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烈拜主(第1/1页)庶子夺唐

    二十万大军自北线边关齐出,攻城略地,打得就人心不齐的突厥各部望风而降。

    李靖大军于九月末自过雁门关,北出代州,到十月中,不过不满一月的时间,突厥南线便有九个突厥俟斤,合率其部万余人投降大唐,阴山以南失地数百里。

    当这个消息自阴山传来,汗庭中的颉利再也坐不住了。

    “短短一月的时间,阴山以南失地百里,难道都是一群废物吗!”颉利拿着自阴山送来的战报,重重地丢在了地上,对跪于地上的阴山主帅雅尔金道。

    雅尔金跪拜于地,看着坐在上首震怒的颉利,心地回道:“唐军势大,兵分数路,末将虽有心抵挡,但属下各部人心不齐,末将又兵力不足,首尾难顾,还请可汗恕罪。”

    雅尔金为颉利心腹,一直代颉利屯驻阴山,与代州的唐军对峙,这些年来倒也没出什么岔子,但就是这次栽了个大跟头。

    其实来,这一次大败倒也怪不得雅尔金,一面,如今阴山以南的突厥各部人心不齐,各部首领各怀鬼胎,这仗还未打,便已经降了半,这叫雅尔金如何应对。

    另一面,这一次雅尔金对阵之人也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往张公谨驻代州,镇守雁门关的乃是其麾下部将,而如今大唐北伐,雁门关内的却是名帅李靖,这两人又岂可同日而语?

    以李靖的用兵造诣,雅尔金不是对手也在情理之中。

    “唐军狡诈,竟趁我部空虚而入。”颉利闻言,重重地拍了拍身前的桌案,恨声道。

    唐军趁突厥势弱,北上征伐固有乘人之危的意思,但颉利怕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这句话的人。

    武德九年,颉利南下又何尝不是趁着玄武门乱后,大唐内外交困之时?

    趁你病,要你命,这也算是大唐以牙还牙了。

    颉利身旁的赵德言适时对颉利道“可汗,唐军来势汹汹,短短数日便破云中、马邑两地,若在如此放任下去,恐怕整个漠南不复为我突厥所有。”

    赵德言这么,颉利的心发地慌了。

    前些年来,突厥之所以能稳压大唐,就是靠着突厥的地利。

    在西,突厥有朔为基,深入大唐西北,可做南下之用。在,突厥则有云中、马邑、定襄为障,屏蔽北,牵制太原之兵。

    可如今朔已失多时,云中、马邑新陷,若是再失定襄,那阴山之地便难守了,突厥人便如同一个只着薄纱的女子,彻底暴露在了唐军的面前。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阴山横亘西,分隔朔北与草原,阴山之于突厥,不亚于祁连山、焉支山之于匈奴,若是丢了,阴山以北便是一片坦途,再无天线可依了。

    颉利听了赵德言的话,双拳紧握,对帐内的一众突厥权贵道:“阴山一战干系重大,不容有失,汗决意亲征,将汗帐移于阴山,必要与李靖一决高下。”

    年过五旬的草原雄鹰已经被大唐的六路大军逼到了绝境,终于决定放手一搏。

    相较而言,现在的颉利终究还要比暮年的杨广要好上一些,杨广流落江都,便只想着割江淮自保,于扬州享乐,而颉利却还有背水一战的胆气。

    汗庭的颉利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亲征阴山,将李靖大军彻底阻断在阴山之南,与此同时,正在阴山牧羊的李恪也没有闲着。

    随着近来突厥轻骑不断过阴山南下,李恪也渐渐听到了风声,唐军北伐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李恪就算有再好的心境,也已经再无心牧羊。

    “定跟随王北上已经三载了吧。”这一日日落,李恪与苏定正与苏定习武,李恪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木枪,问道。

    苏定被想到李恪会突然这么问,也不知李恪的意图,但还是如实地回道:“末将自武德九年为殿下亲事府典军,随殿下北上,至今已满三载。”

    “三载,不短了,人生壮年,有能有几个三载。”李恪看着苏定,似是感慨地叹道。

    李恪接着问道:“定今年年岁几何?”

    苏定依旧如实回道:“末将今年三十有六。”

    李恪道:“三十有六,将军已过而立之年。可将军满腹韬略,在这而立之年却还在王身边做这护卫之职,将军甘心否?”

    苏定听了李恪的话,不明就里,忙道:“末将为一降将,却得奉陛下之命护卫殿下北上,这就是末将的职责与荣幸。”

    李恪笑道:“并州大都督李绩与将军年纪相仿,可他已官居二品,牧守一,将军比之,可知差在何处?”

    苏定的年纪与李绩相差无几,但如今的李绩已是地大员,而苏定却还是个不入品级的末流将军,两者之别堪称云泥,李恪突然这么一问,倒是叫苏定有口难言。

    李恪非是刻薄之人,苏定知道他这么问绝不会是为了羞辱自己。

    苏定楞了半晌,才道“末将愚钝,还望殿下指点。”

    李恪回道“机会,若论韬略,将军亦为当世翘楚,一时之选,才略,王相信将军是不缺的,将军差的就是机会。”

    李恪之言入耳,苏定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恪,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该些什么,又闭上了嘴。

    这些道理苏定自己又何尝不知,只是他又能如何,他一介降将,谁会给他机会?

    李恪见苏定面露苦色,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对苏定道“乱世之中,是武臣出头的时候,可如今天下已平,武臣想要出头除了边关已别无去处,可要想去边关,朝中无人的话又岂是容易的。”

    李恪把话到这个份上,苏定再听不明白,那他就真的是蠢材了。

    苏定跟在李恪身后三年,面对眼前的这个少年,他丝毫不敢拿对待少年的式待他。

    李恪见苏定面色犹疑,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到了苏定的面前“王有一个晋身之阶摆在你的面前,接与不接,在你一念之间。”

    苏定低头盯着李恪手中的书信看了许久,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过了半晌,苏定咬了咬牙,霍然道“承蒙殿下抬举,末将甘愿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