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能给她的,很少(第1/1页)农女福妃,别太甜
当身影从朝阳晨雾中跑来,带着灿烂笑脸跃入他眼帘,被雾水沾湿的长睫颤了颤,阿修朝女娃儿张开了双手。
漆黑眼眸中迸出的光亮,黯淡了朝阳。
“阿修哥哥!”奶娃儿一把撞进他怀里,把他撞得倒退了两步,却让他唇边笑意更浓。
柳老婆子在后面抽了抽嘴角,真想上去把自家囡囡给拉出来。
阿修抬眸,看了她一眼,“……奶奶。”
“……”算了,回头等囡囡再大点,再告诉她男女有别。
现在就算了她也不懂。
“阿修哥哥,你是不是等了好久了?”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不久,我刚来一会。”
柳玉笙伸出手擦去他脸上一层水汽,笑着,装作信了他,“以后不要出来等啦,奶奶会送我过来的。”
他抿唇,只笑不语。
做不到的,他不答应。他不想敷衍、哄骗她。
去往木屋的道,一路盈满女娃儿娇娇软软的声音。
这条路今日,变得格外短。
最心酸莫过于柳老婆子,孙女一下好像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把俩娃儿送回木屋,阿修娘正在整理药篓子,往里放铲子跟水袋。
“婉容,我把囡囡送过来了,晌午饭再来接她。”走到灶房,把菜篮子放下,“给你又带了一篮子菜过来,尽管吃,以后我每天给你们送来。”
“大娘,”阿修娘脸有些红,“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你们家的菜很好吃。”
真的好吃,比曾经吃过的山珍海味更让人回味。
柳老婆子一乐,“不是我老婆子自夸,我家种出来的菜那是真好吃,水灵鲜嫩,还有一股子甘甜,现在左邻右舍的都经常去我家菜地里摘菜,哈哈哈!”
阿修娘抿嘴轻笑,虽然差了一个辈分,但是柳老婆子性格开朗爽利,跟她话总让人不自觉就能轻松起来。
“囡囡,那奶奶先回去了,晚点再来接你啊!”
“奶奶再见!”
俩只蹲在沙地前,已经开始练上字了,眼角都没往她这边瞟一眼。
柳老婆子的心,酸了。
干脆眼不见为净,先走,回头再来接她家宝贝孙女。
等柳老婆子出了门,阿修才稍稍往门口的位置掠了一眼,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
“笙笙,我每天教你认十个字,待会带你去山上玩好不好?”
十个字?太少了,柳玉笙想了想,比出一个巴掌,“每天五十个字!”
“一下认太多,恐会记不过来。”
“阿修哥哥,我都记得!不信我写给你看!”看她?这个时代的字跟现代差不多,只是化简为繁。
要不是怕太惊悚,她能一天“完”一三字经。
拿起树枝,刷刷刷在沙地上把刚才阿修教的几个字写了下来,包括昨天他写的,他们俩的名字。
写得不是很好看,但是对,一笔一划没一个地出错的。
柳玉笙扬起下巴,很是嘚瑟的看着阿修,眼神好像在,快夸我,快夸我!
静静凝着娃儿模样,阿修眼眸深了几许,嘴角漾开。
伸手揉上她的脑袋,很早,他就想这么做。
“笙笙好聪明,那就每天五十个字。”
手底下毛茸茸的触感,让他笑意更深。
等阿修娘准备妥当,俩就跟在她后面往林子进发。
一路上,两个童音交替响起,林间路上多了一股蓬勃朝气。
“人之初,性善,性相近,习相远……”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不知义……”
阿修娘时而回头看看两个娃儿,浅浅笑意始终未落。
这样的画面,如岁月静好,让人流连。
沿路而上,看到草药的时候,妇人便会停下来采挖,同时不忘给囡囡普及草药的知识。
而囡囡吸收知识的速度,快得让她惊讶。
通常只要她讲过一遍,她就能部记住,而且之后再看到那种药草时,她能马上就认出来。
原囡囡要习辨认草药,她只当是娃儿贪图新鲜,一时热乎劲儿罢了。此时却因着娃儿的表现,让她改变了态度,教更加认真细致。
囡囡认真听教的时候,阿修便站在她旁边,专注的看着她。
为她每一次让人意外的表现,浮出笑意。
是他看了她。
罗浮山深林有野兽,山脚往上一点的位置就鲜少有人来了。
这里的草药,比山脚更多更丰富。
没到晌午,药篓便装满了。坐下歇脚的功夫,阿修牵着柳玉笙三绕两绕来到一片斜坡。
入目,是一大片艳红欲滴的红色果子,掩映在绿色藤蔓之间。
“红果!”柳玉笙惊喜叫道。
“笙笙,这是蛇莓,你想吃吗?我去给你摘。”顿了下,阿修有点紧张,“我尝过了,很甜的,不酸。”
他是希望她喜欢的。
因为他现在能给她的西,很少。
而这些蛇莓,并不值钱。
柳玉笙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想吃想吃,谢谢阿修哥哥!”
“那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别乱动,蛇莓藤有刺,心刺到你。”
“嗯!阿修哥哥也心。”
他一边摘蛇莓,一边频频抬眼看她。
当他把一捧蛇莓放到她掌心,她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儿。
阿修便觉,心都涨得满满的。
一颗蛇莓塞进嘴里,柳玉笙嘴便满满当当了,特有的甜味滑过味蕾,让她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果子是没洗过的,她都能吃得下去,洁癖那个鬼西,离她真的来远了。
“好吃吗?”阿修问。
“好吃!”柳玉笙点头,从手心里挑了颗大的递到他嘴边,“阿修哥哥你也吃!”
将蛇莓咬进嘴里,品着她正在品尝的甜,阿修眼底漾出浅浅笑意来,“笙笙。”
“嗯?”
“以后我送你更多更好的西。”
“好。”
清风拂过,吹起男孩额前发丝,露出一张极为致的脸庞,还有一双如同仲夏夜星空般温柔迷人的眼睛。
彼时,柳玉笙只当那是玩笑话。
却不知有个人,会把这句话记了一辈子,也做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