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不容(第1/2页)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看着耿海惊疑不定的脸庞,耿安晧接着道:“父亲,这件事五妹妹也是知道的……岑隐这无耻阉人对端木大姑娘百般纠缠,一直不死心!”

    “父亲,我们耿家虽有兵权,但这件事,已经不是单靠耿家就能解决的,唯有和端木首辅合作,耿家才有希望……”

    “父亲,还请顾大局!”

    耿海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面沉如水。

    耿海对端木家自然是心有不满,一面是因为端木宪不识抬举,屡次拒绝了自家,一直跟在岑隐的屁股后面,以他马首是瞻另一面就是因为端木宪的孙女害了自己女儿……

    但是他心里也清楚,端木宪只是在明面上不反对岑隐,却并没有到臣服的地步……

    耿海迟疑了。

    让他屡屡向端木宪低头,他做不出来!

    但是儿子得不错,若是端木宪真得靠向了岑隐,就更麻烦了。

    书房里静了下来,只剩下“哗啦啦”的斟茶声,耿安晧亲自给耿海添了茶。

    须臾,耿海才开口道:“安晧,我要再想想。”

    “是,父亲。”耿安晧没再多什么,心里想的却是:他是绝对不会让端木纭被一个阉人抢走的!

    这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禀报声:“国公爷,陈安来了。”

    “让他进来吧。”耿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开口道。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青色直裰的长随进来了,那是一个三十来岁、中等身量的脸男子。

    陈安恭敬地给耿海行了礼,然后禀道:“国公爷,属下已经令人把这三天在太庙的禁军都问询过了,三月十三日,诏书是皇上亲自送去太庙供奉,直到今天由司祝取出,其间没有任何人动过。”

    “今早那份假诏书在几位亲王的见证下,封存了起来,礼亲王、宝亲王等几位王爷亲自查过字迹,是程翰林的字迹。连诏书上的用印也无误。”

    耿海眯了眯眼,冷哼着道:“玉玺一向是由司礼监保管!”

    着,耿海的眸底掠过一抹锐芒,心里忍不住思量起来:这是岑隐故意留下的破绽,还是一个突破口呢?

    陈安继续禀道:“还有假诏书上所用的布帛也是蚕丝织成的绫锦,图案以及轴柄都与真正的诏书一模一样。”

    耿海面露沉吟之色,右手若是有所思地摩挲着茶盅上的纹路。无论是玉玺还是绫锦,乍一看来都是线索,但却根难以往下查。

    耿海正想什么,书房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个着蓝色直裰的长随匆匆走了进来,形容焦急,急忙请示道:“国公爷,岑隐刚刚下令厂拿下程翰林,厂的人已经出发去翰林院了。”

    耿海的面色瞬间变了,他要是让岑隐拿下程翰林,那他在朝堂上脸面何在,以后谁还敢为他办事!

    耿海重重地拍案怒道:“无法无天!”

    着,耿海转头看向了耿安晧,吩咐道:“安晧,你亲自带人跑一趟翰林院。”

    “是,父亲。”

    耿安晧应了一声,带上十几个护卫就匆匆地离开了国公府。

    十几匹马飞驰在京城的街道上,此时,天空的夕阳已经开始西下,西边的天空是一大片被夕阳染红的火烧云,红似血,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耿安晧带着众护卫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长安街,显然,厂的人已经把翰林院包围了起来,整条长安街都空荡荡的,一眼望去,几乎一个人也没有。

    “驾!”

    耿安晧的身子前倾,胯下的白马飞驰得更快了,迅如闪电。

    当耿安晧等人抵达翰林院大门口时,就听到一片喧阗声自里头传来,曹千户与四五个厂番子押送着一个中年翰林从里头出来了,那中年翰林看着脸色苍白,连头发都有些凌乱,狼狈不堪。

    “世子爷……”程翰林一看到耿安晧,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黯淡的眸子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他才上前了一步,就被两个厂番子用刀鞘拦住了去路。

    “曹千户,真是巧啊!”马上的耿安晧神情淡淡地俯视着几步外的曹由贤,嘴角微勾,“劳烦千户把程翰林交由世子。”

    耿安晧胯下的白马重重地打了个响鼻,喷着粗气。

    “世子爷,咱家可不是你卫国公府的奴才!”曹由贤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我们厂拿人还由不得世子爷来置喙!”

    该死的阉人!耿安晧心里暗骂了一声,俊脸上还是从容得很,声音微冷:“曹千户,我们卫国公府的面子千户不给,那皇上的面子呢?!皇上命家父彻查诏书一事,程翰林是人证,厂拿人莫非是心虚,想要毁灭证据?!”

