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不服(第1/2页)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內侍的唱报吸引了水阁中众人的注意力,众人皆朝水阁外望去,人群中的陶三姑娘眸光微闪,瞳孔中又燃起一抹希望的火苗。也许她可以……
屋外,一片语笑喧阗声来近,中间夹着几个女音着生硬的大盛语。
来的不仅是罗兰郡主、楚青语和三公主舒云,还有耿听莲、玉真县主等几位贵女,后还跟着以永聚为首的七八个內侍宫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水阁走来。
楚青语今天穿了一件紫色妆花织金褙子,搭配一条十二幅绣牡丹花湘裙,头上挽着牡丹髻,插着一支赤金衔南珠金步摇,雍容华贵。
今日她还是照常陪着罗兰郡主等人在京中四处游玩,罗兰郡主听今日蕙兰苑在招收女生,就提议过来看看,于是他们就来了。
楚青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戚氏身旁的端木绯,瞳孔猛缩,脚下的步伐下意识地在门槛外停住了。
原来端木绯也来报考女了。
岁月如梭,眨眼间就大半年过去了……自三月涵芳园的赏花宴后,这还是楚青语第一次见到端木绯,彷如隔世。
如今,自己成了名正言顺的二皇子妃,端木绯也被皇帝下旨赐婚给了封炎。
封、炎。
只要想到这个名字,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俊美少年,楚青语就觉得痛心。
她对封炎一片真心,她愿意付出一切来辅助封炎成就大业,却因为端木绯的横刀夺爱,一切化为泡影。
楚青语的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这两年多的一幕幕,心来痛,也来恨。
不仅恨端木绯夺人所爱,也恨封炎移情别恋,恨他把自己的真心踩在脚下!
封炎,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楚青语暗暗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只是停了一瞬,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去,与罗兰郡主和三公主舒云一起进了水阁。
耿听莲当然也看见了端木绯,眸光微闪,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
“见过二皇子妃,三公主殿下,罗兰郡主,玉真县主……”
屋子里的众人纷纷给楚青语、舒云一行人见了礼。
楚青语示意她们免礼后,含笑道:“戚大家,听闻这里正在举行书画考试,不知可有了结果否?”
罗兰郡主闻言神一振,也好奇地看着戚氏。
“回二皇子妃,已经有了结果。”戚氏又福了福,不卑不亢地把结果又重复了一遍,言辞中并不避讳是由她和端木绯点的魁首。
楚青语面色一僵,这才知道原来端木绯不是来报考的,而是来点评画作的。
她微微挑眉,状似随意地道:“戚大家,以我之见,端木四姑娘虽然有才名,但是,终究年纪太轻了点……”
她语外之音是端木绯年纪,恐难以服众。
罗兰郡主也心头有同感地微微点头,对楚青语道:“二皇子妃,如此未免有些儿戏。在我百川族,任何比赛都是由族中德高望重之人来担当评判之职,端木四姑娘怕是难当此任。”着,罗兰郡主漫不经心地瞟了端木绯一眼,自然还记得在宁江行宫的那场马球比赛。
这位端木四姑娘当时的表现可是儿戏,像这样一个没有真才实的人又怎么有资格去评价别人的画作!
“二皇子妃,罗兰郡主,我倒觉得端木四姑娘当之无愧。”戚氏神色平静而坚定地道,暗暗想着:现在把人赶走还来不来得及……
女是她和李妱、钟钰三人的心血,她不喜别人什么也不知道就跑来肆意置评,指点江山。
戚氏正要委婉地下逐客令,就见陶三姑娘福了福,又开口道:“二皇子妃,三公主殿下,罗兰郡主,我以为评判不公,想请诸位为次考试作评。”
戚氏来就心中不快,闻言,嘴唇紧抿,目光淡淡地扫视了陶三姑娘一眼。
楚青语脸上露出一抹舒婉的浅笑,以一种温和却不容人拒绝的语调道:“戚大家,不如让我等也一同看看几位姑娘的画。”
端木绯一直笑吟吟的,似乎无论陶三姑娘,还是楚青语、罗兰郡主什么,都无法令她动容。
戚氏只是这么看着端木绯,心情就轻快了些许,觉得这姑娘家年纪虽,却真真是沉得住气,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有此造诣,其心性远非普通的姑娘家可以比拟。
戚氏伸手做请状,“几位还请自便。”神情语气皆是淡淡。
楚青语、罗兰郡主、耿听莲等人也绕着那十幅画走了一圈,最后停了在陶三姑娘的雪梅图前。
楚青语与罗兰郡主一阵交头接耳的讨论声,跟着楚青语开口道:“戚大家,在我看来,还是陶三姑娘的这幅画更胜一筹,堪为魁首。”
陶三姑娘的嘴角无法抑制地扬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楚青语,心中的郁结终于散去了些许。
这个世道虽有阴霾,却也还是有公道的!
她这幅画中所绘之梅铁骨铮铮,端木绯凭什么这幅画没有“气韵”!
陶三姑娘傲然地挺直了腰板,如同这画中的红梅般。
众人随着楚青语的这句话再次骚动了起来,看向戚氏的目光中就难免带着一抹质疑的味道。
面对众人的质疑,端木绯与戚氏始终气定神闲。看着二人,章岚也渐渐冷静下来,一派端庄地静立着,看来荣辱不惊,唯有那双眼眸明亮如碧空。
楚青语见众人被自己动,心中得意,自觉占了上风。
她优雅地抚了抚衣袖,又道:“戚大家,我实在不解陶三姑娘这幅画为何不曾位列前三甲……莫非这次的考试存在舞弊不成?!”
