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闲适(第1/2页)汉冠

    在外面吹着冷风,司马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贤弟的意思是,想要对贤弟下手的,是我司马家的人?”

    王生轻轻点头。

    “若是不差的话,便是如此了。”

    “是赵王?”

    王生轻轻摇头。

    “总不该是是平原王罢。”

    诸王之中,平原王不仅辈分高,而且还颇为超脱世外,便是贾南风当政的几年,平原王也是丝毫不像赵王一般去捧贾南风的臭脚,而是独在王府中休养生息。

    再者,不管是赵王还是平原王,都没有必要忌惮王生的。

    他们的地位,生来便是比王生高贵的。

    哪怕王生是曲星下凡,亦是如此。

    既然地位不比王生差,所谓之羡慕忌惮,那也就无从谈起了。

    况且在国丧之际,作为藩王的他们,也该知道收手的。

    不应该是赵王亦或者平原王。

    “当然不是赵王,平原王,那就更不是了。”

    “那还有何人?”

    洛阳诸侯王也有许多,但是,比较亲近太子的,也只有几个。

    其他的,都是与太子摸不着关系的。

    这些摸不着干系的诸王,当然不会对付王生了,相反的,他们应该是要讨好王生的。

    毕竟整个洛阳的人都知道,王生的话在太子心中是有份量的。

    这也是金谷园门庭若市的原因。

    “片刻之后,你我一问便知了。”

    王生故作高深,海王也不着急,只是想着还有谁会对王生下手。

    他那个弟弟司马略,当然也是不会的。

    莫非是司马雅?

    对于司马雅,海王根没有放在眼里过,丘八而已,不值得看重。

    加之他虽然带着司马姓氏,但起来,与皇族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若是司马雅的话,倒是有一些可能性。

    到院子里来吹吹冷风,心情倒是挺闲适的。

    司马也很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待在偏僻的院落之中,静静等候,无事可做。

    换做是从前,他现在可不会这般放空自己。

    他每日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海王是海王,虽然是藩王。

    但他在朝中也是有职务在的。

    尤其现在国丧期间,事情尤其多,海王能够挤出时间来,也是颇费了一些心思的。

    不过

    这样闲适的时光,还真是不错呢。

    海王轻轻想道。

    很快,地牢里面的惨叫声

    已经是缓缓的传出来了。

    如泣如诉,在地牢中回荡,再传出院来,这凄惨的声音,便更加的婉转了。

    王生面无表情,海王也面无表情。

    待里面的惨叫声差不多停滞的时候,王生对着海王行了一礼,道:“元超兄可要与我一道进去看看?”

    “当然。”

    是不是司马雅,他心里也有些好奇呢。

    入了地牢,里面的血腥味比之王生刚才进入的时候,要浓烈十倍不足。

    王生微微皱眉,海王则还是面无表情。

    到最后一间牢房的时候,王生眼前的蔡戡,现在就是一个血人了,身上还滴着血。

    这是他自己的鲜血。

    此时蔡戡已经昏迷过去了。

    “如何,问出来了吗?”

    赵猛重重点头,之前他被这蔡戡耍了一阵,实在是让他脸上无光,为了审讯之后的答案绝对正确,赵猛足足用了十套刑罚,每用一套,问一次。

    保管他不敢假话。

    现在这蔡戡的手,血淋淋的一片,不仅是手指甲没了,十根手指更是少了八根,可见这赵猛,确实是一个狠人。

    “是何人?”王生问道。

    “好像是叫什么司马雅的,他就了这个名字。”

    司马雅。

    海王脸上带着笑容,心里想着,果然不出他所料啊!

    “司马雅。”

    王生喃喃自语。

    “这人,便交由你了,随意处置。”

    丢下这句话,王生便是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出去了。

    “贤弟,貌似心中有些不悦?”

    海王追出来,脸上有些疑惑不解之色。

    “我还以为他会出另外一个名字。”

    另外一个名字?

    这下子,海王心中的好奇便是再一次被勾起来了。

    “贤弟心中的那个人,是何人?”