    “皇上的面子咱家自然是要给的,不过你卫国公府可代表不了皇上!”曹由贤可不是被吓大的,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世子爷口口声声厂要毁灭证据,哼,我们督主还怕国公爷监守自盗呢!这人我们厂今天必须带走!”

    耿安晧刹那间脸色都青了,趋使胯下的白马朝曹由贤逼近了一步,“曹由贤,世子要见你们岑督主!今日他必须给卫国公府一个交代,人你们不能带走!”

    曹由贤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嗤笑了一声,他周围的厂番子也都哄堂大笑,刺耳的笑声随风飘散开去。

    一个厂掌班上前嗤笑道:“我们督主是什么人!岂是你是想见就能见的,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西!便是卫国公亲自来求见,也得看咱们督主乐不乐意!”

    “好狗不当道,还不快快让开!”

    耿安晧听着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一张俊脸青了白,白了红,红了紫,心绪如潮水般汹涌地翻滚着,眼前不禁再度浮现当日在营湖畔的一幕幕。

    即便过了大半月,当时的一幕幕还那么清晰,彷如昨日……岑隐一次次地与他们卫国公府作对,看来是一定要跟自己争端木纭了!

    这个阉人真是痴心妄想!

    岑隐的这帮子奴才的这番话明显是指桑骂槐的,是了,岑隐也知道自己心悦端木纭,这是在自己配不上和他争呢!

    耿安晧的眼眸阴毒如蛇,额角青筋凸起,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世子不让呢?!”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他是绝对不会让出端木纭的!

    “那也要看世子爷你拦不拦得住!”曹由贤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

    曹由贤随意地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翰林院门口的二十来个厂番子便各自行动起来,其中两人粗鲁强硬地把程翰林押上了囚车,剩下的人都拔刀骑马朝耿安晧一行人横冲直撞过来,杀气腾腾,颇有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耿安晧根就没机会与曹由贤过招,就被两个厂番子缠住了。

    他心里暗道不妙,他这次出来得匆忙,根就来不及动用禁军,只好带了卫国公府的十五个护卫来了,这十五人对上对的二十人,来就是厂占了上风,再加上这些护卫的血性不足,行事有些畏首畏尾,而这些厂番子却是天不怕地不怕。

    “咚!铛!砰!”

    两人马混乱地对战在一起,很快就有两三个护卫被厂的人提下了马,引来阵阵惨叫声,与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兵器碰撞声、闷哼声、马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

    没半盏茶功夫,厂的人就气势汹汹地把卫国公府的护卫们都撞开了,耿安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由贤大摇大摆地把人给带走了。

    耿安晧心里自是不甘,目光阴冷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眸底似有一头野兽在咆哮着,奔腾着,恨意翻涌。

    岑隐。

    他在心底默默地念着“岑隐”这个名字,真恨不得将对千刀万剐。

    “走!”耿安晧大臂一挥,带着一众护卫朝长安街的另一个向飞驰而去,整条街道上都回荡着凌乱的马蹄声。

    “得得得……”

    接下来的几天,气氛一天比一天凝重。

    罪己诏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没一日功夫,就在京城上上下下都传开了,街头巷尾都在窃窃地讨论这件事,愈演愈烈,无论是那些当日没资格去太庙的官员,还是人子,以及平民百姓都已经听了皇帝弑兄夺位的事。

    那些朝臣为了自己的乌纱帽是不敢多什么,一个个多是闭门谢客,免得沾染了是非,至于那些人墨客,一向最为愤世嫉俗,他们就没顾忌那么多了,在茶馆里、书院里议论得口沫横飞,有的提出质疑,有的义愤填膺地斥责今上,有的感怀崇明帝……

    那些平民百姓听着也是心有戚戚焉,在街头巷尾自发地扩散着,私议着。

    京城彻底乱了,人心浮躁,就像是那夏日的蝉鸣般发出阵阵嘶力竭的鸣叫声。

    不止是京城,没两日,连冀州和晋州的不少地也都得知了三月十六日发生在太庙的事。

    在距离京城数百里外的冀州,官道边的一间茶馆里,热热闹闹,人头攒动。

    那些在赶路的行商、旅人都在茶馆里歇个脚,喝点茶,也顺便聊聊天南地北的事。

    “什么?!皇上下诏罪己,承认了自己弑兄夺位?!”

