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花皮引路(第1/1页)阴倌法医
心中打定主意,脸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偷偷把藏在袖子里的刀攥在了手里。
见新娘子弓身下拜,我也跟着弯下腰,眼睛却死盯着桑岚的父亲。
“喵嗷”
正当我伺机而动的时候,后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猫叫。
桑岚的父母脸色同时变了变,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见机不可失,我手腕一翻,亮出刀子,猛地向前一蹿,将刀刺进了桑岚父亲的心口。
阴阳刀直没至柄,我心却猛地一沉。
刀刺进去了不假,可感觉根不像是刺在人身上,而像是泥牛入海,没有应有的阻力。
而且,刀刺下去以后,桑岚的父亲表情凝固,人却没有动。
“杀人啦”
随着媒婆尖声怪叫,我就觉得一股子恶臭从桑岚父亲身上发出。
臭气扑鼻而来,我被熏得脑仁发疼,连忙抽刀后退。
这时再看,桑岚父亲竟已然变成了一尊坐在椅子里的泥人
泥人和真人差不多大,却是工艺拙劣,只大概有个人模样,就像是匆忙间胡乱捏造的一样。
这时,喜堂内已然混乱不堪,那些古装的年轻男女连同媒婆,都大呼叫的四散逃窜。
最古怪的是,其中除了媒婆发出的是人的喊叫,其他人发出的,竟都是老鼠等动物般的叫声。
我回过神来,顾不上管其他人,转眼看向董亚茹,赫然发现,她竟也变成了泥塑。
“艹你妈的还真是把老子当白痴糊弄了”我恼火的骂道,却被发强烈的臭味熏得赶忙捂住了口鼻。
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喊我快走,却是那个出租司机。
屋里实在臭的待不住人,我只好转身想向外跑。
跑出一步,就听身后有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臭啊”
回过头,就见新娘子掀开了盖头,一手捂着鼻子,一脸的茫然。
乍一看到她的脸,我差点没认出来。
这脸也不知道擦了多少粉,就像是从面缸里捞出来一样白,两个腮帮子却像是猴屁股一样红通通的。
“徐祸,你对我做了什么”
听新娘瓮声瓮气的质问,我才确定她是桑岚。当即也顾不上多想,拉着她就往外跑。
跑到院里,先前那些人已经都不见了,只在地上散落着一些衣服。
那些衣服也不再像之前穿在身上时那么光鲜,而是腐朽破败,散发着臭气。
“艹,他妈是死人衣服”司机骂道。
我也是直咬牙,虽然猜到这一切多半是幻象,却没想到竟被愚弄到这种地步。听动静,刚才那些丫鬟仆役,竟似是老鼠野畜变幻的。
“喵嗷”
听到院门外又传来一声猫叫,我和司机对望一眼,拉着桑岚向外走。
出了院子,就见一只毛色斑斓的花猫站在不远处,溜圆的猫眼正盯着这边,居然就是早上在桑岚家外头逮的那只花狸猫。
见狸猫脖子里好像挂着什么西,我就想过去看看,没想到这家伙像是对我记仇,冲我一呲牙,转头就跑。约莫跑出十多米,竟又停下来,扭头看着这边。
“它是让我们跟它走。”桑岚忽然道。
我讶异的看向她,却愕然发现,她身上的喜袍,竟然变成了用红纸裁的
“怎么会这样的”桑岚也才发现自己的状况,眼里包着泪,三两把将纸袍子扯的稀烂,里边却还是原先的衣服,只是没了外套。
我咬着嘴皮子点了点头,扭脸看着司机,“你现在不一般,你,怎么会这样的”
司机嘻嘻一笑“我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徐祸祸才是阴倌嘛。”
“他”桑岚看了他一眼,疑惑的看向我。
“他不是那个话唠司机,是张喜”进到院子里的时候,我右手忽然紧了一下,再看司机话神情像是变了个人,而这人我再熟悉不过了。
张喜回来了,在进门的时候,附身在了话唠司机的身上。
张喜指了指还在原地的狸猫,“我也觉得,它是在让我们跟它走。”
桑岚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事态不寻常,也不再和我斗气,点点头“它就是来给我们带路的。”
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可也顾不上多问。刚才的经历虽然让我觉得窝心,但也让我见识到了仙家的邪魅。我没有对付这种局面的经验,为今之计,只能是先找到老独他们再。
三人跟在狸猫后边往前走,那猫仔不紧不慢,却不走正道,而是在村中路绕来绕去,最后竟进了三爷爷的家里。
我心里又忐忑起来,推开院门,却是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我原已经将三爷一家的尸首取了下来,摆放在院中,这时再看,地上哪有什么死尸,就只有三截长短不同,带着枝桠的枯树枝
不光如此,进门后,面前也不再是民户院落,而是变成了一片野地
回头再看,院门也消失不见,变成了两棵对栽的杨树。先前的村落,竟只是一片荒芜的土岗子
“妈的,这个跟头栽大了”
我摇头骂道,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
短短一段时间,我经历了彻底的绝望和歇斯底里,那种失去世界般的悲哀,寻常人是绝体会不到的。
张喜搭住我肩膀,一改笑脸,语气沉重的
“幸好你还能把持的住,才没泥足深陷。要不然,你可能真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只能是默然的点点头。之前看到屠村的景象,我就像是失心疯一样,把一切都归罪在桑岚身上,只想着一见到她,就不管不顾的捅死这个扫把星。
现在想来,喜堂发生的事固然漏洞百出,真正让我冷静下来的,却是张喜的出现。是他的回归,让我有了能够依靠的感觉,硬生生将我从绝望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狸猫似乎只是要将我们从邪异的村子里带出来,这会儿任务完成,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时我也已经分辨出,这片荒地居然是离董家庄还有十多里地的一个早期的乱坟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