关那边倒还好办些，皇太子宇忠亲自挂帅，手下重要的人物一定不少。
“王妃。”顾宁匆匆跑进来，带起一阵风，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有好消息？”秦绾一挑眉。
“是的。”顾宁缓了口气，脸色一正，沉声道，“刚刚探马来报，嘉平关那边，宇忠派人押运粮草到江阳，带队的是他的妻弟谭永皓，距离江阳只有一日路程。”
“那正好啊！”沈醉疏脱口道，“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抓了宇忠的舅子，不怕兀牙不换人？”
“是啊。”顾宁也点头道，“听北燕皇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极好，太子妃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弟弟，要是出了什么事，兀牙绝对交代不过去。”
秦绾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王妃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荆蓝送上三杯热茶。
“就是感觉不太对劲。”秦绾迟疑了一下才道。
“哪里不对？”沈醉疏一怔。
“就像是你的，缺什么就来什么……不觉得，太巧了吗？”秦绾端着杯子沉吟道，“谭永皓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来做一个押粮官，而且就刚好是这个时候来，就好像是宇忠特地送过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这个……”沈醉疏也思索起来。
“确定是谭永皓人，不是有人打着他的幌子？”秦绾道。
“确定。”顾宁点头道，“谭永皓不是个低调的人，这个哨探是见过他的，肯定不会认错人。”
“这样啊……”秦绾慢慢地站起身，转头道，“去请聂将军和莫先生过来一趟。”
“是。”顾宁一口喝完了热茶，放下杯子，应声而去。
“干？”沈醉疏一挑眉。
“干！”秦绾沉声道。
“可是王妃不是，可能有诈吗？”荆蓝忧虑道。
“就算有诈，也要试一试，总比去救陈巍简单。”秦绾苦笑道，“好歹，战场可以由我们选择，只要谨慎些，至少可以保住身而退，至于能不能如愿，就看那布置陷阱的人有几分功力了。”
很快的，聂禹辰和莫长风就联袂而来。虽然北燕军没有攻城，但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会儿都是直接从城墙上过来的。
“王妃可是听了谭永皓押粮草来的事？”一进院子，聂禹辰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聂将军请坐，稍安勿躁。”秦绾示意荆蓝再去端两杯茶来，语气淡定温和。
“是末将心急了。”聂禹辰怔了怔，在她对面坐下来。
沈家庄目前打扫出来的只有房间和一处院子，他们自然不好到王妃房里去叙话，好在沈家的建筑虽然破旧了，但当初造的时候却花费了不少心思，亭子都是双层保暖的，石桌下点着火盆，凳子上也铺着厚厚的锦缎，加上荆蓝送来滚烫的茶水，倒也不觉得冷。
“聂将军对那个谭永皓了解多少？”秦绾问道。
聂禹辰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看莫长风。
“王妃，还是在下来吧。”莫长风微笑道，“北燕皇太子宇忠和太子妃谭氏是少年夫妻，相伴二十载，谭氏出身将门，年轻时曾跟随宇忠出征草原，算是患难与共，感情极好。谭永皓是谭家幼子，唯一的男丁，谭氏出阁时，他才是个不懂事的婴儿，长姐如母，谭氏对这个弟弟可以是百般用心的。只不过，谭永皓大约是被宠坏了，虽然不上有多纨绔，可武两途都平庸，不是个撑得起家业的人。”
“这么，莫先生也看好，拿谭永皓换陈巍？”秦绾道。
“前提是，能抓到。”莫长风沉声道。
“是啊，能抓到。”秦绾深吸了一口气。
“王妃和先生的意思，莫非……”聂禹辰沉下了脸。
“陷阱。”莫长风很肯定地点点头，“哪有这么巧，我们缺什么，北燕就刚好送来什么？除非，宇忠是我们华的内应。”
“噗——”秦绾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么，我们要怎么做？”聂禹辰叹息道。
原兴奋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不管怎么，他是江州军的统领，决不能丧失了信心。
“虽然是陷阱，不过，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的话，总是不甘心的。”秦绾轻声道。
