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隐蔽战线(第1/2页)蜀汉之庄稼汉
突如其来的寒流,让洛阳的街道冷清了许多,就算路上偶尔出现的行人,也都是低着头,步伐匆匆。
西面极端恶劣的消息,随后皇帝的突然东征,让洛阳城开始流传起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这些传言不但传得很快,而且还传得有鼻有眼,让人真假难辨,给洛阳城增添了不少恐慌。
毕竟只要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可以感觉出来,皇帝更像是被西面的汉军赶去许都一般。
现在的洛阳城,就如同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般,有些死气沉沉。
城中的权贵们,已经开始以各种借口,悄悄地安排一部分家族成员离开洛阳。
反倒是呆在洛阳的曹氏宗亲,因为束缚太多,没有皇命,不得无故离京,被迫困守洛阳。
清河公主作为皇帝的亲姑姑,同时又是大长公主,是宗亲中身份最为显贵人物之一。
这些日子以来,清河公主府简直就是门庭若市。
曹氏族人,不断找上门来,话里话外,就是想要从清河公主这里打听消息:
陛下是不是真如外头传言的那样,打算长久留在许都?
倘若如此,那陛下打算怎么安排洛阳的族人?
随着流言越发甚嚣尘上,已经有人忍不住地想要从大长公主这里寻些门路,看看能不能跟着陛下去许都,或者谯县老家也行。
搞得清河公主烦不胜烦,不得不闭门谢客。
“武皇帝在时,天下诸侯闻大魏兵至,莫不丧胆,避之不及。文皇帝伐天下,诸寇仍以自保为要。”
“这才过去几年?堂堂大魏,竟是任由贼人进逼洛阳,天子不思退贼,反是匆忙东巡。”
“吾实不知,日后到了黄壤之下,有何颜面去见武皇帝!”
紧闭府门,屏退左右,清河公主竟是对曹叡颇有怨言。
她是曹操之女,可谓是亲眼见证了魏国怎么一步步建立的全过程。
如今魏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身为长辈,清河公主实是有些怒其不争。
当年曹操本是欲让她嫁给丁仪,哪知丁仪因为与曹植亲近,曹丕于是从中作梗,劝说曹操把清河公主嫁给夏侯楙。
曹丕的这个举动,本意是为了打击曹植党羽,同时顺便拉拢夏侯一族。
谁料到却是造成了清河公主婚姻的不幸夏侯楙不但对清河公主少有过问,而且还趁镇守关中的时候,在长安大肆蓄养伎妾。
夏侯楙的这种态度,让清河公主由怨生恨,竟密谋诬陷夏侯楙。
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夫妻两人彻底撕破了脸皮,形同陌路。
直到夏侯氏被曹叡猜忌,清河公主本以为,这是自己摆脱与夏侯楙的婚姻的好机会。
但曹叡不知是出于其他方面考虑,还是久病精力不继,导致没有想起这档子事。
于是就这么让清河公主和夏侯楙一直维持着这桩名存实亡的婚姻。
这种做法,让清河公主心里连曹叡都怨上了。
国事家事,皆有可怨,再加上她又是曹叡的长辈,所以在私底下里说两句不是,也就不足为奇。
只是她敢说,别人可未必敢接话。
在场的唯一听客糜十一郎,下意识就是左右看看。
“公主还要慎言才是。”
“怕什么?天子现在许都呢,他还听得到不成?”
