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阿兰山不祥(第1/1页)我能看见战斗力
“世上又有什么,能在安氏神庭面前称作恐怖呢。”
王幽不以为意的笑笑,看了眼琼华星君手持如铁似木的虚空神杖,不解道:“区区邪魔,星君只手可破,又何必大老远赶来琰浮城呢?”
能被同境之人吹捧,安玉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若论正面拼杀,有虚空神殿照临,自然无惧那群天魔背后的恐怖。
可谁又能保证对会同自己正面对垒,很大可能性上,对会利用不断重生的天魔消耗自己。
虽然他已贵登临彼岸,并且铸就第三次变化的灵体,可终归是五行灵力的根基,对于血煞还是有些忌惮。
哪怕只是被轻微浸染,都会让他同那位恐怖的交手中蒙上意外,所以他特意前来琰浮城,寻求王幽的帮助。
经过龙洲各位世家宗师与宗派强者协同对垒,以积累足够数据的督天王巡断定,临川八天魔不管被任何属性灵技杀死都能复生。
换言之,就是根杀不死。
所以,即便是王境强者,面对这种杀不死的对手,也会感到头疼。
只是相较于其他高手杀不死就无能为力的软弱,从上古时期便强势的圣地只有其他的办法。
因为上古时号称杀不死的妖王多了,不还是被人族想到办法,一一铲除了么。
既然临川八天魔杀不死,那就将这些天魔封印。
或许只要料理了背后的源,这些天魔就会不攻自灭。
而要封印如宗师般强大的天魔,整个西贺也只有一个地的高手能做到。
天南王氏,西贺世间再没有比阴阳封印更加强大的御术,这也是安玉树来琰浮城最重要的目的。
只是在辞上,他不能将自己心中的目的暴露,而是要换一种对能够动心的辞。
于是安玉树面带笑蓉,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条玉简,轻轻递给王幽。
“寮主请看,这是督天王巡从临川各个风媒属、斥候府调取的关于八天魔的情报,还有堰苍发现的另一位女性天魔。”
“经几位魂师、傀匠研究后可以笃定,这九位天魔,并非生灵,而是某种特殊的式神。”
表情一直不咸不淡的王幽突然有了兴趣,将神念沉入玉简,三千念瞬动,便将玉简中的内容阅尽。
‘世间竟真有这种与活物无异,却又神识清明的式神?
阅完内容被激起兴趣的王幽着将玉简抛给侍候一旁的灵鬼童子,朝安玉树问道:“星君想要王幽做些什么?”
“寮主言重了。”
知道王幽已经上钩的安玉树谦虚道:“这次邀寮主同去临川,一是因为玉树要专心对付天魔背后的恐怖,难以顾及那群天魔,所以想请寮主帮忙;二是听王兄正在创造新的御术,想着或许这些天魔,或可对王兄产生些许启发。”
“星君的意思,王幽已经知晓。”
表情冷峻的琰浮阴阳寮主点点头道:“何时动身。”
“若是寮主不介意的话,现在即可动身。”
……
临川平原
唐罗远远坠在邪王宫两位宗师后头,就像是耐心的猎人,根不担心两人会这样一路遁回邪王宫。
因为看得清楚明白,两位邪王宫宗师的灵体都受到轻微的血煞侵蚀。
这种程度的侵蚀,其实是蛮麻烦的,因为你不管,它就会肆意壮大,反而变成很难彻底拔除的血煞,就跟曾经唐罗体内沾染的那样。
但作为宗师强者,完灵质化的肉身便意味着超的掌控力,拔除血煞这个工作其实并不困难。
所以这两位在拉开足够距离后,一定会找个“安”的地调养的,对此他极有信心。
从临川一路向南,抵达龙州。
唐罗可以感觉到一进入龙州地界,邪王宫两位宗师的遁光,就没有那么迫切了。
毕竟,刚刚解散的正义联盟,还有大量成员留在龙州享受胜利的果实。
而这些人皆是以邪王宫马首是瞻,回到龙州,可不就跟回到盟军基地一样么。
