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守寡的表小姐57(第1/1页)我见众生皆草木
夜色淙淙,灯市本来就人烟密集,看不见底的人潮,淳于楹久久未归。
听沿途百姓说有一女侠吃醉了酒,嘴里毫不顾忌地大声吵嚷着朝廷的不平,历数当朝统治者的无能和百姓怨声载道。
弗陵忽然担心会否是淳于楹在外吃醉了酒闹事。
果不其然,孟汀过去拽人的时候,可人没醉,只不过听到酒肆里有人说起今上沉迷修道,民生赋税沉苛,朝廷各大世家大族却只为争夺自己的利益,从未想过生活在水生火热中的百姓。
是以,淳于楹义愤填膺下,再借助百姓的起哄,闹的这么一出,倒是差点让百姓为之一呼百应。
“要不是孟汀拽你拽得及时,现在都得去官府捞你。”
“用不着你假好心。”
她拽着酒葫芦,一脚踢在路边桥头下兀立大石块,将其踢到河中,站姿豪迈,不屑地嗤了一声。
弗陵无奈地吸了一口气,心底感叹,嘴里腹诽声声。
也不知道这石头哪里欠着她了,竟淳于楹道:“你真的是太烦了,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弗陵一眼“你以为我愿意”的眼神:“小孟将军护着小易去买东西了,我身边没谁护着,就只能找你。”
淳于楹脸色颓唐,恼怒道:“你是把我当你护卫了不成?”
“我可不敢。”
弗陵怡然自得地往前走着路,轻拧细眉说着:“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想什么问题?
她没说,听在淳于楹心底就是在打哑谜。
她烦透了这种让别人猜来猜去的行为,死死地盯住眼前那人,想揪住大吵一架。
可她倒好,从来都是一派悠然。
脚步轻缓,莲步轻挪,身子曼妙,踏步生花。
淳于楹一直在看她,她就在自己面前缓缓前行,停滞不动的人流陷住了脚步,她置身事外,手中被一个年轻人强塞了一秉竹灯,她被拖进这尘世。
年轻人的意思很明显,表露好感。
李恪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神色未变,想看她到底会怎么处置。
那年轻人见她久久未收,反而是自己面上羞恼,强行将灯塞给了她。
弗陵笑而不语,不动声色地收下,提着灯缓步前行,气得她挑了两下眉头,为李恪头上颜色感到不保。
怎么就可以如此干脆利落地收下别人的灯?
一个王妃,而且还是一个守寡的王妃,年轻漂亮,芳华正茂,难道就不能顾忌一下李恪走还没一个月?
她横在她面前,抱手嗤了一声,斜睨的眼神盯住她手心提着的竹灯,怒道:“合适吗?好歹你也是别人的妻子。”
弗陵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灯,心中若有所思。
并不觉得收这灯她就该被浸猪笼,被人强塞了东西,那人也走了,什么话也没说,该纳闷的也是自己。
关自己是别人妻子什么事?
她其实连那年轻人的脸孔都看不太清晰。
可瞧眼前这人怒火森森,仿佛自己若是敢出墙就会送她去见李恪一般,弗陵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你说的,我做这些又图什么?我若帮你又是为了什么?”
淳于楹扯了一声,才不管她这突如其来的伤春悲秋。
想复不复仇不就一句话的事,李恪归根究底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根本不足以像自己一样可以为此奉出生命。
弗陵提着竹灯转了个方向,道:“陪我去一个地方。”
淳于楹干脆了断地拒绝。
“我不去。”
弗陵盈盈浅笑,飘了她一眼说:“东宫去不去?”
······
原来还是一副一往无前,“去就去,谁怕谁”的态度,可当到了东宫门前,淳于楹偏偏却脚步迟疑。
“为什么来这里?你就不怕......”
弗陵反唇相讥:“难道要因为怕就畏首畏尾?也没见你因为怕放弃刺杀。”
她在来前晃悠了那么长那么长的街,早就将身后的眼线甩了个一干二净,这才敢地过来。
“这个时候就不该来这里,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的形势。”
“怎么,难道走亲访友还会被别人误以为临江王府和太子府仍旧有勾结?”
弗陵但觉好笑:“一个病,一个死,剩下的全是妇孺老幼,勾结什么?打叶子牌?”
太子被冠以病重之名,李恪又不明不白地死于那场宫宴,如今太子失踪,为掩盖某些目的,才被冠上病重之名。
但凡日后找到太子,怕等待他的也就只有死亡,为了让那日的事情顺理成章,他自然而然也要被灭口。
那晚的事情只有他知道,若要想知道李恪为什么死,只能找到太子,在那些人动手之前。
“若说有勾结,早些年就能看到未成年的太子领着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男孩,从那个时候开始,谁不当临江王是他太子站在一派。”
淳于楹冷笑:“也是,是我自己杞人忧天了。你自己想寻死,是你自己的事,我可就不像你,只会多管闲事。”
弗陵无奈地摇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呢,刺杀可以,自己反倒还不能来东宫探望。
“可我和高莺莺本就认识,她身怀六甲了,我上次来看她的时候,就同她承诺过,下次若是有时间,定会来找她玩。”
“玩个屁,老子才不管你们。”
淳于楹抱手离开,再往前一步,心下一阵复杂,瞟一眼回去就能看得见她还在东宫门口,被小厮迎了进去。
淳于楹气急败坏,跺跺脚快步朝那府门冲去。
······
走了一个,三缺一,打叶子牌也凑不齐一桌。
弗陵倍感心酸。
“你来做什么?”
高莺莺不过一句话,却让自己感觉真是倍讨人嫌。
分明是好心来看她的,可当事人却又一脸的嫌弃。
好吧,反正自己也没有带什么特别好的礼物上门,这走亲访友走得也不诚心诚意。
弗陵提了提手上的竹灯,望着她平坦的腹部:“给他送灯。”
“按辈分,他该唤我什么?这快两个月了,怎么还不显怀?”
高莺莺瞟一记白眼过来,对她那敷衍的见面礼颐指气使,可在她说起自己孩子的时候,手心轻拢着自己腹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有事说事,别套近乎。”
这冰冷无情的语气还真是唤回久违的记忆。
弗陵舔了舔牙,发觉自己定然是有些斯德哥尔摩的,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她冷冰冰对自己说话的神情比较地让人舒服。
突兀的脚步声从门外袭进眼前,太子妃提裙摆快步而至,脸上狼狈之色。
“太子还没有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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