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1章 以短相挟(第1/1页)官场先锋
临走时晟特意关照监狱长要给予王国真特殊待遇,尊重和保护高级知识分子,特别是生活和习面,能满足的一定要满足,不要怕跟其他犯人比较。
监狱长一迭声答应,表示尽力做好相关工作。
回去途中晟沉着脸没话,车子开到珑黄街附近的大桥时突然叫停,然后下车扶着桥栏杆,抬眼满天繁星,河流上一艘艘游船都是欢声笑语,长长吁了口气,心中烦闷略有解除。
在三滩镇时,总是天真地以为官做得大有权力,能解决更多问题,为老百姓做更多实事,为地谋福利、促发展。
如今身居诗委书计大位,真正主政一,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诗委书计是一把手,但不是“土皇帝”,很多事不归他管不能随意发表意见,了也未必算
到诗委书计的层面,碰到的问题更复杂,涉及面更广,都是牵一发而动身的困难,与三滩镇的时候没法比
还有就是从晟内心来讲,虽然很想言出必践,但又很注意党内民主监督,没有约束的权力是可怕的,晟也担心自己犯错。
近段时间压在手里的事情都很麻烦,从内心讲巴不得尽快处理,但摆到台面还得循序渐进,要不然会出大问题。
可是,为什么绕来绕去总绕不开那道坎呢?
晟眺望两岸星星点点,渔歌唱晚,陷入久久沉思。背后吴和易容分倚在车子两边,彼此交换眼色,都感觉到这几天诗委书计心思重重。
蓦地河面上白光一闪,晟微微吃了一惊,再看原来是船头游客在拍照,过了会儿嘴角轻绽,似乎想通了某个环节,转身回去休息吧。
陪晟到诗委宿舍,易容独自到对面市府大院取车回家。
发动车子时心里生出些许感慨。
自打成为诗委书计秘书,象这样披星戴月下班已记不清第多少次了明早五点多钟就得起床,因为上午第一项活动八点就开始,他得提前到办公室做好相关衔接配套工作晚上到家也不可能立即休息,包里有两份讲话稿需要再推敲打磨。
领导的秘书有前途,话都是这么,当初自己也这么想,事实上跟着诗委书计后是享受到不可言的好处
原来是经贸委产业政策科副科长,没两个月就悄悄转为正科
平时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局长、主任、书计们,接到他的电话客气得象亲哥儿们,见了面满脸堆笑
以前难以解决、送礼无门的麻烦事,如今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办妥了还会涎着脸问“易秘书是否满意”
优惠券、购物卡、各种赠券礼券等等更是数不胜数,拉开抽屉随便抓一把到商场超市换个几大件s。
可要问易容有没有幸福感?回答是,真累!
不仅体力力上的疲惫,更是心累。
没完没了地操心,无休止的会议材料,各种令人头疼的细节和程序,每个点都要秘书亲自把关,出了岔子也是秘书的责任。
更关键的是,晟是位力充沛、责任心强、注重效率的领导。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般来市领导接见、听取单位部门汇报工作,半天三到四位差不多,晟却讲究简洁高效,往往一个上午见六七位,还能穿插出席会议做即兴讲话,并批阅厚厚一大叠件。
也就是易容的工作量是其他市领导秘书的三四倍甚至更多。
数量只是一面,质量更不能含糊。
晟的讲话稿非常讲究“干货”,那种官场套话、空话一律不准写在稿子里,用晟的话“我眼睛不眨能四五个时,尽是没用的”。
干货可不能随便乱编乱抄,要有切切实实的数据和理论支撑,那就必须不断地习了解新领域、新知识,秘书做到这个程度比读博士还艰难。
但跟在晟这样的领导后面,做什么都没脾气,为什么?晟不仅严格要求秘书,也严格要求自己。
只要不开会、不出席活动,晟雷打不动要花一个时研究国内外经济动态,特别是前沿经济和理论的探索,了解华尔街、伦敦、京等金融市场的热点,搜集各国正辅尤其欧美国家经济和金融政策。
所有市领导都由办公室订阅多达二三十种报刊、杂志,晟专门指示只保留人民日报、求是等寥寥几种,自己抄列了一份是财经杂志的清单。
在中国,做官的不能不懂经济!晟。
但佩服归佩服,在内心深处易容还是希望早日从秘书角色脱身,到基层谋个相对舒适的位置。
谁愿意做一辈子秘书啊?
