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临边往事(番外)(第1/5页)女宗男门徒
绵云国,极北,临边村。
雪已经下了两天,就像老天爷发怒了一样,鹅毛大雪下得又猛又烈,村中一座院儿,院中的鸡都在柴房苞米杆中紧紧的挤着,风卷着雪花,打着转儿的飘到柴房内,院口窝里的黄狗蜷成一团,即使有人在院门口走过也不会汪汪叫上几声,生怕一张嘴就冻上了舌头。“咔嚓”一声,厚厚的积雪又压断了一根树枝。
屋内却是另一种暖融融的景象,柴火在炉内发出噼啪的烧灼声音,墙上挂着一些动物皮毛和几把弓箭,墙角堆了些铁具。
“汉子怎么还没回来。”
一位圆脸村妇望了一眼门外,自言自语道。她嘴唇厚厚的,皮肤有点黑,耳朵上的冻疮有些愈合的迹象,脸上点点的皴裂,她正偎着炕上的火炉,身子斜倚着被褥,对着窗户一阵一线的坐着手工,目光里尽是温柔。嘴里轻轻的唱着
“打箩箩呀晒箩箩,
打来了谷子蒸馍馍,
蒸了馍馍干啥呀,
劈柴呀,烧火呀,
抓馍呀,煮疙瘩,
盛碗里,够不着,
馋坏了那个娃娃。
村妇轻轻的哼着,嘴角不自觉的轻轻上扬起来,脸上满是欢喜与温情。村妇身边已经放了好几件婴儿穿的衣服,外面是些粗布的,里面絮上了棉料子,棉质材料在村中已经很少见了,尤其在边远村落,还是这数九寒冬的时节。村妇肚子高耸,上面盖着一条裘皮毯子,手里还在不停的做着针线,嘴里还在轻轻的唱着,炉内的火焰渐渐的淡下,天色也缓缓的黑了。
“汉子该回来了吧。”
村妇望了一眼窗外的暗下来的天。掀起毛毯,略显笨拙的从炕上下来,村妇粗胳膊粗腿,经常干活的模样,扯过毯子,正想盖在身上,
“哎呦,这可恶的崽子又踢我……”村妇摸了一下肚子笑着暗骂。推开门,寒风卷着大雪扑向村妇的的身子,刀割一般寒风让她又紧紧的裹下身上的毯子,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汉子可别出什么事啊,呸呸……我这臭嘴,神仙菩萨可得显灵保佑我那汉子,回头我去庙里多烧几炷香。”
村妇一直絮叨着,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怕滑倒,心缓慢的向柴房走去。
伸手一抓苞米杆,挤在上面的母鸡咕咕的叫了几声,表示不满,好不容易捂热了却让你给拽走了。突然,村妇像想起来了什么,手伸向鸡屁股一摸,除了一片温热啥都没有。
“又没下蛋,再不下蛋把你们都给炖了”
村妇骂到,她可舍不得炖,鸡也没吃过啥正经西了,每天就啄几口苞米杆。想到起每次吃鸡蛋的时候,肚里那崽儿总是踹的特别欢,她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股子温馨。村妇把鸡撵走,抱起苞米杆抖了几下,抖落了不少积雪,蹒跚的走到灶旁,手托着肚子,双腿张开,慢慢坐在凳上。耐心的把苞米杆掰短一些,参合着苞米芯,一点点填入灶内,拿出火种,对着一吹,
“噗”,吹向了灶内,一阵明亮,随即暗红色的火苗跳动着,
“噗……”,侧过身子歪了脑袋,又是一阵猛吹,用力过大差点坐在地上。
“咳咳……”苞米杆上的有点残雪,熏出烟来,村妇手扶地,揉着眼,咳嗽着,赶紧拿起烧火棍子抬了几下苞米杆,青烟袅袅,灶内着了起来。转身走向米缸,掀开盖子,从几乎见底的缸里,抓起一把苞米面,犹豫了一下,在那破碗里撒了些许,
“咕咕咕……”那群母鸡如同拧紧了发条一样,突然跑过来,你推我搡,啄向那破碗。
“喂不饱的杂毛”村妇瞅了一眼道,脚还踢了下那群鸡。然后把手里剩下的匀入锅内,打算做苞米糊糊喝。
