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提前到访的上官雨(第1/1页)玩宝大师

    关元礼微笑做了个请的势,吴臣拉着余耀到了最远处的屋角,接着便低语道,“你的意思是?”

    余耀定了定神,“这个绢是明代的,用的松烟老墨,我看也是明代的;这个是我先看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画,最早才到明了?”吴臣微露失望之色。虽然他看了画之后,一时判定不了,嘴上也对关元礼说到不了宋,但还是有侥幸心理的,要是能到宋就好了!

    绢和墨才是明代的,作画只能是明代以后。

    不过,吴臣终究是个行家,他顿了顿,“若是明仿精品,还带了款儿,也不好碰。”

    “那是。可问题是,绢和墨是明代的,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我看水准不低,不像是苏州片,更不可能是后门倒。”吴臣接口,“哎?你还一直没说什么意思呢?”

    “什么什么意思?”

    “你说好像在哪里见过。”

    “噢,这个感觉很恍惚,不是画本身,而是笔法的感觉!”余耀轻抚额头,“一时说不上来。”

    “难道是哪个明代名家仿的?你见过这个名家的画,所以才有类似感觉?”吴臣提醒。

    “好像不是。”

    吴臣见余耀也拿不定主意,而他则更倾向于明仿精品,便道,“我先问问价儿吧!”

    余耀想了想,“若是价儿太高,我建议缓一缓,即便是明仿,仿董源的作品,最出名的就是明末的董其昌和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这画显然都不是。”

    “明白。”

    吴臣和余耀一前一后走回到长画桌前,关元礼并未将画收起,而是自己又欣赏了一遍,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也不知是在演,还是真的触发了情绪。

    “老关,不管怎么说,我先谢谢你,想着先找我。”

    “别客气吴处,上次的事儿,你还帮了我的忙呢。”关元礼说的,是上次他往倭国的鉴定构送一本册页,测纸。这册页虽然是私人所有,但送到境外进行技术鉴定,是要文物局审批许可的。吴臣不会违规操作,但递个话加速审批进度还是可以的。

    “小事儿。那本册页的年份,我也想知道确切结果。”吴臣摆摆,“现在这幅画,我一时吃不准,你先报报价我听听吧?”

    关元礼不含糊,抬两指翘,比了个“六”的势,“这是给你的价儿,到底了,不可能再低了。”

    “六个?”

    “别开玩笑了吴处!就这画,回头寻摸着老绫子,就在琉璃厂的老店请个功夫高的老师傅一裱,再找个熟门熟路的拍行送明年春拍上去,没准儿就是个大价钱!”

    “我收都是自己留。照你这么说,你还出什么啊?走拍就是了。”

    关元礼精嘘嘘一乐,“我得过年啊!不过,要是年前出不去,我就真这么干了。”

    吴臣也笑了笑,“那就是六十个了?哎呀,我这大头公务员,凑这些钱还真不易。”

    “今儿你净说逗闷子的话了!你玩儿字画这么多年了,什么家底儿?你这一身名牌,死工资哪舍得买啊!回头把藏品让我帮着卖一幅,我也跟着喝口汤!”

    吴臣没接他的茬儿,“那,六十个就是地板价儿了?”

    “我真不打诳,也就是冲你。”

    关元礼其实是说的是实话,这画儿,他收来着实不低,二十万。古玩行的利,各店有各店的算法,但六十万确实是他划出的杠杠,顶多让个一万两万,带个五九五八的彩头。

    这画若是像关元礼说的,用上老绫子老裱工,再去送拍,说不定能出个大价钱。不过这样的话,战线拉得太长,而且大价钱不大价钱的,毕竟只是推测;万一拍不出大价钱,一旦裱了,老玩家喜欢多想,再出可能就有波折。

    “这么着,你容我筹筹钱,缓几天。”吴臣说道。

    这话,不明白的还以为是筹钱真需要时间。其实就是想考虑一下,同时询问关元礼能不能先不找买主。

    关元礼没遮掩,“吴处,这画我既然想快出,也就多撒了几张网。这已经通知了三个买家了。你绝对是第一个,但我也等不了;你是上午,下午第二个,明天第三个。你最好下午之前定下来。”

    “我到门口抽根烟。”余耀看了他俩一眼,打开了关着的店门。吴臣和关元礼的重点已经说完了,余耀琢磨着再絮叨两句就该撤了,他也想抽支烟再想想到底为什么对这画有似曾见过的感觉。

    开了门还没带上,一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是个男子,穿了件明黄色的登山防寒服,牛仔裤,小皮靴,头上还带着个黑色的棉线帽子。脸盘方正,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鼻子上还架了一副黑色方框眼镜,看年纪应该不到三十。

    男子很随意地说了声“谢谢”,直接进去了。

    “关老板,看来我不是第一个啊!”男子一进门,一眼看到吴臣,顺势挥了挥,再一眼就盯上了长画桌上的画。

    “上官雨?”吴臣一愣,“原来你也是买主之一啊!”

    “上官先生,你这是诺曼底登陆呐?不是说好了下午么?”关元礼干笑两声,“我也没说你是第一个啊,既然你认识吴处,那我就不多说了!”

    余耀闻声,原来他就是上官雨啊!没想到这么年轻!

    上官雨应了两句,又回头看了看余耀,“这位,不会是来帮吴处掌眼的吧?”

    吴臣点点头,“没错儿,我来介绍一下。”

    余耀只得关门又回到了长话桌边,在吴臣介绍之后寒暄了两句。

    “放心,我守规矩!吴处放我才能谈!不过吴处,我提前看看不要紧吧?”上官雨嘴里问着,却已按在长画桌边缘,看起了这幅画。

    人家来了,画就在眼前,还都认识,不看当然不可能。而且上官雨说得明白,只看不谈。

    吴臣笑了笑,“上官啊,我听说你里两幅王蒙的画,要出?”

    “什么事儿能瞒得了吴处?你就别套我了,不是两幅,是一幅!差的一幅,小的一幅,换点儿钱我想买个小院。”

    “王蒙的画,传下来哪有差的?里还攥着两幅!这我真找不出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