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密会臻臻(第1/1页)官场先锋

    晟的话得很重,明显与他的身份不相符。

    在县常委会上,通常只有曾卫华能用这种告诫的口吻话。今天晟不仅公然了,且针对性很强,大家都知道并非挑战曾卫华的权威,而是给蒋树川难堪!

    官场斗争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是老百姓想象的血肉横飞,剔刀见骨,如于铁涯和蒋树川联手调查程庚明,其实反显得简单粗暴,缺乏艺术性。真正的官场斗争应该在和风细雨、谈笑风生中进行,既展示己实力,又令对有苦不出。

    一年前蒋树川空降黄海,摆出不偏不倚、不渗和地具体事务的姿态,获得几势力尊重,彼此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相处。但程庚明受贿事件透露蒋树川已跟于铁涯坐到同一条船上,晟不可能忍气吞声,要强力反击让蒋树川体会到跟自己作对的苦涩!

    晟话音刚落,庄彬紧接着:“关于县府大院包干区的问题,我已经多次在常委会上提过,今天再一次。各人自扫门前雪是最基的素质,跟党员干部觉悟没关系,可即使这样,就是有人做不到。蒋书记,纪委的卫生包干区有多少天没有动过扫帚了?纪委干部忙,难道其它部委办局都在吃闲饭?都在同一个院里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老盯在后面催促总不大好,但领导干部要做出表率作用啊。”

    蒋树川腹背受敌,脸上肌肉直抖,坐在那儿不吱声。

    于铁涯欲帮他缓颊,一时想不出理由。郑冲张嘴刚了个“我”字,庄彬抢先道:

    “经济开发区卫生也是老大难问题,郑常委觉得呢?”

    郑冲一下子泄气,道:“我会尽快部署到位。”

    缺少邱海波真是一大损失,于铁涯暗想。眼下十一名常委,晟、庄彬、房朝阳和齐志建是同一阵营他、郑冲、付连天,以及勉强也算一个的蒋树川是一派侯宫升、戴部长飘忽不定,哪边势力大便往哪边倒曾卫华则乐得坐山观虎斗,对县委书记来,如果常委班子一团和气反而值得警惕。

    常委会后第二天,财政局退回几十张纪委办公室报销的餐饮发票,有的章印不清,有的不是正规发票,有的超过接待标准。纪委那边知道都是蒋树川惹的麻烦,加之两台立式空调迟迟没到位,开会都得借用其它单位会议室,按惯例要提拔的干部名单也搁在组织部,怨言四起,负面情绪甚至带到纪委党组会。

    相比针对蒋树川的凌厉攻势,正府内部还象以往那样平静和谐,例行召开的县长办公会上晟保持谦和谨慎的风格,绝少动辄否决于铁涯的提案,即使有反对意见也以协商的口吻。庄彬虽从来不把于铁涯放在眼里,常委会上经常公开对呛,但对事不对人,坐在一起讨论工作还是认真细致,话也没有平时的火药味。

    反常的情况反而引起于铁涯不安。

    以晟四处围剿蒋树川的力度来看,此次对于调查程庚明,晟应该相当恼火,决心让蒋树川吃点苦头以免后面再玩花样。可对事情的始作佣者,晟却轻轻放过,连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晟可不是宽宏大量、心胸宽广不计仇的人,唯一解释是正在酝酿更大更深的阴谋。

    于铁涯坐在办公室苦思冥想,从日常言行到分管工作通通在心里过滤了一遍,不禁哑然失笑。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明明没做什么错事,何必怕成这样?晟强煞了毕竟只是屈于自己之下的副县长,单凭这一点就足以控制大局。

    周五上午,樊红雨回到黄海,不是正式上班,而是找曾卫华续假。来以宋樊两家的身份背景一个电话便可解决,她觉得还是亲自过来比较好,当然暗地里存了个私心:把儿子带给晟抱一抱。

    密会的地点选择在黄海老城区胡同里一家茶座,车子开不进,须步行两百多米才能抵达。樊红雨此行带有两名保姆和两名警卫员,保姆是宋家的,警卫员是樊老爷子坚持为她配备。来茶座时她把保姆留在宿舍,两名警卫员则安插在巷子暗处,发现情况及时通报。

    晟提前三个多时到茶座,好容易等来樊红雨推门而入,激动地上前一把抱过儿子,搂了又搂,亲了又亲。要血脉相连这个字真有几分道理,孩子虽才几个月,处于懵懂无知状态,却不抗拒陌生人搂抱,不哭不闹,相反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朝晟看,目光中充满好奇和探寻。

    “名叫什么?”