想着乱七八糟的隐秘心事,开进区地下车库,停好车后熄火准备下车,陡地后勺一凉,有个冰冷坚硬的西顶在后面,紧接着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易秘书,别动,坐着好好会儿话,能做到吗?”
霎时易容如坠冰窖通体冰凉,因为紧张牙关格格直响,良久才平静下来,道
“你是谁?”
“最好不要知道这个答案,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你想干什么?”
“问得好!没事怎么可能找上堂堂诗委书计的大秘书呢?我这人有个脾气,要么不找上门,找到了就必须答应,不然可得闹生分。”
易容沉住气问“什么事?”
“哪些人通过你给诗委书计送过礼,提供人员名单,送的什么,具体时间,列成明细表格给我。”
“送的人很多,表格也有,纪委那边都备案了,所有西部原路退回,所以给你也没用。”
后面那人一滞,恼怒地用枪口顶顶他“我不信!哪有猫儿不吃腥,你不交可以,未必保得住你老婆孩子的命!”
易容耐心地“要这么证明你不了解书计,之前他经历两次双规都没查到任何经济问题,又是一个人从双江跨申到润泽,你想想能被恩惠打倒?回去跟你家老板,别在这面浪费时间了。”
那人冷笑“你怎么知道没用?送礼表格,还有近一个月诗委书计每天日程安排,我都要!”
“这些都属于内部机密”
“易秘书,四丰街徐家四合院来属于拆迁范围,你打了个电话改为整体迁移,事后徐家送了五万你笑纳了鲍云根在农村中工作二十多年,托人请你打招呼结果如愿调进县城,塞了两万块红包你又笑纳了还有”
易容听得汗涔涔,慌忙道“打住!打住!你你们处心积虑到底想干嘛?”
“都了不要知道答案,”那人笑得更阴险,“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即开车去办公室拿我要的西第二,一拍两散,我们走着瞧!”
“我”
刚才车子熄了火,没有空调车里又闷又热,易容身上下到处流汗,心烦意乱想了又想,感觉象在地狱门口徘徊。
那人慢悠悠又加了一句“正辅官员收贿两万就立案吧?你也不多,就三四十万的样子,已经够清廉了。”
“别了!”易容终于按捺不住,怒吼道,“我去!”
罢颤抖的手发动了车子
第二天上班,做贼心虚的易容都不敢直视晟,低着头话,走路也心翼翼唯恐踩了蚂蚁似的。
晟倒没注意,紧急召开常伟会讨论神砜集团的问题。
娄伯林首先通报道“早上接到的消息,在协调组和商会安排下,昨晚神砜集团代表与六名死者家属坐到一起谈了谈,初步达成两项共识,一是在调查结论出来前双低调、平和处理此事二是神砜集团负责前来交涉的死者家属吃住部费用此外润泽商会着人道主义神,自愿给六名死者家属各五万元慰问金。”
听到这里常伟们心知肚明,这是商会为息事宁人掏的“封口费”私底下可能还是神砜集团出的钱,但此时调查结论没出来,责任尚未界定,神砜集团不便给钱,否则在法律上站不住脚。
郑南通额头扎了一圈纱布,手臂也打了绷带,气愤愤“明知死者家属在大门外闹事,还召集两三千人开会,依我看就是成心激化矛盾,引起更恶劣的骚乱,对于这样居心叵测的无良企业要严惩重罚,搞得它倾家荡产对于企业负责人要采取断然措施予以刑拘,防止他们逍遥法外!”
段勤摇头反对,道“把人家管理层抓了,厂子关了,那些个失业人员再上街闹事咋办?以恶制恶恶性循环啊,依我看现阶段还是安抚为主,不能把事态扩大化。”
“事情得一桩桩做,当务之急是等调查结论界定责任,之后再考虑别的事,”闻子项道,“还不清楚谁是谁非就贸然关停企业,死者家属不就更有理由闹吗?”
“调查结论最快什么时候有?”施盛斌问。
车丛道“明天吧,神砜涉事产品送到申城检测中心去了,有人在那边盯着。”
见土常伟们众口一辞护短,郑南通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