    一个有些尖锐的男音自茶馆的角落里响起,引来茶馆中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四周一下子就骚动了起来,那些茶客一个个地交头接耳。

    有道是,天高皇帝远,这里并非是天子脚下,茶馆里在座的就是一些平民百姓,茶客们起话来倒也不似在京中那般畏首畏尾,唯恐下一刻就被厂和锦衣卫招呼进了诏狱。

    “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山羊胡的行商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角落里,一个镖头模样的中年大汉摸着人中的胡须道:“我骗你们做什么?!我们是三月十八出的京,皇上十六日在太庙罪己,当着武百官的面承认的,这还能有假!事情在京城早就都传开了,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来这消息过两天也就该传过来了。”

    中年大汉身旁的几个镖师还有他们护送的商队成员也是连声附和,有人还绘声绘色地把当日发生在太庙的事了一遍,连罪己诏的内容都背得那个顺畅,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着皇帝罪己似的。

    茶馆里瞬间就沸腾了,众茶客神色各异。

    从当年的宫变到现在也不过区区十六年半,还有不少百姓都清晰地记得当年的事。

    那场宫变对于很多人来都毫无预警,就像是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瞬忽然就变天了,崇明帝成了得位不正的伪帝,整个大盛一片腥风血雨。

    那些百姓都眼睁睁地看着过官兵四处搜查所谓崇明帝的同党,一些由崇明帝提拔的官员被牵连,一些曾经赋诗拟称颂过崇明帝的人也因此被下狱……

    之后的足足半年,四处都是风声鹤唳。

    “哎!”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唏嘘地叹道,“当年都言辞凿凿地崇明帝是伪帝,可是那个时候,咱们的日子哪有过得像现在这般艰难?!北境、南境连年战乱,各地时有匪乱……还有那些当官的更是巴不得吸干我们老百姓的血啊!”

    “老头子,你就少几句吧。”老者身旁的老妇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老者拿起身前的水杯,把里头的温茶水一口饮尽,情绪还十分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一旁的茶客心有戚戚焉地直点头,又起去年征兵时,好几州都强征男丁,负责征兵的官员还贪腐了安家费,以致多少人家破人亡。

    “真真是上行下效啊。”有人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跟着又奇怪地道,“不过,皇上他怎么会突然承认自己……弑兄夺位呢?!”

    “莫非是良心发现了?”

    “……”

    众茶客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一个个慷慨激昂,义愤填膺,茶馆内彷如一锅烧开的沸水般喧嚣不已。

    另一头的角落里一个戴着斗笠的玄衣少年从头到尾都是一声不吭,少年慢慢地饮着杯中的茶水,薄唇在斗笠下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来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呢!

    封炎的目光看向了戴在自己左腕的红色结绳,璀璨如寒星的凤眸中透着温柔与缱绻。

    他离京也两个多月了,他想他的蓁蓁了!

    封炎抬手在左腕上的红色结绳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按捺不住心中的激。

    他迫不及待地从腰带里掏出两个铜板,叫了声结账,就离开了茶馆,把茶馆里的喧嚣抛诸脑后。

    封炎利索地翻身骑上奔霄,继续北上,这一路,又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他只恨不得多长一对翅膀,可以快点回到京城。

    三月二十五日,封炎总算是风尘仆仆地抵达了京城的南城门。

    城门口的盘查比从前严格了很多,出城和进城都排着很长的队伍,一个个都要仔细查证了身份才放行。

    白天怕是不容易进城了。封炎在距离城门十几丈外的地停了下来,琢磨着干脆还是等天黑了再。

    他正打算调头,目光忽然停在了一辆刚刚出城的青篷马车上。

    这辆马车看着实在是太眼熟了,封炎可以肯定这是端木家的马车。

    难道……

    封炎想到某种可能性,不禁心口一跳。

    仿佛在验证他心里的猜测般,马车一边的窗帘被一只素白的手从里面挑开了,露出半张致漂亮的俏脸,正是端木绯。

    不过端木绯显然没看到他,只是回头往城门的向看了一眼,就又放下了窗帘。

    青篷马车沿着官道往前驰去,封炎抬手调整了一下斗笠的位置,也不用他发出什么指令,他胯下的奔霄就自己朝青篷马车追了过去,如影随形地跟在了马车后。

    “得得得……”

    奔霄一边跑,一边发出“咴咴”的声响。

    马车里的端木绯也听到了奔霄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下意识地再次挑开了窗帘一角,窗外那匹漆黑如墨的骏马立刻就映入眼帘,马上的少年骑士正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封炎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身上风尘仆仆,可是俊美的脸庞上却不显疲态,还是神奕奕。

    端木绯直觉地对着封炎露出甜甜的笑,那眉眼弯弯的样子仿佛在,你回来了啊。

    她那双可爱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如同两弯新月,只是这么看着,就让人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封炎目光灼灼地盯着端木绯的笑脸,唇角飞扬。

    端木绯吩咐了一声后,车夫就把车速缓了下来,马车停到了官道边,封炎在马夫和碧婵惊讶的目光中上了车,而碧婵就被赶到了外头和车夫坐一会儿。

    反正封公子怎么也是未来的姑爷了,和姑娘在马车里聊几句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