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归义军的隐患(第1/2页)帝御仙魔
眼看佛子已经发狂,僧兵们开始不计伤亡猛攻阳关,无数练气高段修士扑向碧蓝星羽发出之地,张淮深在跟李晔禀报过一声后,就去跟安排归义军中的好手,跟对围绕法器床弩阵展开战中战。
“法器床弩的确是沙场无双利器,如果数量能够多上一倍,射程就能交叉覆盖关前所有空地,就守城而言,唐军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等神器,实在是匪夷所思!”楚南怀感慨良多。
他这个法,让众人不停点头。
李晔却没有发表意见。
无论在怎样的世界,军备的改良与进步,都是没有尽头的。短时间内,法器床弩的确是神器,但若是躺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往后还是会逐渐落伍。
楚南怀见李晔不话,忽然好奇的问道:“你那两个护卫丫头哪去了?据老夫所知,她俩对你可是形影不离。阳关这么重要的战场,若是有她俩助战,情况一定会很好很多。特别是少司命那丫头的万叶飞花,对付大批攻城猛士可是适用得很。”
李晔没有直接回答,卖起了关子,“她俩另有要事。”
“眼下还有什么要事,能比守住阳关更重要?”
楚南怀不解的问,“既然你把她俩从琵琶山带走了,总不至于是让她们回去襄助岐王。岐王那边毕竟还有无空那个老秃驴,带着一部分释门僧人帮衬,也不差大少司命那两个丫头。”
见楚南怀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李晔叹了口气,“你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么关心辈的事情做什么。就算你关心辈,可也不该关心辈的女人,这样显得多失礼”
当然,这话李晔没有出来,也就是暗暗腹诽一番。
他对楚南怀道:“老道,你难得就不觉得奇怪,阳关这么重要的战事,关系着归义军的生死存亡,可张帅过来的时候,却只带了一半左右的真人境大修士。”
被李晔这么一,楚南怀不由得皱起眉头,寻思起来。
南宫第一一副你们少见多怪,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想不通,这么正常的事都要纳罕的模样,插话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阳关有僧人,瓜州面也有僧人,张帅不把高手都带过来,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张帅不是已经命令,驻扎在敦煌的归义军骑,急速向这边驰援了?”
对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李晔没打算跟他浪费口舌,但对毕竟开了口,他也不好不理会,随口丢给他一句“你得对”,就算是敷衍过去。
南宫第一虽然对李晔的话很满意,但对李晔的态度很愤怒,他虽然不善计谋,但脑子并不傻,已经意识到这里面有他没发现的问题,只是李晔不而已。
正要黑着脸让李晔出个道理来,不然就得为敷衍他的智慧尊严付出代价,就听楚南怀沉吟道:“释门僧人就两个主攻向,一是拖住从河西北上的大唐修士,一是攻占沙、瓜二州,灭掉归义军,将高原、西域、河西连成一片。
“这两面的释门修士,现在各有对手,不会彼此援助,也援助不了。所以张淮深如果要顾忌什么,绝对不会是释门僧人。”
听到楚南怀这么,南宫第一情不自禁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觉得得很不错。
不明白的地很明显,两面的释门修士,为什么就不能彼此援助了?
他这颗脑袋,是不会往前想一步,如果两面的释门修士强行援助彼此,会发生什么的。
李晔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楚南怀的分析,没有就这话题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
李岘、苏娥眉等人都听到这里,也都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问题既然不在释门,那就是归义军内部的问题了。后面的内容无需多作讨论,每个人心里都已经有数。
南宫第一看到周围的人都面色肃然,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西,而且看起来似乎还颇为严重,不由得更加焦急。
很显然满场都是聪明人,只有他一个人懵懵懂懂,这让他急得嘴角直抽抽,恨不能抓耳扰腮,却又不好出言发问,那样就真的承认自己是最笨的了。一时间难受得浑身不自在,只想仰天大吼一声。
仰天大吼是不可能的,南宫第一只能抬头无语望苍天,顺便掏出一坛酒猛灌。
晋昌县是瓜州州治所在,也是归义军重兵把守之地,眼下在这里领军的,是张议潮的女婿索勋。
作为归义军中的实权派上位者,索勋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瓜州大族里,都有深厚影响力。
他的影响力究竟大到什么程度,恐怕只有他自己和张淮深心里有数。此番归义军遭遇从未有过的危险局面,张淮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瓜州跟索勋见了一次面,而后才返回沙州,赶去阳关支援。
李晔先前有句话的很隐晦,归义军中的真人境大修士,张淮深只带了半数左右赶来十万火急的阳关,或许不是留着其他人防备什么隐藏的危险,而是极有可能其他真人境大修士,他现在根就调动不了!
