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8章 有些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第1/1页)蜀汉之庄稼汉
李遗打开信看了一会,这才抬头古怪地看了一眼许勋。
然后又转过头来笑着对冯永道,“兄长,张长沙的后人有消息了。”
“张长沙?”
冯永皱眉,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同样古怪地看了一眼许勋,“这事……都过了好久了吧?”
当初李遗从南中返回汉中,倒是跟他提了一下这个事。
是托了许慈去问这个事情,但许慈只是含糊地尽力而为,冯永和李遗也就再没抱有希望。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想通过张仲景的后人建立起一个医疗体系。
但自从有了华佗亲自调教了出来的传人,再加上阿梅手里又有两张仲景的医书,所以他对这个事情倒是没有那么迫切了,后面甚至慢慢地淡忘了这个事。
没想到这许慈,竟然还能一直记得这个事。
看了许勋一眼,冯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许勋,问道,“许中谒令,在上面了什么?”
“兄长也看看吧。”
李遗把信纸递过来,“当年张长沙离世后,岭南的张家貌似出了不少事情。”
来了这么久,冯永总算是能看得这年代的各种公和书信了。
许慈也算是有心,上面很是详细地了如今岭南张仲景后人的情况。
南阳郡的大姓是张家,张仲景就是从南阳郡张家出来的人,所以他才有机会当上长沙太守。
但对于当时的主流社会来,张仲景却是一个异类。
当了一郡太守却甘心操持贱业,南阳郡张家如何能容忍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故屡次派人前去劝,但双总是不欢而散。
到了后来,张仲景甚至直接脱离了张家。
然而他又因为行医之事,最后连官都做不成,于是带着家跑去了岭南隐居。
岭南多瘴疫,张仲景医术了得,在岭南医好了许多人,死后还被百姓立了祠。
可惜的是在张仲景死后,其后人却因为行医一事,四分五裂,有人重回南阳,想要归祖,有人放弃了行医,只想安分地守着岭南张仲景的祠堂。
至于想要继续行医的,却是无人可能有,但岭南张家的后继家主不让,而且从岭南张家传出来的消息,张仲景并没有什么医书流传下来。
“荒唐!”
冯永把信纸扔到案几上,略有恼怒地了一声,“张长沙之祠,是因其用医术救治百姓,故百姓才立了起来。”
“如今他的后人,视行医如洪水猛兽,却又要安分守着他的祠堂,真是荒唐!”
至于张仲景没有什么医书流传下来的法,那就更荒谬了,难不成自己手头那两医书,是别人写的?
许勋听了,在心里诽谤不已:行医乃是贱业,人家不操持贱业,难道有错了?
“立了祠堂,能抬高门第之风,岭南张家是从南阳张家分出去的,基业浅薄,守着祠堂,也算是有了根基。”
“再加上张长沙生前在百姓当中立下的声望,好好经营一番,未必不能扎根下来,独成一脉。若是再行医,却是落了贱业之流,当今岭南张家的家主,岂会让族里的人再行医?”
李遗却是给冯永分析了一番。
冯永点点头,“理是这个理,但我心里就是有些膈应。”
看了李遗一眼,勉强一笑,“让轩见笑了。”
完,又长叹了一口气。
一伤寒杂病论,救了多少人?
按历史轨迹,若不是几十年后,有人机缘巧合之下看到这书的残篇,想尽办法让它复原,只怕这古典医巨作估计也会和无数消失在历史长河的那些西一样,悄然无声地湮灭。
即便如此,它最后也只是复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内容从此再无人得知。
贱业贱业,贱你妈的业!
冯永在心里骂了一声。
人民群众才是历史进步的推动者。
而英雄,只是恰逢其会的引领者。
只是世俗之力何等强大,冯永就算是倾尽力,最多也就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偷转概念,把贱籍去掉,改成良籍。
想要改变农工的低贱地位,一个办法是对儒家的治国思想做一次改良对于冯永来,此举简直比重新穿一次还要艰难。
立言哪有那么容易立的?
更何况是为黔首贱工立言?
另一个办法就是,直接祭出马大胡子理论: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利用生产力促进生产关系发生变化。
而这个法,也很艰难,不把世家打个粉碎,根无望。
因为世家会能地压制农工商,以此维持他们的特权,这就间接地压制了生产力地发展。
之所以到了世家彻底瓦解的宋朝,这才出了一句“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名言,不是没有原因的。
后世不管如何抨击大宋的弱武,但对其化的辉煌,却是都要点头承认的。
因为知识的扩散,和知识解释权的下放,这才有了士大夫兴起的基础,所以后面才有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一。
但皇权的排他性是天生的,等“大朱蹄子”提出的自我阉割版儒,皇帝很快就把它发扬光大起来。
宋因唐武将乱国而重轻武,明因宋皇权弱势而削弱臣权,皆有矫枉过正之嫌。
而在世家当权的魏吴两国,想要推翻世家,何其难也!
唯有蜀,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才是世家最薄弱的一环。
到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地去寻求立足之地,冯永自所的屠龙术就曾经这样教过自己。
李遗深知兄长在有些时候行事古怪,听到冯永的话,倒也没有在意。
只见他对着许勋道,“许郎君,遗此次,当真是劳烦许中谒令了,回去后还请替遗与中谒令一声,日后定会上门道谢。”
许勋连忙道,“李郎君何须如此客气?大人了,只是修书一封的事罢了。大人常言,李郎君……”
着,又看了一眼上头的冯永,这才期期艾艾地道,“李郎君……和冯郎君,乃是大汉少有的才俊之士,要勋多多亲近呢。”
听到这话,不是冯永,就算是李遗,脸色也是古怪不已。
倒是许勋,出这个话来时,只觉得脑门在轰隆隆作响,脸上滚烫滚烫的,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冯永和李遗,生怕从他们脸上看到嘲讽的神情。
仿佛过了极为漫长的等待,只听得上头的冯永突然一声笑,许勋当即就是一咬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受这土鳖的气!
这般想着,猛地抬起头来,只看到上头的冯永笑吟吟,显得温和之极。
“许郎君此言,当真是过奖了。什么才俊之士,不过都是大伙抬爱罢了。承蒙许郎君不弃,永能与许郎君交成好友,那当真是荣幸之至。”
许勋听到这话,再看到冯永脸上神情真诚,眼眶一热,只觉得一股热血就冲上脑门。
原来,有些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