    “臻臻。”

    晟双手将儿子高举过头转了一圈,欢呼道:“臻臻”

    孩子乐得格格直笑。

    樊红雨倚在桌边双手抱臂,含笑看着真正的父子间嘻乐。生养孩子后她反比以前瘦了些,却平添几分丰腴甜美的少妇韵味,高耸的胸部,柔韧的腰肢,结实的臀部,宛如沉睡千年时刻爆发的火山。

    晟盯着她打量片刻,心头一热,忍不住靠了过去。樊红雨面色一冷,连退几步,摇摇手道:

    “不行。”

    “为啥?怕孩子看到后乱?”他调侃道。

    她还是摇手,隔了半晌道:“上次在梧湘的感觉……太美了,留着记忆最好,我怕跟你接触陷得深,最终象吸毒一样戒不掉……你有足够多的女人,无所谓少我一个,但我……或许会飞蛾扑火,所以为了你我,为了宋家,还是保持距离吧。”

    晟沉默了,不停地吻臻臻的额头,臻臻“咿呀呀”似乎想话,白嫩的手在他脸上划来划去。

    她继续:“宋仁槿没脸问臻臻父亲是谁,不过有了儿子掩护他更肆无忌惮,好几次竟然把朋友带到家里,唉,我怕纸包不住火,这种敏感禁忌的丑闻早晚会传出去,到时他的政治生命固然完结,宋家将遭到沉重打击,甚至波及我们樊家。而臻臻的身世有可能成为各瞩目的焦点……”

    晟最烦樊红雨等红色贵族子弟凡事把家族放在首位的思维式,反感地:“你怕了么?那就把臻臻给我,我自有办法将他抚养成才!”

    “唉,你当然不能理解,”樊红雨幽幽道,“于家、白家、宋家、樊家,这些京都家族当下正面临不进则退,随时有可能分崩离析的局面,一旦在政治上失势,紧跟而来的便是庞大利益体被拆解、瓜分,以及经济面的清算,即使不会株连九族,起码十年之内要打压得抬不起头……”

    “你打算怎么办?宋仁槿肯定是狗改不了吃屎。”

    “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多地跟他在各种场合秀恩爱,”她蹙眉道,“回到家各睡各的房间,他暗中跟朋友勾搭,我专心陪臻臻,这些情况宋家都晓得,睁只眼闭只眼而已,或许他们心怀侥幸,认为宋仁槿为了延续家族香火勉为其难跟我……目前为止无人怀疑,因此我更要千百计淡化你我之间的关系……”

    晟终于听出她的意图,失声道:“哦,你准备离开黄海?”

    “不然呢?这种事只能瞒过一时,时间长了难免露马脚。”

    想到白翎的疑惑,爱妮娅的质问,晟不由点头道:“有道理,只是……以后我再也看不到臻臻了,对吗?”

    这时臻臻双手捏住他的嘴格格直笑,晟心一酸,竟有要流泪的感觉。

    樊红雨似笑非笑:“挪个地谁还认识你大县长?我不会走远,还在双江省混。”

    晟恍然大悟,笑得合不拢嘴:“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咬着嘴唇,“你可提醒你,以后即使见面只能和臻臻亲热,不准碰我……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已成过去式,明白吗?”

    “唉,又来了。”晟气沮道。

    周五下午曾卫华又找晟单独谈话,提出把范晓灵调到教育局任局长,县委办李副主任到景区管委会任副主任,提个正科级。晟心知曾卫华开始往景区管委会渗沙子,并不介意,因为众所周知范晓灵是原纪委书记凡镇宇的远房表妹,虽到了管委会才一路升迁,并非严格意义上晟的心腹,当然没人知道两人在霄龙雪山顶峰发生的一幕。

    把亲信分散到各处,正好符合晟近期规划,对范晓灵而言调到教育局任局长,一面实现个人仕途突破,首次主持工作,另一面也是洗白,让外界忘掉晟,忘掉景区管委会。

    徐靖遥在县招待所、叶韵在海陵,均经营得有声有色,生意持续火爆,酒店管理进入常态化后,叶韵悄悄撤出冬诚大酒店,又悄悄把海陵转给徐靖遥,按晟的指示面撤出黄海。

    “接下来干什么?总不能成天躲在家里数钱玩吧?”叶韵打电话问。

    晟沉吟片刻:“目前情势看恐怕先得在家数钱玩一段时间,等我有了新部署再通知你。”

    她不满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淡淡道,“反正你手里有了足够资,也可以随便玩,我不会干涉。”

    “不不不,我听你的。”叶韵笑眯眯,一付跟定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