远远吊在后头的唐罗看到这两位转入龙州,当即定住身形不再跟踪,往另一便弯去。
不必继续跟的原因是他已经知道两位宗师的目的地,谁让龙州西部这样贫瘠呢。
唯一能够勉强称作灵气充裕的,只有那座不配有神字阿兰山。
果不其然,段思平、段狰爻两位宗师在进入龙州地界后便朝西直奔陵江,青、红两色遁光若无旁人的落在阿兰山巅。
此时赶走龙西联盟同崔氏,接手兰山城政事的乃是何家,主事人何不渡在看到两位宗师后更是如同看见亲族长辈一般恭敬。
在明来意后,何不渡当即让族人空处阿兰山中地势最高的两所闭关处,并奉上灵药宝草,亲自送两位宗师前往后山闭关所。
可以,虽然兰山城是何不渡在主持,段思平和段狰爻才更像主人。
一直将两位大宗师送入洞府,何不渡才恭敬离去。
而适才还满脸堆笑的两位宗师在一进入闭关所,便拉下来了脸。
“哼,没看出来,这何子还真是个人物,不但屈尊降贵迎接我俩,还叫了兰山城所有的名士参见,相信明日一早,邪王宫才是兰山城真正掌控者的谣言便会传遍城,这虎皮扯得好啊!”
看着摆满桌台的灵食美酒、神药宝草,段狰爻冷哼一声,朝段思平忿忿道。
“刘、何、农三家效仿龙西联盟,撇开沐家直接占了陵江上下游七城,并同赏金公会一道控制了朝昌,看来这三家是想在这场大变中,重洗龙洲排序。”
段思平平静道:“但这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虽然不知道唐罗是怎么沟通那群毫无理智的天魔,但面对这样一个无牵无挂的宗师,谁都别想安宁,等回山后我们便将此事禀报宗主,然后封山。”
“祖父啊!!!”
段狰爻突然哀嚎一声,朝着门五体投地下跪,一记比一记更重的头槌磕在地上。
“狰爻宗师节哀唉。”
没有再打扰老友延后的悲伤,段思平退出这件闭关所,飞到山头的另一边,进入里头开始调养。
就像段狰爻所的,何不渡将恭敬做足,又大宴兰山城名士,目的就是为了作势。
而除了作势外,未尝没有找个靠山的意思。
一旦虚空宗师唐罗回来报复,何不渡可以将事情都推到邪王宫身上,别人还挑不出理。
这点儿九九,似段思平这样的老宗师哪能看不出,若是曾经,也没必要计较。
可经过临川平原一战,段思平却无法这样笃定了,一名无牵无挂的宗师来可怕,但对邪王宫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讲,也没有必要忌惮,哪怕是西贺第一例虚空灵体。
但再加上那八位天魔,这就是一股连宗派都不能觑的力量,君不见连无极府这样的势力,都在两次讨伐天魔无果后偃旗息鼓。
起码在没有找到阻止天魔复生的办法前,龙洲宗派都不会对那临川的天魔轻举妄动。
而找到办法需要多久?
这种事谁都不好,或许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
等旁人找到办法,大概整个临川都已经化作荒芜血沼了吧,但这些同邪王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从来都不是消灭,而是让他们再找牵挂。
现在的虚空宗师可怕,是因为他无牵无挂,无所畏惧,可只要给他几十年,甚至只要十几年。
他就会重新找到除亲族之外的生命意义,到了那个时候,大可以赔礼道歉,一笑泯恩仇嘛。
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什么都过去了,段思平是这样想得,而他眼下要做的,就是将不断侵蚀自身灵体的血煞扑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邪王宫。
‘何不渡笑里藏刀难以信任,阿兰山终归不是久留之地!