家里好几天已经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了,今年的收成一般,冬天的猎物又很少,村妇怀孕吃的也多,干粮这几天已经见底,剩下的也挨不了几天。大人倒是还好,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啥关系,但是肚子里有了娃,平日里伙食跟得上,娃在肚子里也闹腾的厉害,左踹一脚右蹬一下的,这几天伙食不怎么好,娃居然也消停了,汉子有些沉不住气了,怕把肚子里的娃给馋坏了,尽管村妇一再阻拦,汉子还是执拗的,顶着大雪上了山,安慰村妇这片林子自己闭着眼都能回来。于是一大早,汉子啃了几口干粮,灌了一大口烈酒,拿了弓和叉就上山了。
看着来暗的天,村妇有点心急了,平日里打猎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就算今天天气差,也不应该回来这么晚的,打算若是汉子再不回来,便请乡亲们去林子里帮着找找。
“汪汪汪汪……”那条黄狗突然剧烈的叫了起来,抖着身上的雪,冲向门口。
村妇弄熄灶内的柴火,正想去外面找乡亲帮忙,这时听见狗叫,站起身来向门口看去。
“婆娘,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了啥?”粗豪的声音传入院内,一个身形状巨大汉子扛着山一样的猎物走了过来,猎物太大结果挤在院门口了。
村妇看见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婆娘,早捣鼓下门口,你看看进不来了吧……”汉子的声音中明显的有带着几分得意。
“净扯那没用的,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恁不让那山里的怪物把你吃了”村妇埋怨道,还是一点点往院门口挪去。还没走到门口,看那汉子转了个身,侧着身子,把猎物扛进了院内。
“别别,你可别过来,院子里滑,可别摔着,你倒是没啥,肚里的娃可受不了……”汉子把西一扔,砰的一声巨响,砸的雪花乱飞。汉子赶忙跑过去扶着。
“好你个没良心的,有了娃就忘了我是吧,你等着,明天我就回娘家,平日里伺候你吃伺候你喝……”村妇佯怒,絮叨开了,汉子把她搀到屋里。
“错了,行不?”汉子面带讨好。烛火映照下,才看清汉子的面貌,他身材极其魁梧,紫黑色的面孔,浓眉大眼,下巴腮帮都长满了虬髯,如同墨汁染得那样黑,胡须与鬓角都连在了一起,天寒地冻之下,都给冻成了冰碴子。汉子背着叉挂着弓,一身动物毛皮,衣服上都是积雪,一阵拍打,雪花乱飞。
“出去,出去,别把屋里给弄脏了”村妇连忙往外推。顺带看了一眼仍在地上的西,一头巨大的獐鹿。
汉子嘿嘿的笑了几声,放下叉和弓,去了院子中,一阵抖动拍打,黄狗围着汉子热烈的跳动,尾巴急摇,眼巴巴的望着他,汉子见状去柴房拿出柴刀,砍下一点肉来,扔给黄狗,黄狗一叼,欢快的转了一圈,“哧溜”一声钻到狗窝慢慢享受去了。
“这傻狗”汉子笑着,院中山一样的獐鹿躺着,一只弓箭从颈部贯穿而过,停在那里,血液早已僵住。显然这次进山收货颇丰,汉子又拉又拽又抗又背,最后硬是给弄回了家。
“这次的猎物,还行吧”汉子冲着屋内的婆娘卖弄。
“别瞎啰嗦了,抓紧把外面的西分了,快给人家许大夫送些过去,上次人家咱的娃儿胎里弱,给了我几颗仙草吃,还没好好的谢谢人家”村妇抚摸着肚子,道,眼神里又露出爱怜,实际上她也没想到这次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这还用你,许大夫以前跟我过,鹿角红好,我看这玩意儿红不溜秋的跟血一样,许大夫肯定会喜欢。”拿起柴刀,一刀砍下,见那只巨大的鹿角崎岖蜿蜒,嶙峋怪异,刺突突的如同生长了许多斜叉树那般,而这颗树顶端形成了扇面一样的西,很是奇怪。汉子又一刀把另一根也砍下来了。
