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6守寡的表小姐72(第1/1页)我见众生皆草木

    弗陵确定自己就是在梦境里,因为所有人都看不见她,而她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场景的变动。

    她是在大雪冰封的西北边塞之地,冰霜封住河流,粮食颗粒无收。

    西凉人在边境作乱,抢走禮朝百姓的粮食,骚扰禮朝百姓的安危。

    年年如此,只不过今年尤为严重,尤为放纵。

    过去边关将领收手西凉人的贿赂,对这些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廷不是不知道,皇帝的眼线遍布四海八荒,只不过是手伸不到那么长的地方来,也没有料想得到,就算西凉人再放纵,又难道真能够铁骑踏破城门直抵京城而来?

    皇帝当时纵情享受帝王安逸的生活,对即将可能发生的危险并不以为然。

    而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无非是皇帝自己崇尚修仙问道,主张无为而治。

    若不是西凉大奖淳于胡邪将边关守将周守置给一枪挑了喉,尸身悬挂于城门口主动宣战。

    朝廷也不会为了维护禮朝的国威,派遣兵马,迎战西北。

    而发出作战决定的人便是当时摄政的太子陛下。

    原本是打算亲自出征迎战的人,被皇帝一句“太子为国朝之根本”给留在京城,转头钦点的人,赋闲在府的临江王李恪。

    从封王,到出宫,一直不受帝王重视的他,只在军营中赋予操练士兵的闲职。

    而那天皇帝的决定,连太子都惊觉出乎意料。

    本来,太子是想用这一战役,来奠定自己日后登基的基石。

    李恪出兵西北,出乎众人意料,但他在边关战役上一次一次取得的至关重要的连胜,确实让猖狂的西凉兵节节败退。

    双方大军在一次大战后,西凉惨败,丢了三千骑兵,主帅更是身负重伤。

    当时因为天气缘故又断断续地停战三月。

    当时的西北天气酷寒无比,几乎每一天都传出军营中有士兵抵御不住严寒而冻死,粮草抵不住几天,军营士兵人心惶惶。

    朝廷粮草,棉被,迟迟未到,说是因为天气缘故,今年收成不好,若是将老百姓的粮食挪用到军中,怕要引发城内百姓起义造反。

    但战役并未结束,小场面的战乱还是频繁再现,一些流兵依旧肆掠边境。

    士兵打战急需粮草,战争必须要尽早结束。

    直到他听说淳于胡邪死了,死于自己忠诚的那个君王之手。

    弗陵在梦境中看到李恪对那位的死,似有遗憾。

    她很清楚,这段时间与淳于胡邪的频繁交手,那位是他的强有力劲敌。

    再后来,。

    “”

    李恪道:“她父亲是可敬的对手。”

    1

    闻言,她只是轻轻一哂,傲慢又骄矜,仿佛还是昔日那一个高高在上的将门虎女,谁也不敢反驳她一句不是。

    “你打不过我的,趁早回去。”

    她起身要走,不能再继续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狗皇帝还未动身回宫,等他发现要来给他讲佛经的了无禅师不在的话,怕是要起疑心。

    时间来不及,留给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突然间,屋子外迸发出一阵急促焦灼的叫喊声,奔跑声。

    “着火了,着火了。”

    “哪里着火了?别胡说八道啊。”

    “谁有那个闲心骗你,藏经阁着火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帮忙。”

    应该是寺院里小沙弥的声音,突然的火光冲天,让这群未曾经历过人间险恶的小沙弥吓得不行。

    偏偏还是藏经阁,哪里是什么地方,多少佛学经典古籍都藏在那处。

    平日里看守得极为严格,就怕有一丝丝的走火,夜里几乎是不敢在藏经阁里留灯火的。

    今夜怎么就突然地起了火?

    而这种时候,最该出面的主持方丈却连一个鬼影都没留给任何人。

    小沙弥失去了主心骨,慌里慌张地,不知所措,几个胆大心细镇定自若的才恍然想起来得去灭火。

    淳于楹几乎是将身子贴着门去听房外的动静,自然也清楚了外头发生了什么。

    火起得突兀,甚至妨碍到了她今晚的刺杀计划。

    淳于楹忽然有些恍惚,几个思忖之间,她几乎是拧着眉头转身过来看她。

    “你做了什么?”

