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柒肆章 猜疑心(第1/1页)国子监绯闻录

    沈荔的手不停揉捏衣摆,神情很紧张,嚅嚅问:“爹爹希望我随大婶婶去?”

    沈二爷用铁锹扒松盆里炭灰,那火苗“孳孳”燃得更旺,听完这话,他摇头道:”你是我迄今唯一血脉,怎愿意过继给旁人,你母亲我也很欢喜,你们两个我此生皆无法割舍,自是希望彼此能和睦相处,宽容以待。“

    沈荔松口气儿,歪头看向父亲,他是个大官儿,相貌儒雅,浑身呈威凛之势,终日忙碌不见影儿,纵是进内宅一趟,也是为给老夫人请安。

    虽然她不爱多问从前过往,但有日在老夫人房中午睡时,仍意外听她们聊起梦笙亲娘抛夫弃女之事。

    大婶婶常夸她,同爹爹长得不像,倒跟梦笙亲娘一个模样,沈荔有种奇怪的感觉,恨屋及乌,父亲大抵是不欢喜她的罢。

    她不敢如沈雁那般恣然成性,便是父亲同她话,她也心翼翼地,怕惹他不快。

    可此时你听,他她是他的血脉,是欢喜她的,不愿把她给大婶婶去,只因无法割舍。

    她的心怦怦乱跳,眼眶发热,咬着牙也不顶用,泪水汪汪地流下来。

    沈二爷从袖笼里取出帕子,给她擦眼泪,一面温善低,别哭了,不然同你母亲一样,都成红眼睛兔子。

    她乖顺的”嗯“了,又扯扯父亲的衣袖:”我不随大婶婶去,母亲待我好,我也欢喜她。“

    ”好!“沈二爷微笑颌首,看她的眸瞳,被炭火映的熠熠明亮。

    这样的父亲温善又亲近,沈荔就想多和他话儿,直听得红锦帐子里有窸窣声,这才起身告辞不提。

    一忽儿黑夜,一忽儿白日又至。

    田姜从沈二爷的臂弯中醒来,睡眼惺松,看他的神情懵懂了好会儿。

    “傻了?自己夫君都认不得?”沈二爷用下颌上发青的胡茬,扎她白皙的脸颊,顿时泛起淡淡的红。

    痒痒刺刺的感觉,田姜弓起身欲往后缩,却被他有力的揽紧肩头,只得伸出纤细指儿,摩挲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语气懒懒地:“是甚麽时辰了?二爷怎还在呢?”她看到窗户纸已发清,能听到院里丫头拿着条帚洒扫声。

    “今是沐休的日子,索性陪你一道睡懒觉。”沈二爷被田姜摩挲的很舒服,忍不住俯首含她的指尖。

    这话的有歧义,田姜抽回手指不能受:“我平日里很早起的,不是懒婆娘。”

    沈二爷听得笑起来,看她发髻软散,粉腮含润,嘴角轻撇,忒是可爱,引得腹下欲念横生,忍不住翻覆至她上面。

    “卿卿可有想我“他呼出的气息潮潮热热,嗓音一瞬如火灼过般的喑哑,听得田姜身子轻颤。

    二爷的衣襟早就开了,露出壮的胸膛,再往下腰腹又悍又实,荼白里裤没有系带,松松落落的,无意间窥到那里一大片儿沉黑茂密的森林。

    未嫁宿在梁国公府时,因是武将世家,男人粗犷不羁,那些夫人媳妇们,私下言语并不忌讳,听她们,男人那里愈郁葱暗浓,愈能让女子快乐的淌泪儿。

    她性子娇矜可不敢多看。

    忽想起甚麽,连忙紧张的去攥紧自己胸前襟子,不肯让他扯开来,只结结巴巴道:“二爷,我葵水还未完哩,怕是不能伺候您。”

    沈二爷骤然止了动作,她暗自吁口气,抬眼却见他唇角笑容凝顿,神情变得高深莫测。

    田姜心一紧,未待话,胳臂已被他握住并俯身细看,原来腕处有一圈明显的青紫。

    沈二爷去捋起她另只胳臂的袖子,亦是青紫斑斑。

    眼中如火欲念瞬间冰封,他默了默,不容拒绝地拨开田姜掩在胸前的手指,衣襟被挑开,致的锁骨下,起伏的胸脯上,竟也零星有红紫的牙痕。

    沈二爷的心倏得坠入谷底。

    他用指腹去抚锁骨处痕迹,冷着声问:”是秦砚昭逼迫的麽?“

    与田姜再见后,她是否被欺负了他一字未问,便是真的,这也不是她的错,只会让他更怜她,更想要秦砚昭的命。

    田姜觉得喉咙干干地,又是窘涩又是耻辱,还有些焦惶,怕沈二爷嫌弃她不干净了。

    忍不住去抓沈二爷的胳臂:“二爷,你听我“

    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沈泽棠熟练地解脱她腰间汗巾子,将绸裤褪下,再掰开她滑嫩的腿儿。

    稍顷目光难辨地看向田姜,她那里很干净,并无葵水的影子。

    沈二爷蓦然想起秦砚昭那席话来。

    田姜原就对秦砚昭一往情深,难道他俩这几日已重修旧好?

    若不是,她为何骗自己来了葵水?

    开始厌恶他的触碰了?要为秦砚昭守身如玉?

    沈二爷眼眸变得犀利又尖锐,这几处牙印是欢爱的痕迹罢他还以为实在是自以为是。

    果断的翻身下榻,开始利落地穿衣,田姜围着锦褥慢慢坐起来,她抿紧嘴唇儿:”二爷,我们好好会话罢!”

    ”你为何骗我来了葵水?“沈二爷停下手中动作,等待田姜的解释,她甚麽他就信甚麽。

    田姜不知该怎麽回答,难道秦砚昭命婆子给她验身,并弄伤了她?

    沈二爷必定是想杀秦砚昭的心都有他那麽疼惜她!

    可他如今朝堂不利,腹背受敌,她不想二爷因她平白生出祸端来。

    遂软着声道:“不曾瞒骗,前两日葵水是来过再者劫后余生心绪难静,二爷请耐心等我几日!“

    这个理由实在难服他!

    沈二爷看着田姜嘲讽地笑了笑,并不言语,极快地套上莺背色团花直裰。

    他现在思绪很乱,得一个人去静一静。

    翠香及采蓉端了铜盆子热水进来,沈二爷神色冷漠的径自掀帘离开。

    她二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妄加猜测,枯等了半晌,才见田姜趿鞋下地,除眼眶微有些肿外,倒显得很平静。

    洗漱及用过饭后,沈二爷一直没有回来。

    田姜坐在火盆边,看了会书又抚了会琴,心情烦躁依旧难解,索性拿过针线笸箩,要替沈二爷缝件棉袍子的,现开始动手,等隆冬梅开时,他恰好就可以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