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跪下(第1/2页)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端木绯前一日下午就派人来捎过消息,因此封炎早就等在了仪门处,等得是望眼欲穿。端木绯再不来,封炎都想亲自跑一趟端木家去接她了,可又怕不心两人在路上错过了。
“蓁蓁!”
封炎一上前,碧蝉就没处站了,只好识趣地退到一边,由着封炎殷勤地亲自扶了端木绯下车。
之后,碧蝉就觉得自己根就是多余的,只好默默地与端木绯、封炎保持一定的距离,眼珠子灵活地转动着,心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天空真蓝,云真白,花开得真好……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了玉华堂。
安平亲自带着端木绯去了玉华堂里的佛堂,把端木绯抄好的经书供奉在了观音玉像前,虔诚地跪拜上香后,才离开了佛堂。
外面的清风吹散了三人身上的香烟味,安平神色柔和地看着右手边的端木绯,赞道:“蓁蓁,你的簪花楷写的真好,娟秀雅逸,而不失筋骨。宫在你这个年纪时,心高气傲,根就静不下心抄写经书,当时母后常宫的字锋芒毕露,就跟野猴子似的,真是字如其人……”
安平口中的母后指的自然是早就仙去的先太后,也是先帝的原配发妻。
端木绯看着明艳高贵的安平,实在没法把她和她口中的“野猴子”对上,默默地半垂眼帘。
安平似乎看出了端木绯脸上的纠结,“噗嗤”地笑了出来,爽朗地笑道:“宫年少时,那可是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
安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追忆往昔的感慨。
春风伴着璀璨的阳光和凌落的花瓣徐徐拂来,吹得三人的衣袂翻飞,鬓角皆是微微凌乱,安平头上斜插的赤金嵌红宝石凤钗也随风摇曳,凤首衔的三缕珠串彼此碰撞着,清脆作响。
端木绯凑趣地道:“殿下,人不轻狂枉少年。”顿了顿,她一正经地指着自己,“我也很轻狂的!”
安平闻言,笑得更为愉悦,愉悦的笑声与那纷飞的花瓣一起随风飘扬开去。
她抬手揉了揉端木绯柔软的发顶,用哄孩子的口吻道:“嗯,绯儿真乖。”
“……”虽然这不是端木绯预期听到的反应,不过,这好歹也是夸奖是不是?端木绯乐天地想着。
看着姑娘那可爱的样子,安平脸上的笑容更深,转头看向了眼睛早就发直的傻儿子,心里好笑极了。
她在端木绯看不到的角度飞快地对着封炎眨了下左眼,笑吟吟地道:“阿炎,今天天气好,你带绯儿去府中各处好好玩玩。”
封炎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清清嗓子道:“蓁蓁,我在花园里给你搭了一个秋千,你要不要试试?”
端木绯顿时就来劲了,点头如捣蒜,安平几乎能看到丫头身后有一条不安分的猫尾巴在疯狂地摇摆着,想要去玩耍了。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绝了。安平含笑看着这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微微扬起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
安平忽然很想写字。
安平在庭院里站了好一会儿,任由那翩飞的花瓣落在她身上,那双漂亮的凤眸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往事。
她抬眼看着那碧蓝的天空,心道:皇兄皇嫂要是在天有灵,看到阿炎现在这样,也该安心了吧。他们的阿炎,真好。
封炎带着端木绯去了花园,那个秋千就架在花园里最古老粗壮的的一棵老槐树的树枝上,风一吹,那秋千就在半空中微微地摇晃着。
端木绯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秋千,眼睛亮得出奇。
她一抓上秋千的绳子,就发现触手出乎意料得柔软,串着秋千板的绳子并非是麻绳,而是一种更结实柔韧的绳子。
“这是我找做马鞭的人用皮子鞣制后,编织而成的皮绳。”封炎表功道,他也是怕麻绳会磨伤蓁蓁的手,所以才特意找人定制了这皮绳。
端木绯早就听不进去了,跃跃欲试地坐到了秋千的木板上,双手紧握住两边的皮绳,她的脚尖正好可以点在下的草地上。
她轻轻地用脚一使力,那秋千就随之轻微地摇晃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在湖面上泛舟一般。
端木绯的脸上泛出轻快的浅笑。
因为心疾,她从没荡过秋千,只曾羡慕地见舞阳和几个楚家妹妹们玩过,这还是第一次
真是有趣!
