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奉旨(第1/2页)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皇帝虽然不放心简王,怕他擅专兵权,怕北境百姓只知简王而不知他这皇帝,但是,如今南境未平,北境又遭袭,在这种腹背受敌的状况下,整个朝廷恐怕也只有简王能化解北境的危机。

    只是,简王离开北境也有三年多了,这些年来,皇帝为了分化简王的兵权,把北境的将领都换了一个遍,简王这次回去,还能如鱼得水吗?!

    战场上最怕的就是内部的分裂,上下不一心,尤其是在战事紧急时,瞬息万变,主将的命令若是不能上行下效,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点端木绯能想到,出身将门的简王妃和君凌汐当然也知道,所以,母女俩自闻军报后,心里就很发愁。

    君凌汐咬了咬下唇,“以父王的身份,若是这次真去了北境,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败。”

    庭院里的寒风更猛烈了,片片红艳的花瓣随风飞起,肆意飞舞着,其中一片花瓣飘飘扬扬地飞进了窗口,落在窗边的几上。

    那鲜红的花瓣如火似血。

    端木绯握了握君凌汐的手,试图给她力量,幽黑的大眼中沉静如潭。

    端木绯心如明镜:皇帝对简王心存疑心,怕是不肯完放权,简王就算回到北境,也会处处受到制肘。

    偏偏在皇帝的眼里,他既然都放简王回北境了,那么简王就必须要赢

    若是败了,那就等于是简王在皇帝的脸上甩了一巴掌,那就是简王对皇帝有所不满。

    涵星养在宫中,又不知朝事,对于如今北境军的状况自然是一无所知,却也知道没有什么战争是必胜的。

    她看了看端木绯,又看了看君凌汐,想要安慰君凌汐,却又觉得什么都空泛。

    胜败乃兵家常事。

    这一点,在场的三个姑娘都懂。

    屋子里静了下来,窗外那寒风呼啸的声音显得更响亮了,似有一头饥饿的野兽在嘶吼着,咆哮着……

    这一天,端木绯和涵星在环碧轩留到黄昏才离开,而简王还是没回来,一整夜,含晖堂那边都是灯火通明,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直到次日正午,端木绯又去了环碧轩,从君凌汐口中得知简王奉旨回北境抗敌,一早就动身了。

    “绯绯,你陪我去庙里拜拜吧。”君凌汐拉着端木绯的手忧心忡忡地道,“今天父王一走,我手上戴的手串就忽然断线了……”

    一颗颗鲜红的玛瑙珠子骨碌碌地滚了一地,至今回想起来,君凌汐还觉得有些忐忑。

    “绯绯,我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很不好的事。”君凌汐脸色微微发白,握着端木绯的手,“明明父王从前也是常年在战场上的,但我还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这些话她又不敢跟母妃,怕母妃也跟着她担心。

    “也许是因为王爷几年不曾上战场了。”端木绯反握住君凌汐,安慰道,“西,我们一起去城中的白云寺拜拜吧。”

    这两天封炎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端木绯心中一直有些七上八下的,也想去庙里拜拜。

    两人当下就定了明早一起去白云寺上香,到了下午,涵星从端木贵妃那里回来,也加入了她们:

    “母妃昨夜做了噩梦,想着许久没收到大皇兄的来信,一直心神不宁的……西,绯表妹,明天宫也跟你们一起去白云寺吧,宫想给大皇兄祈福。”

    于是,两人的队伍就变成了三人,三个姑娘起得很早,卯时不到就来到了沧海林的大门处。

    这时的天还没亮,空中灰蒙蒙的,边的天际隐约露出鱼肚白。

    端木绯很少起得那么早,懒洋洋地揉着眼睛,看来睡眼惺忪的,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奶猫。

    几个內侍一溜地候在了大门后的庭院里,备好了马车和马。

    端木绯掩嘴打了个哈欠,当她看到站在几个內侍身旁的蓝袍少年时,呆住了。

    她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傻乎乎地眨了眨眼。

    攸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端木绯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门外的李廷攸。

    李廷攸还没话,涵星已经抬手对着他挥了挥,招呼道:“攸表哥。”

    李廷攸心里默默地叹气,每每听到这两个丫头叫表哥,他就觉得表哥真是不好当。

    涵星乐滋滋地转头对端木绯道:“攸表哥跟父皇去过一次白云寺,待会儿就让他给我们当向导。”

    “……”端木绯悟了,原来是涵星把李廷攸叫来的。她心里想,其实白云寺的沙弥也可以当向导的。

    “咳咳。”这时,一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清了清嗓子,殷勤地接口道,“四公主殿下,四姑娘,依咱家看,不如还是让人封了白云寺,免得这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几位。”老太监对着端木绯谄媚讨好地笑了笑。

    端木绯与涵星、君凌汐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如此不好,我们是去祈福的,自当心诚。佛曰,众生平等。”

    跟在涵星身后的从珍盯着那老太监,神情复杂。这不是都知监的掌印太监彭仁正吗?!他们也不过是去寺庙上香,怎么还要堂堂掌印太监亲自给他们备马备车了?!