面对眼前这个俊美情郎,清河公主显得很是放松。
她有些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略有媚意地瞟了一眼糜郎君。
随意晃了晃手里的青瓷酒杯,杯中蒲桃酒泛起一片桃红,再举杯一饮而尽,然后舔了舔嘴唇。
也不知是不是染上了酒渍,还是其他原因,清河公主的红唇似乎比平时更显诱惑。
糜十一郎看到对方这副模样,藏在袍子里的小腿肚忽然就是抽了一下。
这时,只听得屋子外头忽然有侍女禀报:
“启禀公主,天女求见。”
这让两人之间刚升起的小暧昧顿时烟消云散。
下意识地整了整衣物,清河公主这才正襟危坐:
“请她进来吧。”
“诺。”
面蒙轻纱的天女在侍女的带领下款款入屋,妙目一扫,然后对清河公主微微敛袄:
“见过公主。”
却是对坐在一旁的糜十一郎看也不看一眼。
“天女是贵客,何须如此多礼?来来来,请坐。”
清河公主连忙起身,热情地拉着天女在自己旁边坐下。
“谢过公主。”
“不用谢不用谢,说起来,我请你过来祈福,还是要先谢你才是。”
曹叡在后宫专门建立了一个宫殿给天女居住,专门让她给皇家祈福。
平日里莫说是等闲之人,就是显贵亦不能见其一面。
清河公主正是极少数能请得动她的人之一。
“公主言重了,为天家祈福,本就是妾身之职,公主有请,我又岂敢不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除了陛下,谁还敢指使你啊?我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能过来,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呢。”
清河公主拉着天女的手不放,亲热地说着话。
看到清河公主旁若无人地与自己说话,天女似是忍不住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糜十一郎。
清河公主早就等着把话题引到糜十一郎身上,她看到天女如此,连忙笑道:
“天女莫怪,其实我这次请你过来祈福,非是为我,而是另有他人。”
天女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公主府了,她听到清河公主这么一说,心中已经了然。
“莫不是为了糜郎君?”
“正是正是。”
清河公主看了看糜十一郎,眼中有关切之色:
“不瞒天女,糜郎君前段时间曾去过长安,谁料到竟是差点没有回来。”
“回到洛阳后,也不知为何,他总是寝食不安,就如同撞了邪一般,所以我就想请天女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帮糜郎君驱驱身上的邪气。”
天女闻言,眼神复杂地看向糜十一郎。
清河公主对此人,也算是情真意切了,只是可惜
“妾观糜郎君印堂发红,两眼无神,可是浑身乏力?”
印堂发红是因为喝酒了,两眼无神是因为被榨干了。
糜十一郎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确实如此。”
天女起身,走近了细看,然后再问道:
“糜郎君在长安时,可曾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糜十一郎摇头:
“我这次去长安,本是想要进些货物,没想到才到长安不久,关中就起了兵事。”
“我生怕滞留长安,不敢耽搁,连货都没取,就急忙往洛阳赶,也算是有惊无险,没有遇到什么奇怪之事。”
“糜郎君再好好想想?”
糜十一郎皱眉,似乎在极力回忆:
“真要说什么奇事,唯一有些印象的,也就是在长安附近,有民夫拉承露盘,不慎将承露盘掉入深沟,响声巨大无比。”
“我那时正好在旁,被震得耳聋眼花”
话还没说完,天女就截断了他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
“天女知道原因了?”
清河公主有些惊喜地问道。
天女点了点头:
“承露盘一事,想来公主亦是有所耳闻。长安铜人与承露盘,乃是汉武所铸,陛下本欲承汉武气运,故令人运回洛阳。”
“谁料铜人太重,无法运回,弃于长安城外,承露盘运到潼关附近,又坠入深沟折断。”
说到这里,天女叹息一声,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在场的两人听:
“这气运之事,果然是强求不得,大概天意就是如此吧”
清河公主想起大魏这些年每况愈下,心有戚戚焉。
只是这些并非她所能操心,她现在在意的,是眼前的情郎:
“可是天女,陛下气运之事,又怎么会和糜郎君扯上关系呢?”
“按理来说,与糜郎君自然没有关系,但”
说到这里,天女欲言又止。
“天女请放心,此处除了入我等三人之耳,再无他人能听到,还请明言。”
天女看着清河公主,缓缓地说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公主啊。”
清河公主一怔:“因为我?为什么?”
“陛下代表的,是皇家气运,而公主是皇家中人,又是陛下亲人,这大魏气运,自然是会影响到公主。”
“而糜郎君,正是因为与公主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跟着受到影响。”
清河公主闻言,下意识地就是“啊”了一声,然后脸上突然一红。
天女却是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若单单如此,糜郎君也不至于变成这般模样,最重要的是,他亲眼目睹承露盘坠落深沟,亲闻折断之声。”
摇了摇头,天女有些怜悯地看着糜十一郎:
“此可谓陷入太深,有夺运杀身之忧。”
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糜十一郎,脸色就是一白,吓得他立刻站了起来:
“夺运杀身?天女,这这是什么意思?”
