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玩的开心(第1/1页)长宁帝军

    薛城这个人,能在京畿道甲子营将军的位子上坐那么久,而且还是陛下从西蜀道云霄城来到长安之后才调任到了甲子营,其实足可见陛下当初对他的信任。

    然而就像叶流云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绝对的事。

    不管是官场还是职场,不管是民间还是庙堂,都没有那么多绝对的事。

    薛城当初被陛下从别的地调到京畿道任将军之前,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一个只有四品军职的人,一跃成为甲子营从二品将军,这是他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

    然而在陛下初到长安的那个时期,对于很多人来,奇迹就在眼前,没准落在谁身上。

    陛下要动刀,当时的十九卫战兵将军都要动,第一个动的必然就是甲子营,薛城无根无基才是陛下看中的,到甲子营的第一天薛城就砍了两个对他不敬的人,甲子营中几位将军想设计杀了他,结果没两天陛下带着禁军到了京畿道给薛城撑腰,当着所有人的面陛下,如果薛城不明不白的死了,甲子营里的人他会一个一个的一查到底。

    自此之后,薛城在甲子营站稳脚跟,两年之内协助陛下把甲子营里掌兵的将军都换了,可凡事皆有利弊,薛城牢牢的抓住了甲子营帮助陛下在长安稳住朝局,过了几年之后,参奏薛城的奏折雪片一样多,他跋扈的,他刚愎自用的,他不顾军纪军法的。

    原陛下是打算把他调任到边军去,在边军干几年之后提拔起来,就算不能接任大将军,也能调回内阁位次辅。

    正因为参奏的人太多而且确实查实了不少事,所以陛下就没有动他,一直让他留任甲子营将军。

    弊端就在于此,他在甲子营的时间太久,掌控太严,虽然现在澹台草野接任甲子营将军,甲子营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然而谁敢保证薛城没有藏起来什么?

    安城县。

    薛城沉默了一会儿后道:“穷奇,你尽快赶回去查清楚被杀的人是不是城县百办营,如果是的话,把咱们下手的人也除掉,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他完之后又摇头:“算了,咱们的人不要动,一动反而容易暴露,我们的人再暴露出来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我这个人,一辈子最信奉的两个字就是恩义,当年”

    他看了看那两个年轻人:“当年陛下要查我,是皇后提前派人通知,我才能把那些事都摆平,韩唤枝带着廷尉府的人来,查来查去,查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没有皇后救我,当年我就会被陛下满门抄斩。”

    完这句话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皇后娘娘临终之前还派人给我送来一封亲笔信,是托孤”

    穷奇和白泽俯身道:“将军想做什么,我们就陪着将军做什么,将军最讲恩义,而没有将军就没有我们,所以将军只管下令,我们必然力以赴。”

    “这就是我为难的地。”

    薛城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道:“皇后待我有恩,陛下待我的恩义也重,当年我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人,是陛下对我信任,把我调到京畿道任职,陛下还亲来甲子营为我撑腰,没有陛下的赏识重用也就没有我薛城的后来。”

    他再次叹息一声:“一边是恩义,一边也是恩义。”

    许久之后,薛城起身:“看起来同

    存会内部出了问题,我一直都信不过同存会那些人,一群乌合之众,要兵没兵要权没权,空有一些臭钱人却是一盘散沙能起什么作用,陛下分而化之他们一个都扛不住,这些人暗地里自己还在勾心斗角,指望着他们能成大事?”

    他语气严肃起来:“当初我就和太子殿下,不要太过信任同存会的人,他们可以背叛陛下也可以背叛太子殿下,而且他们根就不是一条心,现在看来有人已经偏向到陛下那边了。”

    “查。”

    薛城道:“陛下不是想查同存会吗?比陛下动作快一些,前些日子和我来往密切的是余家的人,先把他们都除掉,余公藏在什么地,给我翻出来。”

    “是!”

    穷奇和白泽同时俯身:“马上去办。”

    与此同时,京畿道的一条官道上,沈冷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余满楼赶着马车,鞭子摔的啪啪响,看起来比昨夜里轻松了不少,韩唤枝既然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尽力,他虽然不了解韩唤枝,但他确定韩唤枝这样的人不会言而无信。

    如果比姚美伦的人更早一些找到他父亲,余家虽然会出事,但父亲能保下来就已经足够了。

    “大将军。”

    “嗯?”

    “我这有一点点饿了呢。”

    “忍着。”

    余满楼撇嘴:“都大将军待手下士兵最好,从不会让手下士兵忍饥挨饿,更不会让手下士兵吃苦,难道我听到的传闻都是假的?”

