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三章:意外(感谢枫叶灬飘絮的打赏)(第1/1页)我能看见战斗力
唐星视角不由自主地运动,一直向南,景物飞逝不知多少距离后,竟又看见一支数量过百,且全是由两对羽翼以上修行者组成的队伍,围聚在一片没有任何特殊的冰原上。
他们俯瞰大地,土黄色的灵翼挥舞,一道道黄色的灵光沉落地底。
冰层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推挤到两边,露出了不见底的深坑,在一阵地动山摇的震晃后,竟有座被风雪覆盖的建筑群拱土而出,浮于冰原之上。
那群背生四翼的修行者在看到集镇后,神色振奋,灵翼再舞,拨开覆盖建筑的厚厚冰雪,露出了集镇的模样。
直面对着天灾的建筑,不是被巨木洞穿搅烂,就是与巨石碎成一团,零落的断壁残垣,无不泣诉着天灾的凶猛。
依稀还能看出之前繁茂的集镇,一场天灾后只剩凋敝,但那群长着翅膀的修行者却面色平静,只是不断拨开覆盖集镇的冰雪垒石,像是在寻找什么。
由受灾最严重的东面一直向西,到处都是残破的建筑,直到狂风将一片风雪卷起后,亮堂的灵光泛起。
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天灾下,竟有座样式独特的神庙,被某道灵光庇护,竟还保存完整。
有位长着四对羽翼,神官打扮的男人从天上落到灵光笼罩的神庙前,口中一阵念念有词,那灵能护罩便消失不见。
而接下的场景,则是让唐星瞪大了眼。
本该在天灾中死无葬生之地的居民,竟瑟瑟发抖的,陆陆续续的,一拨又一拨的,从那神庙中鱼贯而出朝着外头那位神官,纳头叩拜。
“这怎么可能。”
唐星无比失神。
接着无距灵视,唐星坐在山巅看了一天一夜瞠目结舌的呆滞下是改换日夜新天的震撼。
他自然知道中洲的神佛都是装神弄鬼的。
不论安氏神庭也好中洲佛国也好,神兽界域也好,全都是骗人的都只是一些修行者用来愚弄手段的百姓的而已。
愚弄。
没有错在几乎所有外洲人看来,三界圣地作为西贺巅顶的圣地,所做之事就只是在愚弄百姓而已。
但就这一天一夜看下来唐星却有点搞不懂了。
他看到数以百千记的神庭修行者不要力气似的抢救集镇重辟山道用“神圣”的灵力做些连普通人都不愿意做的工作。
尤其是在某些受灾极为严重的山脚投入付出更收获,几乎不成正比,他常常看到有背生六翼的修行者带着五六十个背生四翼的修行者,游走于受灾最严重的片区。
融雪,破冰碎石起陆往往废了小半天的功夫最后出土的,破破烂烂的神庙里头,不过三、四十个幸存者。
而那些幸存者有一个算一个,看向这些修行者的眼神都是狂热的,唐星毫不怀疑,只要这些家伙稍微表示一下,底下这些难民都会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唐星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外洲不信神,因为外洲的神都是假的,不论你奉出多少祭品,不管你多么虔诚,神迹都只是在个体心中生发的臆想。
是某种坚定的谣传却看不见真迹的虚妄。
但中洲神庭不一样,这些狗东西是真的降临啊!
对于被埋在雪下不知多少尺深的灾民来讲,当他们从黑暗中破土而出的时候,眼前这些举手投足便能开山起陆的,挥舞着翅膀的鸟人,不是神圣是什么?
甚至那些中部的人民,只要攀到足够的高山,都能看见神庭的隐约轮廓,神宫、神殿如星点点坐落云间。
只是搞那么大那么大的阵仗,付出那么多那么多的心力,就为了圆一个谎,真的合适么?