    从珍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还是四姑娘想得周到,心诚则灵。”彭仁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连连点头,“四姑娘真是想民之所想……”

    “绯表妹,西,我们赶紧走吧。”涵星不耐烦地打断了彭仁正的叨念,“白云寺香火旺盛,去晚了,人面就人多。”

    彭仁正生怕耽误了端木绯,又是连连附和,周到地恭请三位姑娘上了马车,目送一马一车沿着宽阔通畅的街道朝城南向驶去。

    马车渐行渐远,彭仁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眸色微凝。

    一个眉清目秀的青衣內侍凑到彭仁正身旁,心翼翼地道:“彭公公,我们真的不用跟着吗?”

    彭仁正收回了目光,淡淡地斜了內侍一眼,觉得这子真是太实诚,一点不机灵。

    这江南再繁华,也不能跟京城比啊,想想圣驾到了才几天,就出了画舫沉船的事,又有乱匪作乱,鬼知道还有没那个什么白兰军的逆贼潜伏在城内。

    这要是那些个乱党冲撞到了端木四姑娘,他们回京后可要怎么向岑督主交代!

    彭仁正想就不放心,一边抚了抚衣袖,一边吩咐道:“四姑娘既然不让咱们跟,那就悄悄跟,悄悄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务必要让四姑娘舒心。”

    內侍连连应声,谄媚地道:“还是彭公公您想得周到。的这就去安排人手。”

    “你办事给咱家心点。”

    彭仁正丢下这句后,就进了大门,熟门熟路地朝着沧海林的西南角走去。

    比起皇宫,这沧海林自然是不算大,不过四通八达,整个园林中九转十八回,用百来道大门及游廊、走道联接在一起,既彼此互相沟通,又复杂巧,行走园中,稍不留神,就会迷失路径。

    都知监就藏身在园林西南角的雅意苑中,可谓静中有雅,幽而有芳。

    靠近雅意苑,周围的人就少,等到了雅意苑的院门口,周围基上就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內侍了。

    彭仁正一眼就看到了从另一头的一条游廊中朝这边走来的永聚,似笑非笑地朝含晖堂的向向望了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地道:“哎呦,这不是公公吗?公公今日倒是没在皇上身前伺候啊。”

    彭仁正尖细的声音中透着一抹不屑。

    永聚也看到了彭仁正,脸色一沉,彭仁正的话直中要害。

    皇帝这几天因为北燕来袭的事,心情很不好,一直阴晴不定的,永聚已经被皇帝迁怒了好几次,刚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又错了什么话,忽然就被皇帝不耐烦地赶走了。

    不仅是彭仁正,周围其他的内侍们也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永聚,其中有轻蔑,有嘲笑。

    他们都知监的职责是掌宫廷各监行移、关知、勘合,随天子前导警跸,导引道路,可不包括在天子跟前贴身伺候,这永聚豁出去不要脸了,可还不是被赶回来了!!

    便是此前彭仁正心里对永聚还有那么一丝的忌惮,此时此刻也消失殆尽。

    永聚已经彻底废了。

    “哎,”彭仁正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公公,咱家这都知监庙容不下公公您这尊大佛,您在这里实在是屈就了。”

    永聚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

    “咱家待会去写信去请示督主给公公换个地待。咱家想想,这神宫监倒是不错。”彭仁正笑眯眯地道。

    永聚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与彭仁正四目对视,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激烈地对撞在一起。

    你敢?!

    这两个字差点就要从永聚口中脱口而出,但还是被他压了回去。

    内廷十二监中的神宫监掌太庙洒扫、香灯等事,彭仁正这人竟然是想把自己调去太庙守皇陵!

    守皇陵还能有什么前途,皇帝一年最多去太庙两三次祭祀天地与祖先,这可是一份养老的闲差。

    自己一旦被调去守皇陵,那可真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彭仁正一个人是不敢,但是只要有岑隐撑腰,他就敢!

    永聚的心急坠直下,只觉得周围那呼呼的寒风仿佛自他心口的窟窿间穿过似的,如坠冰窖。

    永聚紧紧地捏着拳头,再也待不下去了。他强装镇定,没有与彭仁正硬碰硬,只是僵声道:“彭公公,皇上还有事吩咐咱家,咱家先走了。”

    永聚拂袖而去,眼神在转身的那一瞬,阴鸷如枭。

    他知道这趟南巡是他的机会,唯一的机会了!

