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姓氏问题(第1/1页)官场先锋
此人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鼻子、嘴却与赵尧尧神似,目光威严而充满震慑力!
这就是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位政治局委员、执掌中宣部的于云复!瞬间晟才明白为何有一级警戒。
赵母在旁边轻声道:“这是尧尧她爸,这是晟……”
赵尧尧也震惊得不知所措,怔了好一会儿才蚊子叫似的道:“爸”
晟也跟着她叫声“爸”,于云复淡淡瞥他一眼,主动伸手与他握了握,然后踱到病床前,轻抚赵尧尧的头,道:
“辛苦了。”
从记事起父亲极少有如此亲近的动作,霎时赵尧尧眼眶湿润,鼻子微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强忍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于云复又转到童床边,俯身默默打量刚出世才几个时的外孙,表情错综复杂,良久问:“名叫什么?”
“贝。”晟站在他身后答道。
于云复眉毛不为人察觉地皱了下,以他的情报能力自然知道白老爷子的外孙叫宝,无疑晟给两个儿子排了序。
“大名呢?”
“……还没想好……”晟心里腾起不祥之兆。
于云复没什么,又低头看了会儿贝,还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然后回到病床边,道:“注意保养身体,”再转向晟道,“马上换病房,留两个人负责安,出院时撤回,就这样吧。”
他再度与晟握了下手,冲赵尧尧点点头便快步离去。赵母紧紧跟随在身后,一句话也没。
他们离开后过了十多分钟才撤防,由于所有人包括医生、护士都被要求原地不动,没人知道于云复一行到底进了哪个病房,看望谁。夜里十一点多钟,妇幼保健院临时腾出条件最好、位置隐蔽的病房,悄悄将赵尧尧母子搬过去,随后两名平头、神情严肃、目光锐利而冷静的年轻人突然出现,一个坐在病房门口,一个倚在不远处的窗边,每两时换下位置,直到天亮。
晟过意不去,期间送饮料、送水果、送饼干等零食,一概婉拒,也不跟他交流。早上七点多钟其中一位消失,可能休息去了,中午换班。一天一夜后晟看出来了,他们是保持夜间两人值班,白天一人。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多钟,白翎突然来了她特意选在没有客人、家人也应该回去休息,病房里只剩晟一家三口的时候点。
刚拐弯进走廊,两名年轻人便警觉起来,并排挡住她的去路,沉声道:
“你是谁?来干什么?”
白翎没好气道:“看望孩子。”
“请出示身份证。”
她火爆脾气这就上来了,伸手一推,喝道:“让开!”
两人见她硬闯,一个到怀里掏家伙,一个猛扣她手腕!
“来得好!”
白翎退了半步准备大施拳脚,幸亏晟听到动静及时出来,客气地:“我的朋友,请放她进来。”
两人这才退后几步,目光灼灼注视她。她轻轻一笑,欣赏地瞅他们两眼,问:
“哪个部队的?”
两人嘴抿得紧紧,一言不发。
“阵势蛮大,从哪儿找来的?”进了病房白翎问。
赵尧尧白天麻药劲过去,伤口开始有痛感,加之探望客人源源不绝病房人来人往,整整一天没休息,这会儿睡得很沉。
晟示意轻声,然后呶呶嘴,白翎明白了,怪不得这么厉害,八成中央警卫团的!
看着沉睡中的贝,再看看赵尧尧,白翎嘴角呈现揶喻的笑容,冲他竖竖大拇指。晟知她的意思,尴尬地转开目光。
过了会儿赵尧尧突然醒来,见到白翎不由一呆,这是婚礼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生性冷淡,根没话可,只淡淡打了声招呼。
白翎知她的性子,也不介意,仔细询问生产前后一些细节,突然凑到赵尧尧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赵尧尧听神情不自在,竟有些忸怩。完后白翎古怪一笑,告辞而去。晟不便多送,只到走廊就止步。
回到病房问白翎刚才的话,赵尧尧羞涩地摇头,半个字都不肯透露。晟情知内容必定与床第有关,以赵尧尧的保守和拘谨单听就不好意思,别提转述了。当下恨得牙痒痒,暗想好你个白翎,想把单纯懵懂的赵尧尧拖下水是不是?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三天下午赵尧尧接到赵母的电话,不知赵母了些什么,时间很长,赵尧尧听脸色难看,从头到尾只了一句:
“大概不可能。”
然后便挂断电话。
“怎么了?”晟关切地问。
赵尧尧只是摇头,生了好半天闷气,在晟一再追问下才明始末。原来赵母跟她商量贝的名字!
