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皇登基(第1/1页)庶子夺唐

    李世民留有遗诏,着李恪柩前即位,其实从遗诏被宣读的那一刻起,李恪就已经是实际意义的大唐皇帝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所谓即位不过有皇帝之名,行皇帝之权,真正地昭告天下还需在新皇登基大典之,而登基大典却又在先皇守孝期满之后。

    按民间规例,守孝之期当为二十七月,但李恪身为帝王,日理万机,朝中要务更是一日不能停下,自然不会如民间那边守孝三年,所以皇室守孝俱是以日易月,二十七月即为二十七日。

    守孝期满,先皇葬入陵寝,之后便是登基大典,而在登基大典之后,立国还不到三十载的大唐终于迎来他的第三位君王。

    贞观二十年,三月初,太极殿。

    “大行皇帝奄弃普天,痛贯心灵,若置汤火。思遵大孝,不敢灭身,永慕长号,将何逮及...可大赦天下。内外文武赐勋官一级。诸年八十以赉以粟帛。雍州及诸州比年供军劳役尤甚之处,并给复一年。”

    黄门侍郎褚遂良宣读《即位大赦诏》的声音在李恪的耳边响起,李恪一时间宛在梦中。

    一次李恪亲临登基大典还是二十年前,还是李世民登基之时,那时的李恪不过爵封长沙郡王,还是一个不为人所重的庶子,站在宫门之外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时的朝臣谁又能想到今天呢,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看似默默无闻的庶子竟能在二十年后坐有天下。

    但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二十载磨砺,几经生死,李恪成为了名正言顺,无可指摘的大唐皇帝。

    李恪端坐在大殿之,坐在曾经属于他祖父、他父皇的龙椅之,看着殿下站着的群臣,李恪宛在云端。他现在成为了这个帝国的皇帝,大唐的君王,手握大唐皇权的他现在应该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力的人,没有之一。

    激动、兴奋固然有之,但这只是短暂的,就在这短暂的愉悦之后,李恪环视着气势恢宏的太极殿的时候,李恪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比他年幼为质时的压力还要大地多地多。

    大唐皇帝手中掌握着的又何止是无的权力,同时还有责任,巨大的责任,这责任背后站着的是大唐两千万子民和万里广袤的疆土,天灾**、内忧外患,看着强盛无匹的大唐背后同样有着许多隐患,这些都是需要李恪去慢慢治理的沉疴,李恪肩的担子绝对不轻。

    新皇登基,新朝伊始,李恪接受的大唐江山决不能说是百废待兴,但也该有些新的气象,而这种新气象最好的体现就莫过于官职人事的变动的,而这些变动也是将来李恪扛负天下的底气。

    新皇登基,自然当以升迁居多,而升迁的众人中最多的自然也当是太子的东宫心腹,潜邸之臣。

    宰相这边,尚书左右仆射房杜二人李恪短时间内是不会动的,既是因为他们的能力足可胜任,也是因为他们的先皇老臣,中书令岑文本是李恪恩师,在左右仆射出缺之前李恪也不会动。

    至于同中书门下三品的长孙无忌、萧瑀、李靖三人俱是开国元宿,又少问政务,李恪更不会动,变动最大的就莫过于门下侍中了。

    门下侍中杨师道于月前染病请辞,回弘农荣养去了,李恪便以原检校御史大夫、太子少詹事王玄策为侍中,代杨师道之职。

    三省之下,六部这边也同样变动不小,以原太子左庶子于志宁为户部尚书,以原太子右庶子马周为吏部尚书,登为天官,补了因去岁高士廉病逝,一直空缺至今的位置。

    有这些朝中要职,再加去岁新任礼部尚书的长孙冲,和刑部尚书兼太子宾客高季辅,三省六部中李恪的心腹已经过半,这些人将保证新皇李恪在最短的时间内全掌朝政,保证李恪的每一道诏令可以被不打折扣的执行,不存在所谓的缓慢过渡,这也是李世民和李恪这些年来的经营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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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恪恩赦天下之后,还有一件事情也被提了日程,那就是大行皇帝李世民的谥号。

    皇帝的谥号是后人于他一生的评议,自当由新皇来敲定,也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件大事。

    登基大典后,李恪回到了甘露殿,朝中三品以的文臣也都被传到了殿中,商议先皇谥号。

    “这是臣等议定的谥号,还望陛下阅览。”中书令岑文本递了奏本,对李恪道。

    李恪自岑文本手中接过岑文本的奏本,低头看了下去,片刻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谥号并不满意。

    岑文本看着李恪的反应,不解问道:“可是陛下以为此字不妥?”

    李恪摇了摇头道:“朕不是以为不妥,而是以为不够。”

    群臣给李世民定的谥号是“文”,“文”者,经纬天地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文之一字,在谥法中是绝对的谥,李世民文治清明,有贞观之治之功,绝对配得这个字,但李恪对这个谥号并不满意,或者说是不够满意。

    岑文本问道:“那不知陛下何意?”

    李世民之功盖于千古,李世民之德披于天下,不管是修身还是治国,不管是武政还是文事,李世民在位期间的成就都足以叫千古仰望,如果一定说李世民的名望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李世民弑兄夺位之事,这是李世民唯一的污点。

    李世民,李恪一生所敬,李恪身为李世民的继位皇帝,自然也希望在李世民一生即将盖棺定论的时候再为李世民多扳回一城。

    李恪回道:“岑师以为文汤如何?”

    李恪之言一出,岑文本顿时就明白了李恪的目的,云行雨施曰汤,除残去虐曰汤,李恪要给李世民定汤字,自然不是因为前者,因为文字的谥意中已经包含了此意,李恪看重的是后者的谥意。

    除残去虐所去的不止是前隋暴乱,还有隐太子李建成和巢剌王李元吉,李恪这是要借定谥之事给玄武门之变定性,定为拨乱反正的仁义之举,而非兄弟夺权之争。

    李恪之位是李世民传下,李世民得位越正,李恪的位置也就越正,岑文本身为帝师,自然是要和李恪站在一处的,于是回道:“臣以为文汤甚好。”

    李恪有了岑文本这句话,也不再多问旁人,当即道:“好,那父皇的谥号便定‘文汤’,文汤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