心中这样思忖着,段思平外放神魂护道,凝神静气沉入内视,开始进行灵体祛煞。
对于以拟灵法铸魂的宗师来,神魂不但是神魂,更是共同战斗的伙伴。
所以在凶境阶段,拟灵法铸魂的宗师,综合战斗力是最强的,这也是为什么,邪王宫即便失去了人王镇运,依旧能够抱有宗派威严的原因。
龙形相柳神魂巨大的身体堵住闭关所的门口,九首自环将山崖团团围住,机敏地来回探视。
虽是龙目,却归蛇属,龙形相柳的灵力感知要大大高于目力,距离稍远些就看不清西,这机敏的模样与其是在防备,不如是虚张声势。
起码山下树丛中的唐罗直勾勾盯着相柳半天,对也没有发现。
当然,这也是因为隔得比较远的缘故,毕竟阿兰山数年闭关生涯,让他将阿兰不知丈量了多少遍。
这样熟悉的地,那些位置适合望捎,唐罗自然门清,敛息术开,或隐在山石后背,或是林间阴影,不断地朝山峦靠近。
强大的身体控制力,让唐罗的脚步比柳絮还要轻盈,动静间的切换犹如皮影戏上的纸人,没有掠起一点儿风声响动,便已来到段思平闭关所的山峰底下。
面对等待许久才出现的机会,唐罗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因为疏忽搞砸。
务必要用最简洁、最快速的法,摄住相柳的神魂碾碎,然后速杀段思平。
“呼只能用这招了。”
仿佛后背张勾倒扣在崖壁下的唐罗低垂右臂,随着虚空能量的灌入,臂膀如面饼般迎风拉长鼓起。
龙形相柳突然感觉到下诡异的灵力波动,探出一条蛇首便往山崖下望去,然后就见到一只山峦大的黑色手掌倒扣上来。
“嘶~~~”
感受到莫大危险的蛇首独角射出神光,却被大手扑灭,黑白两色的旋涡突然出现,滂沱的吸力直接将蛇首囫囵吞下。
闭关所中正闭目祛煞的段思平感受到神魂哀鸣,骤然睁眼便想收摄神魂,但还是慢了一步。
膨胀得跟山崖大的阴阳碾像一张巨口,自崖下探出反扣上来,直接将体型庞大的龙形相柳给吞了。
虽然拟灵神魂十分坚韧,但在专克神魂灵体的阴阳碾面前,也就是桃子和苹果的区别。
黑白两色的碾盘在两昧先天之气所化的长杆下轻轻旋转,凶猛不可一世的相柳环首便被生生削去,毒血崩开,却未见虚空灵体有什么伤害。
碾盘在转湮灭神魂的同时,唐罗已经闪身进入段思平的闭关洞府,朝着盘膝而坐的邪王宫大宗师挥出一拳。
段思平想要调动灵力反击,识海又是巨震,神舍一阵抽搐,三魂七魄仿佛被剥离,这是神魂破碎所产生的剧痛,连意识都模糊了,又哪能组织起什么像样的反击。
恍惚间段思平瞧见一根来近的缠绕着诡异煞气的黑色手指刺入,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虚空能量不足,所以唐罗在临川打扫战场时摄入了不少血煞,在偷袭完段龙廷后还有不少剩余,此时正好当做破开灵体的武器。
只可惜堂堂邪王宫大宗师,就因为神魂被摄棋,被血煞惊神一指点穿,将识海搅得稀烂。
拔出手指,将不断湮灭的灵体摄入阴阳碾中搅碎,确定没有留下任何血煞痕迹后,唐罗悄悄离开,遁向另一面的山头。
龙州历17年正月廿一
段思平、段狰爻两位大宗师在阿兰山闭关时诡异失踪,自此,阿兰山多了恶鬼与不祥的传闻。
传是在兰山城中战死的唐氏强者冤魂不散,化作厉鬼,专找邪王宫的报复。
此为市井谣传来当不得真,可在段思平与段狰爻失踪后,何家在阿兰后山闭关的高手纷纷入邪,人们这才正视起这个谣言。
关于这些,唐罗自然是不晓得的,如法炮制击杀段狰爻后,他便避开阿兰山岗哨离开龙洲返回临川。
对于那位九凤宗师,他还是很在意的,没有亲眼看到对陨落,事情就还不算完。
不必再隐藏行迹的斑斓黑光疾遁,仅半日便回返临川平原,只是刚一抵达,唐罗便心生警兆,连忙隐入草地,敛息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