    “这个,便不必了,哎”

    王生轻轻叹出一口气。

    见到王生萧瑟的模样,司马也没有深追下去。

    “若是贤弟用得上我,大可到海王府来寻我,若是力所能及,在下定然援手。”

    “多谢元超兄。”

    王生对着司马行了一礼,脸上好似是感激之色。

    “不必谢,你我之间,何故这些西呢?”

    三言两语之下,司马好像是王生十分相熟的人一般。

    “远超兄不知可要留宿鄙舍?”

    海王轻轻摇头。

    “便不在金谷园留宿了,明日官署还有要事,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回去了。”

    这般直接的回去,倒是让王生愣了一下。

    “既然是有公务在身,那在下也不多挽留了。”

    “请。”

    王生对着海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哈哈哈。”

    海王走在前面,王生走在后面,便朝着门外走去了。

    到了金谷园门口,司马对着王生摆了摆手,道:“贤弟便不必远送了,回去罢。”

    王生却是固执起来了。

    “元超兄先上马车罢。”

    海王点了点头,上了王府车辇,缓缓离去,待目光尽头已经看不见马车的时候,王生这才折返转身了。

    海王府车辇之中,海王端坐其间,粗黑大汉何伦端坐在海王身前。

    “大王,这就这般回去了?”

    海王点头,反问道:“不然,你欲王如何?”

    “那大王挑了这个时间到金谷园,便只是见那子一面?”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

    “当然不够。”

    何伦瞥了司马一眼,道:“府内可是有大把事情的,而且,大王也该去与太子处好关系了,像是赵王,两天三头的朝着宫里跑去,大王便就稳若泰山,一次也不往宫里跑,这”

    “你这憨子,你懂什么?!”

    海王没好气的训斥道。

    “太子若是去几次宫里便能够讨好的,王早就过去了,况且,现在也不是时候,赵王主动接近太子,恐怕会先会被太子开刀。”

    “开刀”

    何伦愣了一下。

    “太子为何要对赵王下手?”

    “不仅仅是对赵王下手,还对王,对天下诸王下手,太子是想做汉武帝啊!”

    汉武帝?

    “那大王岂不是更要好好巴结太子了?”

    “巴结什么?你若是要向太子献殷勤,那太子第一个下手的,自然是你了,偏偏你被太子痛宰一刀,还要为太子好话,这样的事情,王才不做。”

    何伦眼神闪烁。

    “那大王何不去见齐王?”

    齐王?

    司马顿时嗤笑起来了。

    “见齐王,岂不是给太子找一个天然的机会下手?你当王是傻子吗?”

    何伦把头低了下去。

    每次和海王话,他总是有一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

    很多时候何伦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海王才将他带在身边的。

    当然,这个问题,他可不敢问。

    “这个洛阳王生,还是有些意思的。”

    训斥完何伦之后,赵王司马伦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便好了不少。

    “有些意思?”

    捧眼,还是要做的。

    “如果太子想要做汉景帝,汉武帝的话,那么这个王生,便是晁错朔,你这样的人有没有意思?”

    晁错朔?

    何伦愣了一下。

    “那子即便是曲星下凡,恐怕也不如晁错他们吧?况且,这晁错,恐怕少人去做。”

    不管晁错还是朔,下场总是没那么完美的。

    “那是洛阳王生的事情,不是太子的事情,太子要洛阳王生做晁错,他岂能不做?太子要洛阳王生做朔,他又岂能不做?”

    “这个”

    何伦被司马的两个问题给问住了。

    “那大王大庭广众之下见了这洛阳王生,太子可会有意见?”

    “太子当然会有意见。”

    司马嘴角微勾。

    “但正是如此,他才不会对我下手。”

    司马这句话,马上就让何伦迷糊起来了。

    “既然太子不悦,为何不会对大王下手,难道不是第一个对大王下手?”

    司马瞥了何伦一眼,道:“你这子,就是缺根筋,洛阳王生毕竟寒素出身,我援手与他,太子定然不悦,但也会默许,宗室之中,洛阳王生若是想要在朝中屹立不倒,便需要一个支持。”

    “而大王就是那洛阳王生的支持?”

