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极度胆寒(第1/1页)官场先锋
清晨临去机场前，晟主动打听副省长沈直华的情况。
对于沈直华，晟其实存有某种心结：他是徐璃的初恋情人，不管效果如何总之得到她处女身他又是京都圈子弟当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才四十岁已有一年副省级从政经历，稳稳压詹印、吴郁明大半个身位。
因此一直以来晟都认为所谓“三驾马车”是伪命题，甚至怀疑个别人操纵舆论把京都传统家族势力子弟推在前面，目的在于掩护沈直华等新生代子弟顺利上位。
拿沈直华来，低调地从副市长一路做到副省长，没经历过任何挫折和风波，最高层呵护之意不言而喻。
相比之下詹印困守秦川多年，拚死累活还是在最高层直接干预下才弄了个副省级，已是皇恩浩荡、感激涕零、惶恐之心溢于言表！
人比人气死人呐！
更令晟警惕的是，沈直华似乎是心打造的完美领导干部，没有绯闻，清正廉洁，在冀北任职时居然有“沈青天”之称，真是奇了怪了。
樊红雨沉吟道：“在省领导当中他不引人注目，做事循规蹈矩从不池半步，没有充满个性的言行，没有挑战现行体制的作为，总之是那种温吞水似的挑不出毛病的领导干部。”
“一点毛病都没有？”
“唔，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手底下人都他非常自律，不争权、不好色、不贪财，好像挺完美。”
晟想了半天，试探道：“听他喜好收集古玩？”
“他老婆唐巧是中华物鉴赏协会秘书长，半官半民间的行业协会，挺唬弄人的，”樊红雨笑道，“因为这层关系，原山不少老板假借委托鉴定往沈直华家送古玩，他连门都不给人家进，门口专门用红漆写了四个字不鉴古玩，一段时期传为原山官场佳话。”
“这才叫虚伪，或者叫沽名钓誉！”晟哑然失笑，“不收就不收呗，非要在门口写字，岂不是提醒人家把古玩直接送到京都老婆那边？”
“唐巧收鉴定费名正言顺啊，其中的把戏谁不明白？不愿戳穿而已。”
晟下结论道：“古玩是他的爱好，也是软肋。”
樊红雨白了他一眼：“该不会为徐璃跟他决斗吧？”
原来她也知道沈直华是徐璃的初恋情人。
“我走了，拜拜！”晟无言以对，匆匆辞别。
到京都几个部委司处转了一圈，按事先制定的策略晟不作过多努力，也不扯后腿，详细介绍完情况恳请“酌情考虑”。
那就是不着急的意思了，司长处长们心领神会。
民政部离京都师范大只有两条街距离，晟一时起了兴头步行过去找燕慎喝酒，燕慎车子已开到四五里之外，赶紧掉头来到大对面的酒馆。
燕慎经常在这家吃，存有几瓶好酒，随便拿了瓶十年茅台两人对半分。
先谈姜姝的近况，这是晟特意找燕慎聊天的最直接原因。
燕慎欧洲顶尖专家组制定的康复案包括体能训练、心灵陶冶和意志巩固，有针对性地进行治疗，每天安排包括：
起床后喝一杯蜂蜜水，晨跑半时，早餐热量低于3大卡
上午赏鉴油画、雕像和手工艺品，写5字感想，午餐为8大卡热量的食物
中午在沙滩上散步半时
下午做手工陶瓷、写生，傍晚爬山三公里往返
晚餐是一杯柠檬茶，半根香蕉和半个香橙，晚上接受仪器刺激性康复治疗，最终在舒坦的按摩中沉沉入睡。
听到这里，晟质疑道：“好像很简单吧？感觉一年上百万有点不值得，就这些项目放在香山疗养院都能做，没准质量更好。”
燕慎与他碰了下杯，笑道：“刚开始我也这么想，专门飞过去陪了两天，然后才知道核心不在于案身，而是第一生产力人！每天从起床起就有专人陪同，她喝水人家也喝水，她吃饭人家也吃饭，直到晚上睡觉程护理”
“护理嘛”晟不以为然。
“人家可不是单单陪吃陪跑陪玩的护理，而是拿到欧洲高级证书的心理师，她的每句话、每个问题都经过心设计，能达到康复治愈目的，这一点试问国内几个人能做到？”
“噢”
“姜姝提的最多的就是你，”燕慎脸上充满玩味，“觉得你在银山那几年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四位长辈逼得让她窒息，心理状态来差导致崩溃”
“唉，是我不好，在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缺乏警觉！”晟懊恼道。