    弗陵说:“来的时候让小易去放了一把火,现在外头估计乱糟糟的,皇帝定然要起驾还宫。”

    淳于楹发着抖,身子肩膀一耸一耸地抖动。

    “你为什么处处妨碍我?”弗陵说过:“我说过,不能让你拖累到整个王府。”

    “嫌我是个累赘,那好......”她气势腾腾地转身过来,掌心拍桌,直接将桌沿上她的茶杯震飞。

    弗陵挑了她一白眼:“你要是敢说你今晚不回王府的话,我回去就把放在你房间的李恪牌位砸了。”

    淳于楹气息一敛,几乎是倒抽了两口凉气,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你敢?”

    她又有什么不敢的?

    自己其实清楚她对李恪根本没有多少感情。

    不,准确地来说,别人尚且对死人有一丝敬畏之心,可她没有。

    在她看来,死人根本没有比活着的人重要。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对于淳于楹而言,这就是不对的,这个世间根本没有能够与李恪相提并论的人。

    除了李恪之外,她谁都不在意。

    “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一块木头。”

    “我夫君给我留下不少的遗产,我用这些钱想要多少个牌位没有。”

    她笑得凉薄,无所谓的语气:“我好不容易从高家那个贼窝里出来,好不容易懒上个王妃的位置,可别让我还没安稳坐上几天,就让我从那个位置滚下来。”

    淳于楹扯了下嘴角,总算是清楚她嫁到王府的目的,道:“你这个女人,这么阴险毒辣,连个死人都不肯放过,要是王爷还活着,要是王爷知道你心肠如此狠毒,他......”

    淳于楹越是这样想着越是愤怒难受。

    狗皇帝这是给王爷定的是什么破婚约?

    这女人她配得上王爷吗?

    太子也真是的,为了利用王爷帮他登上那个位置,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话音未落却被她给打断。

    “他会爱死我。”

    “他会觉得我好独树一帜,天上人间找不出第二个。”

    “这个女人好特殊,她引起了本王的注意,很好,这个女人,我看上了。”

    “他会倾慕于我的美貌,欣赏我大无畏的勇气,再折服于我的才情,再日渐堕落于我的花言巧语,巧舌如簧之中,再溺毙在我的温柔乡中。”

    弗陵轻飘飘地说着,末了瞥了她一白眼,嘲讽一笑。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得他活着,可惜了啊!”

    淳于楹:“......”

    鞭呢,我的长鞭呢?

    想杀人,就这一刻,就这一瞬间,怒火冲上心头。

    她讽刺王爷死了,她总是在自己面前一次一次地提起王爷死了,活不了了这个事实。

    弗陵看她气得都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怕她真跟自己动起手来,便连忙起身走了。

    反正现下她这种情况,比起刺杀那狗皇帝,她更倾向于把自己灭口了先。

    她走后不久,身后穿来穿云破雾一般的怒吼声。

    “荒谬绝伦,无耻至极。”

    “王爷那么好那么好的人,他一心一意只想着家国天下,只想着没有战争,没有流俘,百姓吃得上饭,老人得以安享晚年,他就从未想过自己。”

    “他很简单,很纯粹,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倒了血霉配上你这个夫人?”

    ······

    回到府上后不久,弗陵已是折腾得没了睡意。

    一边听小易兴致盎然地说她在藏经阁外点燃稻草隐忍注意一事,一边又想着要不要去引鸳阁将李恪的牌位拿回来,以此作为威胁,免得她下次再做出这种冲动之举。

    而孟汀感激于她将淳于楹的计划打断,想道谢,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

    王妃并不稀罕。

    他只是在那一刻就认定,今后定会将王妃当王爷一般对待,绝不再有疑心。

    而另外,他想要做的是,必须想方设法将淳于楹给控制起来,别再让她出门闹事。

    听小易说那个女人在她后脚回了王府,弗陵也便松了一口气。

    可这个时候她想去她住的院落拿回牌位已经没时间了,几番思忖后,她还是决定将牌位继续借给她。

    以防她所有希望都没了,会彻底发疯。

    折腾许久,弗陵回去后便躺床上,睁着眼睛一直望着头顶承尘。

    她睡不着,手枕着后脑勺,脑子放空。

    再想自己今天跟淳于楹说的话。

    她说李恪是个什么人?