“我那叉头杵了一下,有点钝了,明儿雪停了,去村头铁匠王哥家里打几下”一刀下去,又是一块肉下来。
“你别忘了周先生家,等咱娃出来,还得指望人家给帮着起个好名字。”村妇提醒道,汉子又是一刀砍了下来。
“对对……,周先生家一定要去的,我倒是忘了这茬儿”汉子愣了下,于是剁下来一大块肉,搁在一边。
“还有去旁边李家哥哥和杨家哥哥那里,上次你们外出打猎,好几天没回来,都是俩家嫂子来这儿伺候的”孕妇提醒道。
“也加上隔壁赵婶,年岁大了,男人也没的早,孩子又在营里当兵,怪不容易的,也喊过来吧。”汉子。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功夫,山一样的獐鹿被砍成了很多堆,自己家里剩下了一点内脏脖颈之类的,余下的都给乡亲们分成垛,村里的每户人家都安排到了一些。
再看那汉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白气,显然是累坏了。
“婆娘,你去内屋打几斤高粱,我去把哥哥们都叫来吃酒,也老长时间没在一块儿了,吃完酒再让他们把西带走”汉子完,正欲往外走。
村妇听到,拿起一个罐子,正要要去打酒,看到了汉子打猎的帽子还放在屋内。
“先等会,带上这个……万一冻着咋整”村妇把帽子踮起脚来给汉子带上。
“叭”汉子看她给自己戴帽子,他在村妇脸上亲了一口。
“快死一边去,你咋这么不嫌臊得慌,让人看见咋整,看我不……”村妇伸手做出欲打人的样子,汉子嘿嘿的笑了,一溜烟消失在风雪中。
屋内烛光摇曳,酒香弥漫,呼呼的北风倒抽炉内的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却被人声掩盖了下来。
“哈哈哈……,这次先谢谢凌家哥哥了,家里米缸见底了,这阵子跟婆娘正发愁吃食呢”一汉子道。
“杨家哥哥可别这个,咱都是好兄弟,前阵子家里粮食紧,要不是杨家嫂子周济着,我那大肚婆娘不得饿坏了,来,敬杨家哥哥一碗,干了。”凌家汉子一仰头酒干了,眼角余光瞅了一下婆娘,发现她正狠狠的瞪着自己。
“哈哈哈……”两人发出了畅快的的笑声。
“凌家哥哥,大雪这几天没停,山都封死了,打猎已经不可能了,不光是杨家哥哥米缸见底了,我家的缸也见底了,若不是凌家哥哥这次,我就得吃苞米杆啦,我敢大伙家的余粮肯定都不多了,凌家哥哥这次可以是救了咱大伙,我提议咱村里兄弟们敬凌家哥哥一杯……”许大夫端起酒碗,向四周示意,大伙纷纷站起来,向凌家汉子一起敬酒,纷纷仰头干了。
凌家汉子赶紧站起来,“兄弟们怎地都这么客气了,许家哥哥的话太严重了,咱们一家人不两家话,谁家有个难处不都得帮着啊,更何况平日里嫂子们对我那婆娘也是隔三差五的送西吃,我都没法报答,这杯酒该是我敬诸位兄弟们才是。”端起来一口喝掉,酒顺着胡须流到脖子里,挥手一抹,不放在心上。
“凌大哥,周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万事幸有父老兄弟照应,无以为报,奈何周某酒量浅薄,但今日兴起,愿饮半碗,略表寸心,再表谢意,望诸多……”周先生缓缓的抬起手来,正欲把酒碗送到口中,话还没完,旁边一人抬了下他的胳膊,酒差点撒出来,连忙扶稳端平。
“周先生,你就别弄那些酸不拉几的词了,教教娃儿还行,我们都听不懂,什么缚鸡烧鸡的,甭废话,干了。”话的汉子一托周先生的手,辛辣的烈酒直灌心肺,咳咳……几声,周先生呛到喉咙,刺激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瞬间填满了屋内。人们撕扯着鹿肉,笑着谈着,几名女眷在后吃着,听着。