    何伦同马上抢答。

    “正是。”

    司马轻轻一笑,道:“做了这一步,你我便先安生下来了,对了”

    何伦特意提了一下。

    “封国的事情,可不能松懈下来。”

    何伦脸上却有犹豫之色。

    “可现在太子正值壮年,且看起来励图治,大王封国之事,应该先放下来才是。”

    “不。”

    司马眼神闪烁。

    “太子年少轻狂,觉得世上的事情会很简单,但世上的事情,哪有他想得那般简单?”

    壮志满怀的皇帝太多了,但少数成了明君,流传千古,大多数却成了昏君,乃至是亡国之君。

    并非是这些人没有事,而是他们被现实打败了,是故只想醉生梦死。

    治国如烹鲜,没那么容易的。

    “齐王啊齐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京啊!”

    司马感慨一声,便随着车辇,化成烟尘,朝着洛阳疾驰而去了。

    天空之中,一轮弯月高悬。

    金谷园中,王生折返回去。

    天气酷冷,没有什么地是比得上床榻更吸引人的。

    王生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回自己房间之前,王生倒是拿来了两书。

    春秋还有孙子兵法。

    春秋里面有太多的故事,都是很有意义的。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可以正衣冠。

    春秋战国,诸侯混战,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不定在之前便已经有了先例了。

    便是没有先例,相似的事情,还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至于司马雅,王生先把他抛在脑后了。

    在他想来,这个幕后黑手,不应该是司马雅,更应该是琅琊王氏的人。

    王生的存在,很显然是替换了琅琊王氏的位置的。

    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个位置。

    不过

    琅琊王氏不是幕后黑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估计是觉得他一介寒素,不值一提。

    换句话来,就是好控制。

    入了卧房,王生发现卧房里面早有人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红袖,这是怎么回事?”

    绿珠,跪坐在床边,彤女在被褥中暖床,红袖则是站在两人前面。

    “啊?”

    被王生这般一问,红袖愣了一下1有些慌乱的道:“主君累了,这才叫两个姐妹们过来服侍主君的。”

    一夜三女

    王生怀疑自己明天还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

    “此时乃是国丧期间,房事之事,不可为之。”

    王生这些话是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想到之前他早就把红袖叉叉哦哦了。

    “那主君的意思是?”

    “送她们回去罢。”

    我想晚上挑灯夜战,彻夜苦读,难道不行吗?

    女人。

    给我走开!

    “主君手上的可是孙子兵法?”

    床榻之上,彤女眼尖,看到王生手上的孙子兵法书封之后,连忙问道。

    “孙子兵法?”

    绿珠也被彤女的一句话吸引过去。

    “莫非你对孙子兵法有独到的见解?”

    彤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若是床上的事,奴婢懂得绝对是最多的,但是这兵书,奴婢却是不懂多少。”

    不懂你什么。

    王生脸色沉了沉。

    “不过绿珠姐姐懂。”

    “啊?”

    被彤女点了名,绿珠显得很是慌乱。

    绿珠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她身穿一袭素锦裘衣,外披水蓝色轻纱,身躯微动,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将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

    看得出来,绿珠还是特意打扮了一身的。

    “你懂兵书?”

    “与主君比起来,奴婢不敢懂。”

    王生的名声,即便她是一个美姬,也是有听过的。

    “看来是懂一些的。”

    “既然这样”

    王生沉吟半刻,道:“你们便都来书房罢。”

    王生径直出门,倒是让房中三女愣了一下。

    在她们到书房的时候,已经跪坐在书塌前了。

    “红袖过来。”

    王生轻轻唤了一声,红袖缓步上前。

    “主君。”

    现在红袖可不清楚王生要做什么。

    “给我揉肩。”

    “彤女。”

    “奴婢在。”

    “磨墨。”

    磨墨?

    彤女愣了一下,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等了半天,绿珠也不见王生话,心中微微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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