此刻,索勋正在轩室内待客。
数面敞开的轩室,虽然雅致,但并不适合建在瓜州这种地。平日里风沙太大了些,须臾间就会扑满厅堂,就算是把竹帘子都放下来,也不能尽数挡住黄沙。
不过索勋府中这间轩室却不同,他耗费重金,请高手匠人心布置,在轩室内外布置了一个型阵法。
法阵发动时,没有明晃晃的光芒,不影响欣赏近处的假山湖泊等自然美景起风的时节,黄沙不能靠近分毫,只能在法阵外打着旋落下,而凉风却可以不受影响,通过法阵吹到轩室中,冬暖夏凉,堪称妙用无穷。
丰腴美貌的侍女跪坐在旁,纤腰圆臀曲线玲珑,不出的成熟魅惑,而她凝神静气煮茶的模样,又恬淡优雅,恍若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
无论是捻盖放茶,扇气闻香,一举一动莫不优美轻柔,韵味绵长。
跟索勋相对而坐的张淮鼎,看得几乎入了迷,双目圆睁,瞳孔缩手把膝盖上衣袂都抓得变了形,犹不自知。
西北之地,民风淳朴豪烈,平日里最喜饮酒,待客更是如此,哪怕是大族也一样。但对自诩汉唐高士后裔,以风流高雅自我标榜的张淮鼎、索勋等人而言,轩室烹茶,才是能彰显他们身份、底蕴的行为。
气质刚烈的索勋,见面相弱的张淮鼎,渐渐面红耳赤,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脸上掠过一抹得意之色,眼中却暗含鄙夷。
他亲和亲切的微笑道:“此女是我请了从中原来的雅士,历经多年培养而成,琴棋书画虽不敢样样通,但比起瓜州那些自诩士的鄙夫,却不知强了多少。尤其烹茶之道,深得其中三味,见者莫不称赞。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几个同样的美人,稍后就选上两个,送去你府上,如何?”
作为张议潮的亲生儿子,张淮鼎跟索勋就关系亲近,加上对向来对他热络,彼此之间近乎无话不谈,对这样的事,自然是见怪不怪。
张淮鼎回过神来,绷紧的身体松了松,发红的眸子却没有恢复正常,向索勋拱手道:“别的美人就算了,姐夫若是愿意将此女让于弟,弟就心满意足、感激不尽。”
索勋笑得如同一只老狐狸,啧啧道:“你眼光倒是不错。但此女是我心爱之物,我怜惜都来不及,怎能拱手让人?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这个要求让我为难了。”
到心爱之“物”,索勋语调稀松平常,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侍女闻听此言,不自然的把头低了两分,动作也心了两分。
年轻的张淮鼎腆着脸央求道:“姐夫,我就喜欢这个,你就给我吧?”
索勋哈哈大笑,大气的一挥手,“就知道你这子,每回到我府中来,都要抢走我的心爱之物!也罢,这次就遂了你的心,谁让我是你姐夫呢?不过你下回来,我一定会把好西都先藏起来!”
张淮鼎得了好处,顿时眉开眼笑,起身连连致谢。再看侍女时,的目光就完不加掩饰,好像要将对就地正法一般。只到把对看得脸红脖子根,娇躯开始发抖,他还连连叫好。
寻常时候,索勋或许会起身离开,把场地交给张淮鼎,任由他胡作非为。这在两人之间实属平常,事实上,张淮深第一次逛青楼,就是由索勋领的路。
张义潮离开归义军的时候,张淮鼎尚且年幼,在他的成长道路上,一个男人该懂该会的事,几乎都是索勋一手包办,从某种程度上,索勋如兄如父。
正因如此,他对索勋也是言听计从。
不过这回,索勋却没有起身,而是挥了挥手,让刚刚把茶烹好的侍女离开。
不理会张淮鼎的叫唤,索勋自顾自端起茶碗品茗。
等张淮鼎安静下来,一脸不解和幽怨的看着他,索勋才放下茶碗,目光深邃的悠悠道:“勉之,对眼下沙州正在发生的大事,你知道几何?”
勉之是张淮鼎的字,他纳罕道:“姐夫是释门祸乱?此事自有节度使和姐夫处置,想来是不会出岔子的。我虽然挂了个归义军步军副都虞候的名头,但就是个闲职,向来不管事,姐夫问我这个作甚?”
索勋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早就跟你过,你也不了,不能再游手好闲,应该多管管军中的事。归义军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理会?”
张淮深窘迫的扰扰头,很是不好意思。
他倒也不是没有去过军中,起初他还是有子承父志的志向的,只是办起差事来,总是牛头不对马嘴,吩咐下去的命令,执行后也总是没什么好结果,了许久自认为弄懂了,效果却根不见好转,让他自信心大受打击。
加上从娇生惯养,吃不了军中的苦,久而久之就不耐烦了,也懒得再去军营。
索勋为此了他很多回,也没甚么作用,只能徒叹奈何。
张淮鼎勉强道:“姐夫,难道这回麻烦很大,节度使和你处置起来也很难?”