    彭仁正看也懒得看永聚,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正要继续往雅意苑中走,那个青衣内侍急匆匆地从后追来了,对着彭仁正作揖禀道:“彭公公,微服去白云寺的人手已经安排好了……”

    彭仁正嘴角一抽,没好气地道:“那还不赶紧办事去!”这么点事,还要他推一下,这个笨蛋才知道动一下。

    彭仁正抬头看了看天色,天来亮,天空的那抹鱼肚白已经变成一抹金红色,旭日绽放出万丈光芒,给那天空中的白云染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光晕,色斑斓。

    这天都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內侍连连应声,一溜烟地跑了。

    白云寺距离沧海林不算远,也不过是四五条街的距离,来端木绯之所以选择白云寺也是着就近的原则。

    没一炷香功夫,端木绯、涵星四人的车马就抵达了白云寺的大门口,天已经完亮了。

    今日出来上香祈福,三个姑娘都打扮得十分普通,袄罗裙绣花鞋,外面围着一件厚厚的斗篷挡风,脸上戴着一薄薄的面纱,遮挡住大半的脸庞,乍一眼看,与寺庙外其他的香客们差不多。

    姑娘们一下马车,就有一个圆脸的沙弥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行了个佛礼,招呼四人进寺。

    周围进进出出的香客络绎不绝,虽然才不到辰时,但是白云寺已经是香火鼎盛。

    涵星一边往前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见周围的妇人姑娘大多戴着面纱或者帷帽,感觉有些新鲜。

    早听江南的民风远比京城更为拘谨,从她这段日子的见闻来看,果然如此。

    寺庙的大门内走出了一对戴着面纱的母女俩,正好与端木绯、涵星四人迎面对上。

    年长的妇人看来三十余岁,那绛紫色的斗篷衬得她气质高贵雍容她身旁的少女最多十五六岁,宽大的丁香色斗篷掩不住她纤细娇的身形,步履间,婀娜生姿。

    少女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当瞟到李廷攸时,目光怔了怔,然后又朝端木绯、涵星和君凌汐三人看了过去,似是若有所思。

    跟着,她转头对着妇人了一句,妇人的目光也朝四人看了过来,母女俩并肩走了过来,笑着与涵星问安。

    “慕四姑娘。”

    少女对着涵星屈膝福了福,妇人则是微微颔首,笑容温雅。

    毕竟涵星是微服出巡,母女俩也没有施大礼,免得暴露了涵星的身份。

    当少女出声时,端木绯、涵星和君凌汐一下子都认出了对是咏蝶,她身旁那位妇人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自然是夫人了。

    咏蝶在直起身时,目光“不经意”地在端木绯的身上扫过,眼神复杂。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端木家的四姑娘,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女生性狂妄、傲慢,对三公主不恭不敬,不懂君臣之仪,但是她又似乎很聪明,见微知著。

    就算咏蝶再不喜欢端木绯,也要承认,上次的赏湖宴上若没有她,自家怕是要担上滔天大罪了。

    从这点上,咏蝶会记住对的这份恩。

    恩归恩,情归情。

    咏蝶还是不喜欢端木绯,也不会蓄意去与对亲近。

    她若无其事地笑着,与涵星介绍了自己的母亲,又起她们刚才在寺里上了香,白云寺的签十分灵验云云。

    寒暄了几句,夫人就得体地告退道:“我就不打搅慕四姑娘和几位了,告辞了。”她再次微微颔首致意。

    夫人侧身往一边走去,绕过四人,而咏蝶却是欲行又止,她忍不住出声唤住了端木绯:“端木四姑娘。”

    端木绯才走了一步,又被她叫住,停下步子,疑惑地朝她望去,微挑柳眉。

    冬日的寒风猛烈,风一吹,就把咏蝶脸上的那轻纱微微吹了起来,翩飞如蝶,面纱下她红润的樱唇若隐若现。

    “付姑娘那曲潇湘夜雨真的是剽窃他人吗?”咏蝶略有犹豫地问道。

    端木绯微微一笑。

    真或假,信不信,都在于各人,不信的,她再多,对也不会信。

    涵星娇声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你尽管派人去京城问就是了。”

    难道她们多几遍,还能把假的成真的不成!

    看着自家表姐快炸毛的样子,端木绯拉了拉她的手,给她顺毛。

    “慕四姑娘得是。”咏蝶还是温和恭顺地笑着,笑容不改,又福了福,告辞了。

    风停下,那轻薄的面纱也又覆回了她脸上,面纱下,她的唇角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三公主已经被皇帝赐了婚,不可能嫁给兄长志玄了,父亲和母亲对她,想靠尚公主来与皇家亲上加亲是没指望了,原家里是不想委屈她的,可是现在也只能让她去给二皇子当侧妃了。

    还是兄长劝住了父亲,兄长,不能把家上下都绑在二皇子身上,依这段时日的观察看来,二皇子如今并不得圣宠,甚至皇帝对他十分冷淡,如此下去,二皇子要是上不了位,家就再没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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