    沈冷:“我算是明白昨天夜里你就从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兵了是为什么了。”

    余满楼:“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沈冷道:“我就不明白,你一个号称在你们当地称得上翘楚的花花公子,怎么会这么穷?”

    “我在当地花钱从来都不用我付账。”

    余满楼道:“你是真的不了解什么叫纨绔子弟啊。”

    沈冷想了想,自己还真是不了解。

    “我以前出门的时候,不管去哪儿都不用带钱,吃完了就走,自然会有管家去结账,去青楼也一样,管家到了月头也会去结账。”

    余满楼道:“所以我对钱其实没什么概念。”

    沈冷:“你们余家最大的生意是什么?”

    “在祖宅旧地,我们余家最大的生意是酒楼和赌场,在整个大宁来,余家最大的生意是马帮和镖局。”

    余满楼道:“平原运货,余家马帮最兴盛的时候,陆运生意有一成是我们家的,中原最大的镖局有七家,四家是我们家的。”

    大宁这么大,陆运生意有一成是他们家的,那已经是天数字。

    沈冷点了点头:“那我更不管你饭。”

    余满楼:“凭什么!”

    沈冷道:“前边就是易水县,易水县是京畿道陆运屯仓最大的市场,从大宁各地运往长安城的货物都要在易水县停一下,一是检查二是囤货,再赶路一个时辰就到了,忍忍,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余满楼叹了口气:“我觉得你是想黑我们家钱。”

    沈冷:“我出门之前是不是跟你过,我从不白占别人便宜?”

    余满楼点头:“过。”

    沈冷

    :“一般我都是占了又占,从不白占是真的,占不够也是真的。”

    他往后靠了靠:“到易水县再。”

    一个时辰之后余满楼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早饭吃的也不多,这已经下午过去一多半,实在饿的不行了,一进易水县的县城,余满楼就取出来一块铁牌挂在自己身上,回头看了沈冷一眼:“等着吧。”

    一刻之后,几个年轻汉子急匆匆的赶来,见到余满楼后先是看了看那腰间的牌子,然后同时俯身一拜:“公爷!”

    沈冷看着这架势一怔,起来还是第一次直观体验到这些大家族人有多大的能量。

    “饿了。”

    余满楼了两个字。

    “已经准备好。”

    其中一个年轻人道:“前边不到五十丈远一心楼准备好了酒菜,一心楼已经被包下来了,不会有人打扰了公爷,一心楼后边有一座风铃园,是易水县最好的青楼,刚刚已经派人过去清场,吃过饭之后公爷可以道风铃园里休息。”

    沈冷都不由得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余满楼回头对他压低声音道:“大将军其实的没错,易水县是京畿道最大的陆运屯仓,我家陆运生意在这边的人确实不少,换做别的地就肯定没有这么好的准备。”

    沈冷道:“先去吃饭吧。”

    等到了一心楼才发现非但一心楼里的客人被清空了,连掌柜的都被请出去,只有后厨和两个伙计在,俨然变成了余家的产业一般。

    “这里地简陋。”

    一个年轻人满脸都是愧疚:“实在对不起,公爷还请海涵,易水县虽然很大,但不管是酒楼还是青楼,水准都不算高,公爷来的仓促,我们这边提前也不知道。”

    余满楼一摆手:“我就想好好吃个饭,你们都是先退下去吧。”

    沈冷:“你对他们的态度很潦草啊。”

    余满楼道:“我要是不这样,他们以为我是假的。”

    他狼吞虎咽的吃饭,一边吃一边问沈冷:“一会儿去风铃园,你先挑。”

    沈冷:“挑什么?”

    余满楼:“噫!风铃园是青楼啊,你是大将军我是你的兵,当然是你先挑。”

    沈冷:“先办正事,找你爹来的。”

    “我知道。”

    余满楼道:“你等着吧,咱们到了风铃园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我。”

    半个时辰后,风铃园。

    余满楼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一排少女皱眉:“确实水准一般。”

    他把腿放在茶几上,姿势老练起来:“报一报吧。”

    “公爷好,湖见道。”

    “公爷好,云海道。”

    “公爷好,蜀道。”

    沈冷皱眉:“大宁不是不准国的女子在青楼吗?”

    “不是大宁不准,是长安城里不准。”

    余满楼看了沈冷一眼:“别露怯,青楼是合法产业,又不会逼良为娼。”

    沈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余满楼摆手:“换一批吧。”

    一群少女俯身:“祝公爷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