    她实际上真不了解李恪,更不知道她有过什么宏图壮志。

    她是欣赏将军,并不拘于李恪,但凡是抛头颅洒热血,为国为民的男儿郎都值得欣赏,更值得敬佩,纪念,遥祝。

    李恪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离着她远远坐着,似是相处久了,他也在不经意之间随意起来。

    而且这是在他住了多年的房间,这位王妃,他的妻子才算是入侵者。

    她霸着他的床。

    他自然说不了什么,却也故意不去谨遵那所谓的男女大防。

    只是也坐在床沿边,背脊靠着床头案,两条长腿搭在床沿边,他抱着手,身长腿长,床的一半被他占着,但占着的位置又极其地靠着床外侧。

    他盯着床榻内侧,看着她的侧颜。

    她不睡,他的目光便一直不曾挪移。

    他也在想今天在大佛寺她与淳于楹说的那些话。

    “他会爱死我。”

    “他会觉得我好独树一帜,天上人间找不出第二个。”

    “这个女人好特殊,她引起了本王的注意,很好,这个女人,我看上了。”

    “他会倾慕于我的美貌,欣赏我大无畏的勇气,再折服于我的才情,再日渐堕落于我的花言巧语,巧舌如簧之中,再溺毙在我的温柔乡中。”

    许久,肩膀耸动,轻笑起来。

    阮云今还呆愣愣的,脑子里全然装不进去他的话。

    听他说要买什么的时候,也愣愣地点头,心底还在诧异,怎么买个东西还要过问自己。

    他是不是太依赖于自己了,以至于什么事都要来过问自己一番。

    想想也是,自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联系的人,若不是还有自己这么个人,他兴许早就寻了哪个桥,找哪个海往生去了。

    阮云今忍不住弯了弯唇,跟他说,生命诚可贵,有些人像活命恐怖老天都不成全,他年纪轻轻地就寻死觅活未免太失这个男子汉的身份了。

    裴嘉彧渐渐察觉她情况的不太对,无论自己怎么说说什么,她好像都不甚在意,还有意无意地曲解他的意思。

    他忽觉几分不对劲,走近前去看她的脸色。

    其实仔细看,分明能够感觉到她眼神无光,肤色苍白,脸颊瘦削,精神萎萎,比起初见那时要清减几分。

    “你还好吗?”

    阮云今见他脸色复杂,说话也古怪,问:“你怎么了?”

    裴嘉彧知道她变成这个样子只能是被家里的事拖着,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身份,好像还不足以对她处境聊表寸心。

    他虽然也知晓她家里发生的一切一切,也知道她那家的房子现在是被抵押出去。

    她现在无法对那个父亲抱怨什么,毕竟他已经将钱拿出来全心全力地自己老父亲治病。

    可他就是知道,心底莫名就能够感觉到,她还很气,不得以才压制着怒火。

    裴嘉彧说:“没有。”

    阮云今真不知道他来这一趟是做什么的,若说是聊表寸心的,他好像也没问几句关于爷爷身体情况,可要说是来看自己的,他们认识才几天。

    “你忙吗?”

    突兀的问话让阮云今愣住。

    “现在不忙。”

    他说:“陪我走走。”

    不待她说什么,裴嘉彧已经插着兜朝着前走了过去。

    他似乎永远都是如此,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个雷厉风行的总经理,以为身后跟随的是自己助理和公司下属。

    其实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但也享受这种引领着人往前走的感觉,他甚至并未曾因为身份的落差感到任何卑微羞愧。

    向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一朝踩空,堕入凡尘,能像他这样也就怡然自得的算是少数。

    阮云今以为他是真的有事,一开始确实也走了几步,不过他脚步太快,自己跟不上他的脚程,又觉得自己挺累的,腰酸背痛,又困又乏。

    她扶了扶老腰,很累很累的样子,瞪着那前面走得已经快没影的家伙,心底忿忿,忽然就不想再继续走了。

    常时间坐在电脑前办公,已经让她不算年轻的腰积劳成疾。

    加之这些天为了爷爷的事情忙前忙后,她脚不沾地,连睡觉都只是靠着床沿边,浅眠。

    她真的腰疼,疼得不想走。

    “裴嘉彧。”

    裴嘉彧听到呼声,脚步停下,侧过头去看她,医院内熙熙攘攘,可就是没有她。

    他脸色清冷,少见的波动在眼眸底浮动,拧了拧浓黑的眉头,往来时的路上折返回去。

    拐角处一个长凳上,裴嘉彧这才见到了人影,浑浑噩噩没有神色,洋娃娃一般规规矩矩地坐着,。

    “你怎么在这里?”

    “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想吃东西吗?”

    “你”

    “你在这里等着。”

    “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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