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万年绿(第1/1页)阴倌法医

    闫冯伟问:“你是不是觉得,手里的胳膊越来越轻了?”

    我说是。

    “那就对了。再等等,等到不再减轻的时候,应该就能用它来照明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假干饭自打被我踹折了腿、拧掉了胳膊,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半天没动静了,也没再出声。

    我绕到他面前,凑上去看他的脸。

    这一看不要紧,我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这张脸酷似人脸,耳朵、鼻子、嘴都有,但是眼睛的部位,就只有两个眼窝。

    不是没眼珠子,而像是人闭着眼一样,只能看到眼皮。

    但我现在百分百能够肯定,这眼皮是张不开的,眼皮下面也多半没有眼珠子。

    因为,怎么看,这都不是活人,而像是一颗张成人样的山药!

    皮肤是土灰色,嘴巴就是一个洞。

    “这特么是个啥啊?”我问。

    “肯定不是人啊。”闫冯伟说:“这东西我早先在东北见过一回,可那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儿模样,而且已经是断了生机的死物。”

    “你就说它有啥用吧?像人参首乌,吃了能补身?”我是真有点别扭,怎么就让这一株植物牵着鼻子折腾半天?

    不过这真要是大补之物,拿回去给老军叔和老独叔二老补补,也算是意外收获。

    “你可别瞎整,这东西有毒,能把人吃死!”闫冯伟赶忙跟我解释:“这东西具体叫啥我也不知道,当初东北那爷们儿,管这东西叫万年绿。据说这东西,是地生的精怪,每次出现都是一公一母。

    日久天长,到了和成人差不多模样,那母的就幻化成真人的模样勾引男人;而这公的,善于模仿人的声音形态,专门替母的诱骗男人。”

    我说它俩不是一对儿吗?专门拐男人给自己媳妇儿?怪不得叫“万年绿”呢。

    闫冯伟说:“我当时就听那爷们儿这么一说,是不是真有这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万年绿有一样用处,就是一旦失去了生机,就会在黑暗中发光。

    那东北爷们儿是个死抠门,一直夜里拿那小万年绿当灯使。他当时还说了一个事,他们家当时住的是平房,少不了蛇虫鼠蚁。他把这小万年绿带回家的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万年绿周围有一堆的死老鼠、死蛇。

    没错,万年绿被蛇虫鼠蚁给啃了。那蛇里不乏有剧毒的,居然被这万年绿给毒死了,你说,这要是人吃了,会咋样?”

    我算听出重点了,直接问:“你单说,就这玩意儿,真能照明?”

    “这东西邪门,我后来翻查了好久,也没弄清它到底是个啥。但失去生机的万年绿能照面是真的,我亲眼见过啊。”

    话才刚说完,真就看见亮光了。

    低头看时,被我拿在手里的那半截胳膊,竟变得像是晶莹碧绿的玉石,自身透着绿油油的光。

    而此时,这“胳膊”的分量,也就跟质地最轻的木头差不离了。

    借着这光亮再看那“万年绿”就更清楚了,就跟寻常市井见到的,那些骗子们拿来骗人的所谓首乌王一样,有着五官轮廓,有着人形,但怎么看都是土生的植物根茎一般。

    闫冯伟说:“这家伙被踹折一条腿,掰了一条胳膊,想必是大大伤了元气,生机未断,但要休养生息很长一段时间了。或许是一年,也可能是百十年,在胳膊腿长出来前,再也离不开原地了。”

    我说那就甭管它了,自己缺绿帽子又不伤他人,既不能进补,拿它也没用。

    权当这万年绿的胳膊做“电筒”,照亮四周,才看清洞壁竟都是砖石所砌的。

    闫冯伟带着几分兴奋说:“以前没少跟那些土夫子打过交道,这回算是开眼了,咱爷们儿亲身下了斗了!

    诶,我说兄弟,刚才这万年绿说凌四平就在前边,那多半是瞎话。要按传说,前头等着你的,不是凌四平,就该是万年绿的媳妇儿才对。”

    “是什么都得去看看,总不能这个时候回头。”

    当即我举着“万年绿臂”向前走,才没走出去十来步,忽然就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旖-旎的声音。

    再走几步,更清楚了。

    分明就是女人和人“打扑克”时发出的响动。

    闫冯伟促狭中还带着兴奋,笑道:“嘿,还真有这回事儿?兄弟,别愣着了,赶紧去和那‘万年骚’去‘沟通’一番吧!”

    我稍一迟疑,加快了脚步。

    这个节骨眼,我不可能有歪心思。可我毕竟不太清楚,鬼身分离后,被人的一半主导的我的本体是什么德性。

    他要真是‘人性’太充沛,被一株植物勾引,做出下作勾当,我以后老脸往哪儿搁啊?

    那万年绿有一点倒是没忽悠,又走了一会儿,果真是来到了一个洞口。

    就着光亮向外看,只一眼,我鼻血差点没流出来。

    这并非对外的出口,而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宽广空间。

    其他事务都只看得模模糊糊,单有一样,却让人不得不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在我们对面的墙下,一张不知是土夯还是石砌的平台上,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白花花的女人!

    勾人的声响,就是那女的发出的。

    但那平台上,就只她一个人。

    “光头佬,控制一下好不好?”我低声喝叱一句。

    附在闫光头身上,他的身体无一处反应我不能察觉。

    这家伙,居然还真发了春了……

    洞口距离地面并不高,我还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尽可能轻手轻脚跳了下去。

    这一来,回音之下,女子的声音更是挡不住的往耳朵深处钻。

    连我也忍不住小声问:“这‘万年骚’真是植物?”

    “你别问我了,我现在也……嘶……”闫冯伟的声音不光含糊,还深吸了一口大哈喇子。

    平台上,那女的忽然坐了起来。

    她明显是看见我了,居然嘴角勾起一丝媚笑,抬起一条光溜溜的手臂,冲我勾了勾手指!

    我本来还算不为所动,可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脚下却开始不受控制,朝着平台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