“王妃的是。”聂禹辰沉声道。
“王妃，地图拿来了。”顾宁抱着卷轴走过来。
荆蓝赶紧收拾了桌上的茶具放到一边，两人合力将地图展开。
“谭永皓是从这条路来的。”莫长风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画出一道清晰的曲线。
“这条路……不适合埋伏啊。”秦绾皱了皱眉。
“对，这也是在下以为，可以尝试一下的理由。”莫长风也点点头。
谭永皓押粮走的路线是嘉平关到江阳城的官道，一条坦荡大道，两边就算有树林和山坡，也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尤其是靠近江阳城的这一段路，因为边上就是沧澜江的分支水脉沧河，地势更加平坦。而这个季节，虽然没有下雪，可沧河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马车都可以直接在河面上奔跑。
没有埋伏……这简直就是一只最香甜的诱饵。
别是聂禹辰了，就连秦绾，也绝不甘心放过这次机会。
“真的没地可以埋伏？”秦绾转头问道，“沧河对岸呢？河面结冰，就算伏兵在对岸，也是可以很快赶到的。”
沈醉疏没有看地图，抬头看着亭子上一张没来得及打扫掉的蜘蛛，沉思许久才道：“我觉得，没有。要是藏个一两百人的还行，再多……真没有。”
“怎么觉得更不安心了呢？”秦绾摸着下巴，仿佛要把地图盯出一个洞来。
“王妃，如果假设北燕有埋伏，而且兵力足够、救援速度也够快，有没有办法应付？”聂禹辰问道。
“那是肯定会损兵折将的。”秦绾摇了摇头道，“我们找不到北燕军可以埋伏的地，是因为，我们一样找不到自己可以埋伏的地，直接派一支军队去，少了就是送菜的，多了，要是兀牙趁机进攻江阳城怎么办？”
聂禹辰也沉默了一下，陈巍是很重要，但再怎么样也重不过江阳城。
“最多只能出动一万人。”莫长风道，“北燕这支运粮队身就有两千兵马，算上埋伏的话，一万人真不太够，而且还不能伤亡太大，折损了江阳的城防力量。毕竟，我们还要独自守城六七日才能等到援军。”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顾宁有些失望地问道，“不定，北燕军真的没有埋伏？”
“打仗，一定要先想好最坏的情况，决不能有侥幸心理。”秦绾摇了摇头，又道，“如果劫人失败……”
到一半，她却突然停顿下来。
“王妃有办法了？”莫长风眼睛一亮。
“对，我们就去劫人！”秦绾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就这么去？”聂禹辰有些发傻，“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那就再去劫一次！”秦绾毫不犹豫道。
“啊？”聂禹辰和莫长风面面相觑不已。
好一会儿，莫长风仔细想了想，犹豫道：“王妃的意思是，北燕军会防着我们劫人，却可能不会想到我们兵败后再去而复返？”
“只能赌一赌了。”秦绾道。
“在下明白了。”莫长风凝重地点点头。
“妃只是出个主意，具体的调兵遣将，聂将军和莫先生都更擅长。”秦绾道。
“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回去准备。”莫长风首先站起身来。
“多谢王妃。”聂禹辰深深地一弯腰。
他不是不明白，这样的情况下，死守江阳才是最符合大局的做法，只是……这位王妃终究还是同意了他的想法，甚至给出了一个也许有希望成功的法。
等两人离开，秦绾却还在看着地图，沉默不语。
“怎么，还觉得不妥？”沈醉疏好奇道。
“要是不妥，我就不会了。”秦绾叹了口气。她提出这个办法，当然是自认为至少能有五成胜算，要不然也不能白白损耗兵力。
谭永皓的身份当然比陈巍重要得多，要能抓到他，不但能换回陈巍，还能掌握主动权。可也因为是重饵，所以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吃进嘴里的。
“王妃把这事交给聂将军，我们是不参与吗？”顾宁问道。
“我们……有另外的参与法。”秦绾顿了顿，却问道，“你水性怎么样？”
“我？”沈醉疏指着自己，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在沧河边长大的，水性当然好。”
“有多好？”秦绾追问道。
“这个……”这要怎么清楚？沈醉疏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初在洞仙湖水寨认识红的时候，她叫人扣住了所有船不许出港，我是从岛上游回岸边的，这够不够好？”
秦绾一挑眉，不禁有些动容。