赵母的意思是于老爷子三个儿子,于秋荻和于道明都生的儿子,而且眼下都抱了孙子唯有于云复地位最高,却生了个女儿,面临无人接班的窘境。她建议贝跟着爷爷姓于,一来正式纳入于氏家族,二来对贝将来发展有莫大好处。
当然其中的意义,赵母翻来覆去了很多,最重要的是:
这也是于云复的意思!
赵尧尧生气的是,自己跟着母亲姓赵,现在生了个儿子,于家就主动示好,这不是明摆着重男轻女吗?再者,她很想贝姓,代表真正意义上晟的儿子,否则跟白翎有何区别?
听到这里晟也很郁闷。
除了公开的两个儿子,还有樊红雨肚子里的将来肯定姓宋,三个儿子都不姓,莫非命中注定?
但他考虑问题的角度与赵尧尧不同。
儿子跟谁姓,其实他真的无所谓,否则当初也不会轻易答应宝姓白。是自己的骨血,永远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起个外国名字,将来见了他还得乖乖叫“爸爸”,因此姓氏不是问题。
撇开个人感情和好恶,就必须权衡贝姓不姓于的利弊。
拒绝于云复建议,一时半会儿不见得有坏处。以于云复的胸襟和深沉,若非深仇大恨不会动辄向亲人下狠手,顶多不待见自己罢了。
同意会怎样?好处似乎太多了,从医疗到教育,从前途到人生,能写满满两页纸……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犹豫的?
大概池宗会很生气。对这桩婚事,他来就非常勉强,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如今孙子跟人家姓,更要火冒三丈,也认为儿子无能懦弱,靠攀着大树升官发财。
那么,这个过程中晟有没有虑及仕途的成分?
若没有,恐怕太虚伪但仕途问题并非影响他决定的主要因素。从大生村官到常务副县长,有运气,有赵尧尧或白翎相助,更主要是他自身努力,相反于家通过双规给他重重一击,差点给他的仕途画上休止符。
不过在常务副县长位置上,晟深切感受到往上走需要借助外力,单凭理想和热血,苦干加意志根行不通,必须巧妙利用人脉资源在错综复杂的官场争斗中生存、发展。
白家是暗力,于家则是明力,有两股势力支持,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见晟迟迟不话,赵尧尧担心道:“你生气了?放心,我已明确回绝,她知道我的脾气,不会再打电话的。”
晟起身踱了几个来回,缓缓道:“你爸妈的出发点固定不对,但实事求是分析,对贝未必不好。”
“啊!”她惊异地瞪圆双眼,“你……赞同贝姓……”
“有什么不可以?”他笑着反问。
“可……爸爸姓,妈妈姓赵,儿子却姓于,这……这象话吗?”赵尧尧憋了半天挤出条理由。
“贝是我俩的儿子,这一点不会因为姓氏而改变。”
她好奇地盯住他的脸,良久道:“你倒挺开明,来我以为你会大发雷霆……她的孩子姓白?”
晟苦笑地摇摇手,踱到窗台边,看着对面高耸林立的楼群,道:“秦始皇号称始皇帝,意在子孙千秋万代为皇,结果在儿子手里就亡了国朱元璋为稳固明朝江山杀了那么多功臣良将,等到朱棣起兵造反,满朝竟挑不到能统领十万大军以上的帅才……君王如此,我们这些老百姓还计较什么传宗接代?做自己想做的事,为后人提供尽可能优裕的生活,有这两点足矣。”
听了这番话,赵尧尧长时间沉默,正当他以为她被服时,却听她:
“没关系,等到明年或后年我跑到香港再生一个,肯定跟你姓。”
“咳咳咳……”
晟没料到她冒出这个念头,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捂着胸口咳了好半天。
男人女人的思维差异竟如此悬殊。
当晚赵尧尧与赵母通电话,表示同意贝姓于。那边自然欣喜若狂,第五天上午赵母从京都赶来,郑重其事给贝戴上纯金打制的长命锁,中间有个龙飞凤舞的“于”字,是于老爷子亲笔所书。
下午于渝琴和闻洛来到医院代表于老爷子看望赵尧尧母子,这也是计划好的环节:同意姓于,于老爷子就派人探视否则免谈。
这就是于家一贯现实而功利的行事风格,有时令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