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辗转反侧(第1/1页)官场先锋

    明天下午到底坐谁的车回黄海,是个问题。白翎是原则问题,赵尧尧为此又是电话又是短信,实质都表明对此事看得很重。

    白了,两个女孩都认为晟选择坐谁的车,就是选择谁,事情已上纲上线到这个程度!

    可以想象如果晟上其中一辆车,那么另一个女孩孤零零开车回黄海时,路上会如何失望甚至悲伤,何况她们俩来就互存敌意!

    怎么办?要么干脆一辆车都不搭,自己乘大巴回黄海。可是象这样的摊牌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要面对,到底如何处理?

    从内心深处讲,要真让晟选择,他将会选

    周容!

    他喜欢那个没心没肝,嘻嘻哈哈,娇柔却不做作的女孩,喜欢她撒娇的样子,喜欢她开朗大笑的样子,喜欢她刁蛮生气的样子,虽然最终她做出令他伤心的决择,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她,他的初恋,他的青涩回忆。

    毕业离别时,晟已经意识到一个问题:恋爱以及婚姻还是门当户对最好!如果周容与他一样出身普通家庭,毕业后在哪里工作根不是问题,只要两人在一起,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偏偏她父亲是厅级干部,矛盾便不可避免地产生。

    而赵尧尧和白翎明显是同类人,深厚的背景,殷实的家境,更令人困扰的是捉摸不透,都不是晟理想中标准妻子的形象。

    然而他真的很享受和赵尧尧在一起时的静谧和温馨,而白翎的快人快语、让人错愕的率真同样使他放松。他不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也不想考虑与两个女孩的结局,只觉得既然未来有无数种可能,那就自自然然走下来,何必想得太远?

    可是坐哪辆车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一想到丰田和吉普同时堵在医院门口的场面,他头皮发麻。

    何况他了解白翎,她是翻脸就翻脸,把她弄毛了真会出手,一个背摔,然后扛在肩上就走!

    怎么办?怎么办?

    整整一夜晟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饶他机智百出却想不到两其美的对策。

    凌晨五点多钟,晟才迷迷糊糊入睡,手机突然响起,一看又是“未知”,连忙接通,就听到白翎冷冷的声音:

    “你下午坐她的车!案子有新突破必须立即回黄海,祝你们一路顺风!”风字没完就挂掉了,可见心情之差。而“一路顺风”四个字想必也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想必心里却希望赵尧尧的车子抛锚,最好多出故障。

    晟堵在嗓子眼的石头终于落到心里,长长松了口气,立即香甜无比地睡着了。

    华上午值班,肖兰和任树红早早来到病房。晟虽然私底下讨厌任树红的世俗和势利,但不得不承认她很孝敬父亲,哪怕做表面章,能到这个程度也不容易。遂打起神跟她聊了会儿,肖兰又絮絮叨叨要儿子早点把对象定下来,别满园里挑花挑花了眼。任树红打趣晟的难题是出色的女孩子太多,没法确定。池宗躺在床上听了又不舒服,训斥找对象又不是找模特,漂亮、出色有屁用?归根究底要能一起过日子,明白吗?

    任树红听了吐吐舌头不吱声。

    晟知道军人出身的父亲思想极端保守正统,看不惯的事必定激烈反对,这也是他至今在单位只顶着正科级虚衔出不了头的原因。也不反驳,默默坐在病床边喝茶。

    肖兰看不下去,埋怨道:“你瞧瞧,晟难得从黄海回趟家,每次不是骂就是训,就不能点好话?”

    池宗:“子不教父之过,这些话除了我哪个人?我是怕晟在作风面犯错误!”

    “你还来劲,上次要不是晟的……”肖兰嗔怪地点了一下老伴的额头。

    池宗立即想到“赵姐”,自知没趣,干脆闭目养神。

    十点钟左右,赵尧尧突然打来电话:“我在急诊门口。”

    “啊!”