“皇家气运非一般人所能承受,更兼承露盘折毁,乃是逆运,糜郎君既非宗亲,又非外戚,身受皇家之逆运,怕是有身殁之忧。”
糜十一郎一听,嘴唇哆嗦地问道:“那,那怎么办?”
清河公主脸上也是血色尽褪,有些颤声地请求:“天女,请你一定要救救糜郎君!”
天女沉吟不语。
她这一沉吟不要紧,当场就吓得糜十一郎快要跪下去了:
“天女,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看到两人都在急巴巴地看着自己,天女这才开口道:
“气运之事,短则数年,长则数百年,糜郎君从长安归来,不过数月,自然是有机会的。”
此言一出,清河公主和糜十一郎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清河公主低声问道:
“天女,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公主可给我寻一静室,室内布置案几笔墨,九座九枝灯,共点九九八十一支蜡烛。”
“糜郎君沐浴后入室静坐,我再写符作法,自可消除糜郎君身上的孽运。”
“注意作法期间不得有任何人打扰,否则非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反噬之忧。”
“没问题没问题!”清河公主连声说道,“我府上多的是静室,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打扰。”
天女看向清河公主:
“公主乃是皇室中人,身上自带皇家气运,作法期间,尤其不能靠近静室。”
“好好好!”清河公主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靠近静室。”
好不容易请来天女,清河公主自然不可能再重新选个黄道吉日。
当下她就立刻安排下去,布置好天女作法所需要的东西。
而糜十一郎也顾不上矜持,先下去沐浴。
待一切准备就绪,沐浴完毕的糜十一郎,披发赤足,进入静室。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响,接着又被紧闭。
室内只剩下两人后,天女再没了丝毫的从容,她直接冲到糜十一郎面前,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又极是急切:
“我需要你帮我!”
原本应该最为急切的糜十一郎,此时却是面色从容:
“出了什么事,你先慢慢道来。”
“慢不了!”
天女直接在糜十一郎面前坐下,眼睛盯着对方:
“皇帝已经给我来信了,我随时都有可能要去许都!”
糜十一郎微微皱眉:“去许都而已,你怕什么?”
“你懂什么?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皇帝的病情,他已经没几天好活了!”
天女眼中露出些许的恐惧,“以前他就曾让我给他作法烧符治病,被我用长安铜人和承露盘糊弄过去了。”
“他现在叫我去许都,肯定还是想让我给他治病,到时候若是我没有办法,他一定会杀了我泄愤。”
糜十一郎听到“曹叡没几天好活”的消息,眼睛大亮:
“你确实他命不久矣?”
“能不能活过今年冬日都是个大问题!”天女语气极为肯定地回答,“所以我不能去许都!”
她死死地盯着糜十一郎:
“以前我帮了你这么多忙,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得帮我,要不然,若是我事情败露,你也得死!”
糜十一郎听到天女暗含威胁之语,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他垂下眼眸,缓缓地说道:
“你是不是说反了?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我帮的你?”
“我帮你拿到蜡烛,帮你拿到秘香,帮你拿到特效的药末当符水,帮你想如何更好地扮演天女,欺骗曹叡。”
“要不然,你一个区区民妇,以为全洛阳的人都眼瞎了,都被你骗了过去?”
以前你想要皇宫内部的消息,哪一次我没有给?
天女没有心情跟糜十一郎讨论有的没有,她咬着牙道:
“好好好,就算是你帮的我!现在我要你帮我最后一次。”
事实上,她本是华佗弟子吴普身边的熬药女童,后来华佗被杀,门下弟子四散逃命。
吴普在逃回老家广陵的路上,不慎与她分开。
她流落在寿春,为了活命,最后不得不当了个农妇。
只是她心气比较高,早年跟随吴普的时候,衣食无忧,现在沦落为农妇,自然是不甘心。
在安定下来后,她仗着略懂一些医药学问,装神弄鬼,把药水说成符水,糊弄乡野的愚夫愚妇。
最重要的,是她知晓华佗门中秘术五禽戏与秘方“漆叶青黏散”。
此二者一内服一外练,相互配合,不但能让人长寿而气力强盛,还能保持容颜,老有少容。
当地人见此女容颜不老,深以为奇。
为了掩饰自己的秘密,她便借口说自己是天女
按理来说,三国时期装神弄鬼的人多了去,也不差她这一个。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空的蜀国出了一个人形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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