“别你，她回京都做该死的手术，见面时我又何尝注意到？”燕慎叹息道，“抑郁症都是这样，出事后才发觉平时处处有征兆，可尽是没用的马后炮不提了，现在家只希望花三五年时间彻底根治，回国健康正常地生活，其它什么都不想了。”
晟听得出燕慎话中的意思。三至五年，作为官场来最黄金时段正好过去，即便身心投入工作恐怕都无济于事，副省级那半步八成迈不上去了。
“远离官场也好，象燕兄这样教教书、泡泡女生不也很写意嘛。”晟笑道。
燕慎扶扶眼镜，笑道：“现在的女生可不好泡，动辄来个录音笔、针孔摄像，除非给她所有科目直接打，否则闹你个声名狼藉。这两年咱师范大已有三位教授栽到女生手下了，上周又有男生举报女教授性骚扰，唉，世道乱了，乱了。”
“其实不乱，只是原先藏在水下的西浮出水面而已，”晟道，“想当年我们读大时，女生被教授拍下后背、摸下胳臂简直家常便饭，要放到现在都是问题，可见校园的定义来严厉，来规范，是好事。”
“好与坏都是相对的，比如我鼓励生的时候也习惯拍拍肩什么，现在先愣一下，区别面前站的是男生还是女生，很别扭。”燕慎摇头叹道。
“规范校园行为嘛，官场在这面很注意，除非集体见面时一一握手，一般不会主动跟年轻漂亮的女性握手，避免嫌疑宴会上不强迫女性喝酒也属于官场礼仪，大家都谨慎一点有好处。”
“校园哪有官场那样等级森严？拍拍打打很正常，反之倒让人奇怪了。”
“看来触动了燕兄的既得利益，有抵触情绪啊，”晟笑着一转话题，“对了，伯父执掌外事委感觉如何？”
燕慎知道对所“感觉”的含意，斟酌良久道：
“某种失落和边缘在所难免，重大活动合影站位也觉得不自然，但总体还好，从去年起家父已逐步调整心态，毕竟还在第一线。外事活动很多，几个月下来颇为吃力，大概你岳父和吴曦也深有同感吧？从这个意义讲急流勇退是应该的，力够不上了，自己累，还挡着底下人的上升通道。”
晟很意外：“照这个意思，伯父打算过阵子主动退？”
“看情况吧，来最高层拿他当挡箭牌，意在保护你岳父和吴曦留任的他要是退了，他俩咋办？”
“原来是这样”晟长长沉思。
来想通过燕慎打听关于最高层安排詹印的内幕，从燕首长的心态分析可能主动回避最敏感的人事任免。
然而燕慎却主动挑起话题：“詹印的事家父听某位领导提过，主要有三层意思。一是长期把他放在秦川不合理，干部交流应该跨省二是大家都詹印能干，抓经济到底行不行？三是当了六年市委书记，提个副省级也是应该的。”
“我的理解是，那份内参发挥了重要作用？”
“没内参最高层就不知道？”燕慎笑道，“原来所有人都装糊涂，内参的作用是让所有人都装不下去，必须面对现实。”
“从这一点来看，京都更倾向沈直华、陈皎还有低调升官的新生代子弟。”
看到这句话，燕慎突然起身打开包厢门，四下看了下将门反锁，又关好窗户，表情严肃地：
“有几句话可能老弟不爱听，风闻而已，想不想知道？”
晟的心怦怦直跳，强笑道：“燕兄都快出口了，岂能咽回去？”
“今上”燕慎指指头顶，“好像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吴郁明和詹印！”
“咚！”
胸口仿佛遭到重锤，霎时呼吸急促，空气变得火辣辣每吸口气都觉得艰难，勉强控制住情绪，晟问：“怎么看出来的？”
“微表情、语气等等，宋老爷子去世后老弟在京都四处奔走当时傅首长想动手予以惩戒，他有些犹豫，迟迟拿不定主意，然后陈首长和家父态度坚决地反对，便不了了之”
原来当时真的是在走钢丝啊！
晟吓出一身冷汗，连忙问：“骆常委呢，那次没趁机落井下石？”
“都知道他对你的敌意，压根不需要问！家父印象最深的是他讲了四个字，以后再，老弟，他不会随随便便这么讲！”
“还有呢？”听到这里晟已是遍体生寒，两条腿沉甸甸动弹不得。
“吴老爷子去世时傅首长实际已不过问具体事务，大主意都由他拿，当时定的基调是再有类似行径当即拿下，理由事后编，为大换届顺利进行大家都能理解，所以老弟啊老弟，听到这里我真是骨子里生出惧意，着实为你捏把汗呢。”
气氛凝重如酷寒严冬却萧落地下着冷雨，凉气直沁到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