端木绯自己试探地用脚尖使力晃荡了好几下,很快这种如蜻蜓点水般的感觉就满足不了她了。
她还没出声,善于察言观色的封炎就已经殷勤地凑了过来,“蓁蓁,我来帮你推。”
封炎心谨慎地帮她推动秋千,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让那秋千循序渐进地晃得来高……
坐在秋千上的端木绯感觉自己飞高,托之前封炎带她又是翻墙又是爬屋顶的福,她完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反而觉得这种飞翔的感觉有趣极了,如山涧清泉般的笑声自她口中逸出,白皙脸颊上像是在发光,神采飞扬。
封炎痴痴地看着端木绯的笑脸,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把这张脸与另一张迥然不同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他还记得许多许多年前,他有一次进宫,曾远远地看到阿辞一脸艳羡地看着舞阳在玩秋千……
现在的她再没有心疾之扰,终于不用再那般心翼翼,终于可以活得肆意。真好。
封炎眯了眯眼,一双温柔的凤眸流光四溢,看得不远处的碧蝉几乎快闪瞎眼了。
碧蝉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反正封公子在,自家姑娘出不了事,她还是赏赏花就好,这花园里的桃花开得真好啊!
端木绯上了秋千后,就舍不得下来,直到一个管事嬷嬷气喘吁吁地跑来禀话:“公子,宫里的李公公来传口谕。”
端木绯闻言,停下了秋千,忙不迭地站起身来,不想,她才在秋千上荡了好一会儿,一站起来,就觉得眼睛有些发晕,于是一脚没踩踏实,就感觉脚下一个趔趄,狼狈地朝前摔了下去……
何为乐极生悲,端木绯算是深刻地领会了,只看那地上的青葱绿草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她还有心思庆幸:幸好草地里没有石子……不对,这是公主府的草地,没有石子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腰上一紧,一只有力的胳膊准确地揽住了她的腰身,然后,她就又脚踏实地了。
端木绯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双脚在草地上踩了一下,拍了拍微微起伏的胸口,仰首感激地看向了封炎,“封公子,幸好你反应快。”
封炎与她明亮的双眼对了个正着,一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她的脸颊细腻无瑕,吹弹可破,肌肤上泛着一层如桃花般的红晕,像是抹了胭脂似的。
两人的面庞相距不到一尺,近的能看到彼此脸上那细到近乎透明的绒毛。
砰砰砰!
封炎只觉得心如擂鼓,心跳来快,他下意识地抬起原环在她纤腰上的右手,想去碰触她的脸颊……
然而,他的手才抬到端木绯肩膀的位置,端木绯已经转过身,步履轻快地转身道:“封公子,我们去找殿下吧。”
封炎面红耳赤地僵立原地,耳朵根都快烧起来了。
来传话的管事嬷嬷也把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看看懵懂的端木绯,再看看害羞的封炎,心里是忍俊不禁,打算待会儿一定要私下告诉长公主殿下。
表面上,那嬷嬷还是一副若无亲事的样子,亲热地与端木绯道:“四姑娘,殿下就在玉华堂。”
宫里来人,照理,是要去仪门处亲自相迎的,不过,安平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这朝堂上下,除了皇帝和太后,也没人有资格让安平去亲迎了。
封炎随着端木绯朝玉华堂的向去了,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心里隐约猜到几分皇帝的意图。
当端木绯和封炎抵达玉华堂,李子正好也到了。
李子当然也认识端木绯,心里有些意外。
他定了定神,上前给安平行了礼,然后客客气气地转述皇帝的意思:“长公主殿下,皇上让殿下带着封公子即刻进宫,明天随圣驾一起去皇觉寺。”
跟着,李子又看向了坐在安平左手边的端木绯,原恭敬客气的笑容霎时间变得殷勤极了,笑吟吟地又道:“四姑娘,咱家来还要去端木府呢,这倒是巧了。皇上也有口谕给四姑娘,让姑娘今天也进宫,与长公主殿下同住。”
“……”端木绯抿了抿嘴,神情有些微妙。
她约莫也明白皇帝的用意,明天是大日子,不容出岔子,皇帝是生怕安平趁机闹事,便打算不着痕迹地把安平和封炎看管起来。
只是……
为什么要自己也进宫?!
端木绯欲哭无泪地在心里叹气:她这夜不归宿的,八哥又要生气了!