    晟急忙迎出去,暗想真是兵不厌诈,好十二点却又提前两个时。到了门口却见赵尧尧两手拎着几个礼盒,既然知道他父亲住院总不能不看望一下。晟暗想早上白挨骂了,下次还要重新接受教育。

    一进病房,晟怕父亲发作,抢先介绍道:“这位是赵姐,上次专程送我来医院的,今天特意来看望您。”

    他暗示池宗她就是救命恩人,别乱发火。

    池宗何尝听不出来,脸色顿时缓和,“喔”了一声。

    赵尧尧规规矩矩叫声“叔叔好”,又叫肖兰“阿姨好”,然后冲任树红笑了笑,把礼盒放到床边,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哎,这么客气干嘛?”池宗故意含糊其辞道,“上次的事还要谢谢你。”既能解读为开车送晟,也暗含腾病床、找葛主任深夜手术的意思。

    赵尧尧同样含糊其辞:“举手之劳,没什么。”

    肖兰和任树红暗暗对视一眼,均想这座冰山比上次融化了不少,居然如此客气有礼。晟却一阵感动,知道赵尧尧是为自己刻意改变,今天能做到这样,想必盘算了很久。

    寒暄后赵尧尧不露痕迹地冲他晃下手表,暗示早点回黄海。晟知她担心遇到白翎,不过父亲心脏基没事,周一葛主任还会亲自复诊,没必要让赵尧尧在这儿难受,遂赵姐要赶回黄海有事,自己就搭她的顺风车了。

    任树红很八卦地想知道“白姐”在哪儿,但始终没机会问出口。

    上车后驶离医院,赵尧尧好像松了口气,故意问:“咦,怎么没见她?失踪了吗?”

    晟如实相告:“专案组有急事,早上先回了。”

    “哼!”

    赵尧尧这才知道自己枉费那么多心机,原来对早就撤退!饶是她向来心止如水,不与人争,也气得皱起鼻子,好半天才:“如果她不提前走,你坐谁的车?”

    晟逗她:“你在电话里下午四点,她准备三点半过来呢。”

    赵尧尧顿时羞红了脸,讷讷不话,隔了会儿气愤愤:“你骗我,有件事我也不告诉你。”

    “什么事?”

    她装作专心开车的样子,不理他。晟一路上乱猜了半个时,最终她忍不住道:“猜离谱,告诉你吧,是关于昨天遇到的那几个人的身份。”

    “噢,原来你知道?”

    她摇摇头:“来只觉得有点象,昨晚无意中看新闻才认出其中一个……那个脸的,原来是发改委姜主任。”

    “啊!”晟又惊又喜,“发改委主任悄悄到海边调研,明设想中的沿海观光带项目有可能提上日程!”

    她瞟了他一眼,奇怪地:“我还以为……你更想知道年纪最长的那个人的身份。”

    “肯定是省领导啦,不过对我们来发改委主任更重要,手握项目审批大权,几十亿上百亿就在他一念间。”

    “感觉姜主任是持反对态度。”

    “能专程跑到海边身就是一种态度,我倒很乐观。”

    话间很快到了县城,与朱正阳联系车辆,不料几辆车都已经带镇领导们回了三滩镇,晟准备到车站找出租,赵尧尧却:

    “干脆送你回镇。”

    晟赶紧拒绝:“不行,你开这么久很疲劳,我也不放心你晚上一个人开车回城,还是叫出租便。”

    “晚上不回了,明天起早。”赵尧尧无所谓地,一打向盘拐向去三滩镇向的公路。

    由始至终她都没提与母亲见面的情况,想必很不愉快,晟知趣地没提。

    当晚赵尧尧还住在快捷酒店,晟还是陪她看电视。大概昨晚为坐车的问题发愁没睡好,晟看了会儿竟沉沉睡着了。

    一觉到早上还醒来,睁眼才发现坐在沙发椅里,空调打得很暖和,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赵尧尧则象猫似的蜷伏在床边,离他不足半米。听到动静她也醒过来,四目相对,都有些脸红,赶紧别开目光。

    她担心进城遇到上班早高峰,简单梳洗一番没吃早饭就出发。目送丰田车消失在视野外,晟心里难言滋味。

    背后突然传来朱正阳的声音:“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晟笑骂道:“朱大秀才大清早发什么酸,昨晚醋喝多了?”

    “非也非也,生触景生情也。”

    两人打趣了几句,朱正阳便介绍周末打听到的消息:韩书记虽然强势,却没能在黄海取得摧枯拉朽的胜利,强大而顽固的地势力依然占据主流,所以几个月来韩书记没有大张旗鼓搞人事调整,预计马上进入冬季,双将展开激烈交锋,争取在年初人代会前取得优势。

    “谁在台上我们都是干工作,无所谓。”晟。

    朱正阳警告道:“有所谓!在别人眼里你是韩书记的嫡系,想下船都不容易,一旦韩书记失势将殃及池鱼!”

    “唉,我只想埋头工作,可事实上起码一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斗里。”晟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