要知道,圣地后人也就是普通人,哪怕到了灵意合一,能领会两种神翼本源,背后生个四翼也就顶了天了。
换种说法就会死,这支的队伍里,大部分都是由灵意合一以上修行者组成的队伍。
调动这样一支能量庞大的队伍,让他们游走在穷山恶水间,唐星觉得,哪怕换了龙西联盟鼎盛的时候,自家也做不到这种事。
不是说拉不出这样配置队伍,是即便拉出了这样的一支队伍,人也做不到同神庭一样的事。
而看对方分工明确轻车熟路的样子,这种事很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兄长,我不明白!”
越看越是迷茫的唐星最终还是决定向兄长求教:“动用那么多的人力,只为了救几十个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山的山民,就算是为了收买人心,这个法子也太笨了,安神庭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能因为神圣看待事物的角度,同凡人不同吧。”
唐罗笑答道:“如果今天这些村民在天灾中死了,就只是死了几十个山民而已。天知地知人不知,对茫茫中洲更谈不上什么影响,因为人死了,一切诶变数也就不存在了。
可如今但因为神庭的介入,这些本该死去的山民活下来了,那么,活下来的就不止是几十人,而是未来明天的无限可能,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我还是不理解。”
听完唐罗的话,唐星并没有得到开解,反而更加纠结了:“如果要统治这些百姓,以三界圣地的力量轻而易举,为什么要用这种装神弄鬼的办法?”
“道理和故事,你更容易记住哪一种?”
唐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唐星一个问题。
虽然不知道兄长为什么这么问,但唐星还是沉吟思索,仔细检索后,少年时听来的故事都还历历在目,可从书上、从长辈哪儿听来的道理,却不那么清晰了,任他仔细检索,也只能获得只言片语,却记不得前因后果了。
片刻,唐星大惊失色道:“我竟然更记得故事,而非道理!?”
“此并非独你一人,大多数人爱谎言胜过真实。”唐罗淡淡道:“所以传闻谣言总比实据传播更快,安氏神庭是中洲主宰,统御生民亿万,自然要选择最快最省力的方式布道。”
莫说是在通讯工具落后的文明里,即便是在通讯工具无比发达的世界,谎言也比真实更具有流通性,因为人生来就对夸张扭曲的剧情更有记忆力,而对艰涩的真理兴趣寥寥。
外洲人看神庭,只觉得三界圣地沆瀣一气装神弄鬼,却只有少数清醒的人能明白他们为何要那么做。
因为规矩、律法,从来都如神话来的有效直接,相较于公平公正,人们更愿意相信神邸仲裁的正义。
三界圣地只是选了当下最适合这个世界的布道方式而已,外洲人嘲讽他们装神弄鬼时,兴许中洲神庭还觉得外洲圣地都是蠢驴呢。
毕竟装神弄鬼这种事,对于修行者溢出到浪费的圣地来讲,简直没有一点儿难度。
而从这儿也能看出,当年覆灭了韩氏后便自诩神圣的安家圣主,眼光有多么长远和超绝。
相较于元洲那套人人如龙,徐氏子弟每日不是在斗剑,就是在前去斗剑路上的法子相比,安氏神庭显然是投入了更多的力量,将自己的神圣性深埋在中洲人民心底。
“遭了!”
突然,唐星哀嚎一声:“他们还不知道!”
“那你还不快去?”
见唐星终于反应过来,唐罗调笑道:“去晚了可就是你这领队的失责哦。”
“还不是因为你,好好的给他们颁布什么拯救村民的命令,他们不知道中洲神庭的底细,肯定是会冒进的啊!”
说道这儿,唐星突然意识道什么,恼怒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大没小。”
“啪!”
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唐星就感觉脑门剧痛,捂着脑袋就蹲下了,“嘶嘶”得倒抽凉气。
“很多南墙,不亲自去撞撞,是不知道疼的。”
唐罗声音虚无飘渺道:“武者最大的本事,就是驯服心中,想要以暴力纠正世事的念头,这一关过去了,福祚无穷!”
人在屋檐下,你的拳头大!