“许家哥哥,你看看院里,这次弄这鹿角咋样?”凌家汉子问到,许家哥哥是村里的大夫,而且脑袋很聪明,平时大伙家里有个啥问题也喜欢问他。
“凌家哥哥,我看这对鹿角比外面那堆肉还宝贵,这对儿家伙当真要给我吗?我怎么能占这个大便宜。”许大夫问。
“许家哥哥这是哪里话,上次婆娘那些草药还没谢谢呢,你不知道,这次我扛回来的路上这俩玩意儿可碍事了,老是这磕一下那碰一下的,要不是给哥哥你留着,我早掰下来扔了。”凌家汉子。
“这么久了,药草的事还提它做啥,都是好兄弟这不显得远了嘛,也可得你没扔,那今天我就占你这个便宜了。”许大夫,面露喜色,多看了几眼院中。
“许家哥哥,你的这么好,那这玩意儿到底能干啥用?”旁边有个汉子好奇的问到。
“这玩意儿可是个大宝贝,寻常鹿角砍下来,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跟干柴禾一样。你看这鹿角砍下来以后,根部都结成血痂了,颜色还是殷红一片,颜色没变,鹿角顶端像扇子一样,没猜错的话这叫‘血芝茸,枝干几十年成型,而那个鹿角头上的扇形要几百年才成型,院中这对儿估摸着得几百年了,这个玩意儿女的一点都不能吃,要不然会长出胡子来,若是男的吃了,身子骨弱,吃了以后可以改变体质,变得强壮,跟凌家哥哥这样的身子骨似的,要是吃一点,不会得病,就算这种天气,穿件单衣去外面打猎也不会觉得冷,是天底下最阳烈的西,最有生气的药材。另外这玩意儿,还有一个极大的妙处……”许大夫面露狡黠,停住不,吊了下众人的胃口。
大伙还有后面的女眷,都听得入神,见他突然闭嘴了,后面一个急脾气的女眷见他这样,急咧咧的开口了“许家哥哥,别卖关子了,到底还有啥妙处,兴许咱村里哥哥们还能用的上呢”
“哈哈哈……看看给嫂子急得,陈家哥哥肯定用的上,一会儿我就给他点。”,许大夫冲着陈家汉子,陈家汉子憨厚的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妙处就是汉子吃了以后,晚上跟婆娘在那种事上……”许大夫话的时候明显在“那种事&qut;三个字上明显的拐了个弯。
“哈哈哈哈……”众多汉子都笑开了花。而那些女眷臊的满脸通红,陈家嫂子顶着番茄一样的大红脸跑过来拧许大夫的耳朵,大伙笑的更是前仰后合。气氛打开了,你一句我一句所有人都着各种新鲜事,也无非十里八村的事情。
“兄弟们有没有见过神仙?”村长问,慢慢吞吞的撕下一块肉塞嘴里。
大伙都是一愣,他们并没有见过神仙,而且这种事情他们也很感兴趣。
听到村长这个,周先生一怔,眼中光芒闪烁,正欲开口些什么,但又强压了下去,遂即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
“我倒是知道有神仙,但是从来没见过。我听我爷爷的,我爷爷听他爷爷的,有一年雪下的特别大,都没到腰这了,大雪把一处山窝子给压塌了,塌了山窝子里面发出来各种颜色的光,那时候我爷爷的爷爷正在山林子里面找西吃,看见那山窝子发光,赶紧向那个地跑过去,雪下的大,跑不快,刚要到的时候,从天上下来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是踩着云过来的,看模样还挺俊的,吓的他赶紧躲在雪中,没敢吱声,躲了好一阵子那群人才飞走,走了之后那些带颜色的光也没有了,我爷爷进去转悠了一圈,觉得像是个坟地,里面也没留下啥西,在旮旯里找到一书,揣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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