安平嘴角的笑意变冷,淡淡道:“宫收拾一下就进宫。”
李子当然看出安平不虞,也没多留,行了礼后就退下了。
端木绯对着碧蝉招了招手,吩咐道:“碧蝉,你回去和姐姐一声,让她转告祖父,就我随长公主殿下和封公子进宫了。”
碧蝉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整个人都懵了,心里总有一种“自己似乎把姑娘弄丢了”的错觉。
可是皇命不可违,她不过区区一个奴婢,也只能领了命,然后又嗫嚅道:“姑娘,今天出来只多带了一身褙子和百褶裙……”
端木绯抬手打断了碧蝉,不以为意地道:“没事,我进宫去找涵星表姐借就是了。”反正她宫里有人。
着,她还调皮地对着碧蝉眨了眨眼,原还有些忐忑的碧蝉登时心定了,心道:是了,有四公主呢。自家姑娘也不是头一次进宫“住”了。
碧蝉对着端木绯福了福,神色间从容了不少,赶紧去马车把这次带出来的西收拾了一下,给端木绯送了过来,之后,她又在仪门处送走了端木绯、安平和封炎,这才坐上自家的马车返回端木府。
等端木绯三人进了宫,太阳已经西斜了,三人很快就兵分两路,封炎在内侍的引领下去了皇子住的乾西五所,端木绯随安平来到了朝华宫。
朝华宫是安平未出嫁时在宫中的居所。
当年崇明帝在位时,就把这宫殿留给了安平,让她哪怕婚后也随时可以回宫住。后来,今上登基,为表“亲厚”,也没再把朝华宫分给别的公主。
不过,朝华宫虽然是留着,但是自今上登基后,这十几年来,安平就再也没来这里住过。
皇帝已经命人匆匆地打扫了朝华宫,又派了宫人过来服侍,但即便是如此,这个宫殿中还是充斥着一种萧瑟荒凉的气息。
安平跨进宫门口后,就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宫殿,屋顶上那明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炫目得让人几乎有些眼花。
安平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她握了握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这个时候,正是柳絮翩飞的时节,长长的柳枝随风摇曳,雪白的柳絮纷纷扬扬,如鹅毛大雪般飞舞在半空中。
安平随手一拈,那用凤仙花汁染得红艳艳的指尖就多了一簇白生生的柳絮。
“这棵柳树还是宫时候,皇兄亲手给宫种的。”安平的凤眸眯了眯,脸上的神色复杂而深沉,前那一根根摇曳的柳枝映得她的眼眸似乎荡起了一**涟漪。
“以前,皇兄和宫时常坐在柳树下下棋……绯儿,你陪宫下盘棋好不好?”安平忽然转头看着端木绯问道。
端木绯脆声应了。
二人就在柳树下的石桌旁坐下了,朝华宫的宫人急急地去捧棋盘,与此同时,安平带来的宫女子月和嬷嬷连忙去指挥宫人收拾屋子,又派人去找四公主涵星“借”衣裳。
周围众人忙忙碌碌,来来去去,一个个都忙得停不下来,与悠然地坐在石桌旁的安平和端木绯形成强烈的对比,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二人与其他人隔绝了开来。
这大概是端木绯下得最认真的一盘棋,神贯注,每一子都下得恰到好处。
安平起初有些心不在焉,似有数不尽的心事,渐渐地,她微蹙的眉心舒展开来,注意力放在了棋盘上,怔了怔。
她的黑子下得乱七八糟,也亏得白子这么努力也在勉强维持着“势均力敌”的局面。
看着眼前这星罗棋布的棋局,安平笑了,忽然间豁然开朗。
他们费尽心机才把“这盘棋”走到了这一步,她在这里悲春伤秋又什么意思,发生的已经发生,时光不能倒转,谁也不能回到过去,她和阿炎、无宸,还有……也只能继续往前走而已。
安平抬手揉了揉端木绯柔软的发顶,含笑道:“绯儿,走,陪宫用些晚膳去,今晚你早点歇息吧。明早恐怕天没亮就要起来。”
如同安平所言,次日一早,当尖锐的鸡鸣声刚刚响起,端木绯就被宫人唤醒了。
整个皇宫也随之苏醒了,一盏盏宫灯在一处处宫殿内点亮了,宫中上下上至皇帝皇子,下至內侍宫人禁军都在为今日皇觉寺的法事做准备。
卯时过半,帝后陈设法驾卤簿为仪仗,率领皇子公主、宗室勋贵以及三品以上的武百官及其家眷浩浩荡荡地前往皇觉寺。
天色还有些灰蒙蒙的,旭日才刚从的天际探出头来。
这一路的街道早就被禁军和锦衣卫提前清道,沿途的街道上,着铜盔铁甲的禁军十步一岗地守在街道的两边,还有一些锦衣卫不时在路上巡逻,确保万无一失。
今天皇帝率群臣为崇明帝做法事的事早就传遍了京城上下,距离当年的事也还不到十七年,年纪稍微大些的百姓都还清晰地记得崇明帝。
当年因为崇明帝背上了“弑父夺位”的罪名,以致没人再敢提崇明帝,但是不提不代表忘记,很多人还是记得崇明帝当年颁布的不少政令,摊丁入亩,改革吏治,减轻赋税……彼时北燕南怀也曾进犯大盛,却被大盛打得屁滚尿流,不敢来犯,哪似今日!
若非当年崇明帝被冠上那天理不容的罪名,其实他也是一位如先帝仁宗皇帝般的明君。
如今崇明帝终于可以正名,也有不少百姓感念起他曾经的政绩然,自发地过来,在皇宫到皇觉寺的路上沿途相送。
在这浩浩荡荡的车队中,端木绯正坐在安平的朱轮车里,一路上,车厢里出奇得安静,安平沉默不语,端木绯也没有话,这个时候也无需言语。
即便没挑开窗帘,端木绯也知道奔霄就在马车外,在马车外那隆隆如雷的马蹄声中,她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辨识出奔霄的蹄声与“咴咴”声,奔霄在,封炎就在。
偌大的车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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