抱着脑门倒抽凉气的唐星回忆起自家兄长有多么无敌,翻了个白眼,激荡周身灵力,如鹏鸟般朝着虔溪村的方向掠去。
虔溪村
锣声叮当叫响了夜,困倦的村民举着灯火走到水井处,看到了衣衫不整,脸上胸口还有血迹的村长,百里卢良。
背后站着哭哭啼啼的女人,还有抱着母亲勃艮不肯撒手的孩子,早一步到这儿的村民显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外乡人果然没良心哩,好心收留还收留出祸事儿来。那个同白羊狼混在一起的,今晚袭杀村长,幸好村长强横把人打跑了,不然剩翠娘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哟!”
乡民都是排外的,尤其虔溪村这么小的地方,甭管现在什么情况,这山沟沟里都是相熟的本家,一听外乡人竟要杀他们村长,皆是议论起来。
有说外乡人心黑的,有说裴沐本来就是个飞贼的,更有说两家无怨无仇回来袭杀全是因为百里无常窜扽的,总之说什么都有。
眼见村民来得差不多,百里卢良便将铜锣一丢,从怀中扯出一条黑巾来,扯着嗓门喊道:“早前有人穿着夜行衣袭杀老子,老子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裴沐,我们虔溪村都是良善人家,绝不容许杀人如麻的强人飞贼借宿,只是那贼人手段不小,还和百里无常勾结一块儿,若是激起了杀性,恐怕谁都讨不了好。所以年纪大的,没有练过的就别跟来了,剩下的青壮,带着弓箭和长叉,随老子一起,将恶人赶出虔溪!”
“追随村长,赶走恶棍,追随村长,赶走恶棍!”
一个半夜会蒙面杀人的陌生人,听着实在可怕。
所以乡民们简单权衡后,便奋扬着声音,同村长一起。
另一边,失手的裴沐从村长家逃出后,则是头也不回的往石滩村庙跑。
武者生死搏杀,胜负往往只在一线,原本胜势在他这边,可因为百里卢良幼子的叫喊,他杀意乱了。
杀意乱,拳意便软,加上百里卢良专心求生,非但躲过杀劫,更起战势,竟同裴沐战了个难解难分,知道再要杀人不是百十招的事,所以裴沐直接选择遁走,将这个消息报给几位师兄弟。
虽然他这边失败了,但是他对唐天羽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两人都是内院鼎鼎有名的强者,拿下个虚弱的庙祝还不是手到擒来。
虽说虔溪村有两大祸源,但根本还是在蛊惑人心的庙祝身上,将这人料理了,村长有的是办法炮制,不一定非得杀。
踏雪疾行的裴沐不断给自己找借口,不多时便狂奔到了村庙外,听到了里头精铁交织的响动。
“竟然还没打完?正好进去帮手!”
心中这般想着,裴沐脚步更快,待到近前,却大惊失色。
正同那老庙祝交手的,既不是唐天羽也不是唐念凡,而是说好不参与的大师兄杨凡。
只见他手持铁剑,臂腕翻动间如青锋似繁星点点,鋭若针尖的剑气直往老庙祝身上招呼,却被两条粗壮得不像话的臂膀给全都挡了下来,实际造成的伤害有限。
反观老庙祝,虽然忌惮于杨凡的剑势,守大于攻,但只要杨凡剑势稍缓就不断前顶,虽是防守,但却牢牢掌握着转攻为守的机会。
好在此人步伐不强,杨凡应对得还算余裕,起码从目前的场面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唐念凡和唐天羽哪儿去了,借着月色同村庙内两人交锋的火光,裴沐开始寻找另外两个师兄弟的身影,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在两人交手的最外沿,看到了重伤的两个师兄弟。
唐念凡双臂折断如破布袋般甩在某条梁柱下,梁祝上有巨木撞击般得凹痕,此时的他昏迷不醒,生死未知。
唐天羽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昏厥在墙角,手里的精钢长剑被某种巨力压弯,滑稽的抵在地上,胸前后背尽是灰尘污迹。
“怎么会这样?”
心中大骇的裴沐顾不上许多,悄悄潜入想要将两位师弟先从战场移走,可刚要靠近,就听到师兄大喝道:“师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