张淮深是他堂兄,他却从来不这般称呼对,只是叫节度使,可见两人关系之生疏。
实事求是的,张淮鼎跟张淮深关系很差,从就是这般。起因是什么,张淮鼎早已经忘记,只知道对很讨厌,还打过他骂过他,不止一两回。
索勋面容肃杀,长长叹息道:“这回释门纠集了十万修士大军,进攻阳关,扬言要血洗归义军,让沙、瓜两州鸡犬不留!
“现如今,归义军将士正在阳关血战,战事极为惨烈。我已经尽力调派了援军过去,但眼下瓜州也有不少释门僧人,试图从内部声援,我不得不心应对,所以派去的援军也不多。”
“十十万修士大军?!”听到这个数目,张淮鼎一惊而起,差些直接落荒而逃。
等对四肢僵硬的尴尬坐回,索勋正身盯着他道:“你要做好出逃的准备,归义军的基业很可能守不住了!如果形势不妙,你就带人去直奔草原,如果运气足够好,或许可以留住一条命!”
张淮鼎瞪大了双眼:“草草原?那蛮荒之地,我去了如何生活?我,我又不会放羊!而且,草原蛮子都体臭无比,也没甚么好的吃食,我怎么能活得下去姐夫!你,你不跟我一起走?”
索勋闭上眼睛,痛苦道:“我是归义军副帅,坐镇瓜州,怎能擅离职守?释门大军如果真的来了,我也会战死城头,护卫归义军的荣耀!”
张淮鼎一下子瘫坐在地,失魂落魄。
他是了解索勋为人的,对真的会这样选择!
去草原,在养尊处优的张淮鼎看来,跟去地狱有什么区别?
索勋唉声叹气,就是没有多余的话。
半响过后,张淮鼎也没再话,这让他偷瞄了张淮鼎几眼,心里有些焦急,对为何还不问那个关键问题?
不问,他下面的话如何?
难道这子脑袋如此糊涂,连这个问题都想不到?
就在索勋要按捺不住的时候,张淮鼎忽然看向他,急声问道:“姐夫,释门好好的,跟我们归义军无怨无仇,怎么会突然派遣十万修士大军,想要血洗我们?还要让我们鸡犬不留?!”
索勋长叹一声,仰起头,悲痛万分:“还不是因为你堂兄?他这些年一直在打压释门,暗中不知谋害了多少僧人,怎么可能不引来释门的报复?唉”
张淮鼎大惊:“节度使?他为何要跟释门结怨?!”
索勋嘴角抽了抽,五官都扭曲到一起,“他已经投靠了明教。”
“明教?回鹘人?!”张淮鼎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再是不管事,也知道归义军跟回鹘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他怎能如此?!”
索勋沉痛的看着张淮鼎,“我也不知。只是听到风声,他接受了回鹘可汗的册封,进位为王了。回鹘跟吐蕃在西域
血战多年,明教跟释门是大敌,节度使如此行事,怎会不招来释门的报复?”
“糊涂!糊涂啊!”张淮鼎捶胸顿足,“节度使怎能如此糊涂!回鹘人这分明就是在骗他,是把他当刀子使,让他跟释门血拼,好自己渔翁得利!他怎么能这么糊涂!”
张淮鼎虽然是纨绔,但并不傻,至少没有傻到,不知道回鹘一直想要沙、瓜二州的地步。毕竟,回鹘人可是一直在攻打归义军。
索勋把茶当酒猛地灌下,一拳砸在桌上,狠狠道:“事已至此,多无益!勉之,你快跑吧,为张家留下血脉!我是不能走的,哪怕节度使做错了,我也不能走,归义军就要亡了,我作为副帅,必须跟同袍血战到底,死在一起!”
张淮鼎一步冲到索勋面前,抓住他拼命摇晃:“姐夫,你不能这样!节度使犯下的错,凭什么要归义军军陪葬?!那,那可是父亲的心血,怎么能让他葬送?他就不是父亲的儿子!
“我,我也不想去草原,死都不去!释门进攻归义军,不就是想复仇节度使吗?我们把他交出去就行了!他一个人犯的错,凭什么要我们陪他一起死?!”
索勋抬头看向张淮深,张了张嘴,半响无言。
末了,他苦笑一声,“勉之,你可知,你在什么吗?”
张淮深面色通红,激愤不已,“我知道!我们发动兵变不,不是兵变,我们是清理门户!抓住张淮深这狗贼,把他送给释门!这样,我们就有可能跟释门冰释前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归义军啊!”
索勋双手颤抖不已,痛苦得像是要昏过去,闭上眼好大一会儿,才道:“不,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他毕竟是节度使,我们不能以下犯上,这会给归义军带来灾难”
“姐夫!让他活着,才是归义军的灾难!”张淮鼎面色狰狞,几乎要疯了,“我们这是为了保存归义军!姐夫,你身为副帅,难道要眼看着归义军灭亡不成?!”
“我我”索勋踟躇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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