虽然她不知道邵震占据的岛距离岸边有多远，但就算最近的一座岛，要用游的游回岸边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何况沈醉疏还是个路痴，万一游错向……那真的是足够好了！
“可是这季节沧河早就结冰了。”沈醉疏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秦绾对他一笑，甜美动人，可沈醉疏却觉得阴风阵阵，浑身发毛。
·
谭永皓其实很不高兴。
他是来混点军功，回去好增加点资，让温家答应把嫡长女嫁给他的，原以为只要跟着太子姐夫呆在后就好了，谁知道居然被派出来当押粮官！虽不用上阵打仗，可他是太子的舅子，居然让他来干押粮这么粗鄙的活儿？
一路上，谭公子的气就没顺过，所有的事都交给副官不，稍有不顺心就骂骂咧咧，又嫌弃行军途中无聊、条件不好，一会儿要烧烤，一会儿要休息，来两三天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被磨出了五天还没到！
不过，宇忠特地派给他的这个叫温誉的副将倒是好脾气，一路上不但把粮车安排得妥妥当当，而且对谭永皓的各种无理要求言听计从，再加上他姓温，是温家的旁支子弟，看在温家大姐份上，谭永皓终于没惹出什么大事来。
当然，像是昨晚谭公子嫌弃帐篷太冷，非要进县城住一晚的状况，只是一点事而已。如今江阳以北几乎部在北燕军的掌控之下，华的哨探来往都困难重重，别是军队了。
“前面就是兀牙的军营了吧？”谭永皓打着哈欠，歪歪斜斜地骑在马上问道。
“顺利的话，今天日落前应该就可以到了。”温誉答道。
“啊啊，粮食送到，公子要马上回去，简直无聊死了。”谭永皓抱怨道。
“那是自然，公子也不需要留在江阳前线。”温誉笑眯眯地道，但心里也有些焦急。
眼看着就快到了，那一位可是过，如果华决定动手，多半会在这一段路上，可这里沿着沧河，却是地势最开阔的一段，难道华就打算直接冲过来抢人吗？
“将军，快正午了，是不是要停下休息？”一个队长问道。
“再赶一会儿。”温誉答道。
这边上还是有些丘陵的，保险起见，前面的浅滩处更好——不过，他自己都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希望华来劫人，还是不希望呢？
会不会，自己防得太紧，华眼见实在没有机会，索性就不来了？
一边想着，他又在马背上拿出简易的图看了起来。
“将军！前面有兵马！”猛然间，最前的士兵大叫起来。
“敌袭！保护粮车！”
北燕这支士兵都是百战兵，毫不慌乱地摆出了拒敌的阵型，将粮车推到最前面当做障碍。
温誉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终于来了！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敌军，已经出现的可就算不上威胁了。
“上！”带兵的徐鹤一声大喝。
莫长风选的这个位置很好，从一片矮坡后面转出来，虽然够不上埋伏，但至少大大缩短了距离，不至于让人在数里之外就看见。
因为谭永皓必须要捉活的，所以徐鹤也没下令放箭，带着四千军马就直接压了上去。
“很好，放箭！”温誉大吼道。
北燕军可没有死活的顾忌，顿时借着粮车的掩护搭弓射箭。
最前头的华士兵倒下了一批，这时候就看出了莫长风选的位置的好处，距离只够射一箭的，下一刻，这支是骑兵的队伍就扑到了眼前。
“就是现在！”温誉大吼道。
这时候，他倒是真心佩服那人的算计了，果然部被中了，甚至连华军出现的地点，也是那人圈出的三个地点其中之一，这也是他没有派出探马先行搜索的原因，不会打草惊蛇，也不会让自己措手不及。
“杀！”徐鹤厉喝。
温誉没有派人在四处搜查，但他们已经搜查过圆十里，一个时辰之内，绝对没有一支援兵能够赶来救援！
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
却见粮车上覆盖的青布猛地掀开，随之而来的，是在青布的掩饰下伸出来的刀枪，最先冲到粮车边的一排骑兵顿时悲催了。
“中计了！退！快退！”徐鹤反应够快，长枪荡开一排兵器，大喊着拨转马头。
果然和王妃的一样，有埋伏！
只不过，这埋伏的确够意外，至少在他们侦查的时候，粮车上绝对是真正的粮食！让那么多士兵几天一动不动、吃喝拉撒都在粮车上还看不出破绽根不可能，应该是昨晚在县城替换的伏兵。区区几个时辰，还是能做到的。那就是，北燕连他们出手的大致地点都算计准确了。
这些粮车上如果部用来藏兵，至少能藏下两万人，加上原有的两千兵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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