“舞弊可是大忌,于科举,舞弊是大罪,重则考官革职流贬或斩首示众,轻则夺考生功名,终生不得再考。女虽比不上科举,但皇上和皇后都对女抱以众望,自当公平公正,才能不负圣心。”
“戚大家以为如何?”
楚青语一派大义凛然地看着戚氏。
罗兰郡主在一旁不时点头,一面觉得楚青语所言甚合她意,另一面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从上次的马球比赛,她就看出来了,这个端木绯就不是一个走“正道”的。
“我还以为中原是礼仪之邦呢。”罗兰郡主略带不屑地道。
她也知道这些中原人常在背后嘲讽他们这些西北部族是蛮夷,其实他们中原人才最是虚伪、阴险又卑鄙,他们西北草原儿女一向光明正大。
楚青语矜持地一笑,接着道:“我身为皇子妃今日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视若无睹,今日就我来做主定下前三甲……”着,她看向了戚氏,语气中难掩高高在上,“戚大家,可好?”
楚青语与几步外戚氏四目对视,稍间里的其他姑娘们都静了下来,众人都看向了她们二人,静得只剩下了窗外寒风呼啸声,似近还远。
楚青语的嘴角勾出一抹自信的弧度。
戚氏舞弊,让自己逮了个正着,对她而言,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事化无,她一定会顺着自己。
而自己也可以借着这件事在京中贵女中立威,更能讨好帝后。
来,自己还真是要感激端木绯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谁想,戚氏却是泰然自若地笑了,神情犹如磐石般不可撼动,朗声道:“名次已定,谁人若是不服,可以不进女。”
“女考试虽比不上科举,但一是一,二是二,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名次,就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改变。”
“二皇子妃,可有听过一句古语: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二皇子妃以后还是谨言慎行得好!”
戚氏毫不退缩地看着楚青语,淡定中透着一丝傲然,仿佛在,她才是书画大家,她的眼光自然超远过他们这些外行人。
戚氏的话一点也不留情面,四周的气氛变得更为怪异了。
戚氏胆敢在大庭广众下如此羞辱她堂堂二皇子妃!楚青语的面色难看极了,只觉得戚氏所的什么“燕雀”、“鸿鹄之志”皆是字字带刺。
这个戚氏真是给脸不要脸!楚青语暗暗咬牙,心中宛如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面上还算冷静地道:“那我倒要问问,戚大家为何一意孤行,指鹿为马?”
端木绯上前了半步,走到了戚氏身旁,她冲戚氏微微一笑,开口道:“当然是因为章五姑娘的画远胜于陶三姑娘。”
陶三姑娘霎时满脸通红,又气又羞,脱口道:“我哪里不如她?!”
凭什么自己是“燕雀”,章岚和端木绯就是“鸿鹄”,她不服!
她自认为她所付出的努力与汗水,远超这些世家贵女她自认她的天姿,决不逊于这些娇生惯养长大的名门娇女!
端木绯微微一笑,心知与对再多也没用,就问道:“陶三姑娘,可介意我在姑娘的画上添几笔?”
陶三姑娘怔了怔,立刻就听懂了对话中之意,端木绯这是要帮自己改画呢!
陶三姑娘落落大地伸手做请状。
也不用端木绯吩咐,雨薇就立刻替她备好了笔墨。
众人都围在了端木绯身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雨薇熟练地替她磨墨,戚氏和章岚都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尤其是章岚,嘴角难以抑制地翘了起来,忽然觉得自己今天也许运气还不错。
端木绯挑了一支羊毫笔后,随手沾了沾墨,然后就提笔画了起来,神情专注。
四周也随着她的挥毫而静了下来,寂静无声。
端木绯显然胸有成竹,落笔时如同她下棋时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一笔接着一笔,三两下就勾勒出了一个雏形……
这是一只山雀?!
准确地,那是一只展翅朝着梅枝飞去的山雀。
端木绯画完一只山雀后,又紧接着画了第二只,第二只山雀停在了枝头,微微侧首,似乎在看左侧的梅花,又似乎在看向第一只朝它飞来的山雀,让这幅原冷艳的图画突然多了一种灵动与生机。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声:“梅花香自苦寒来。”
是了!
多了这两只生动趣致的山雀后,就让这幅画霎时间散发着一种肉眼看不到的香味。
这两只山雀为何无视风雪展翅而来,为的不正是那清冽的梅香吗?!
四周的众人皆是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一张张面庞神采飞扬,赞叹不已:
“雪染梅香。”
“妙!”
“多了这两只山雀,既点了题,又让这幅画有了气韵。”
“……”
在一片嘈杂的赞叹声中,端木绯不疾不徐地放下了笔,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那幅雪松图,又道:“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章五姑娘这幅画不仅画技湛,而且以扫雪煮茶点题,茶香便是雪香,意味深长,令人回味无穷。”
“这些画中,最佳的一幅就是章五姑娘的这幅雪松图。”
“她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一时间,水阁里的其他人都静了下来,只听端木绯一人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不轻不重,却又似乎额外响亮。
众人皆是用一种恍然大悟的眼神来回地看着陶三姑娘和章岚的画,不少人皆是微微点头,心服口服了。
端木四姑娘得不错,章五姑娘这魁首之名名副其实!
人群中,唯有楚青语的脸色更难看了。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端木绯抬眼与楚青语四目对视,微微一笑,又道,“望二皇子妃引以为鉴!”
端木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她堂堂二皇子妃话!楚青语的脸色更难看了,死死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却是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这个时候,她再反驳什么,也只会让人觉得她困兽犹斗,死不认错!
众人的目光难免随着端木绯的话又看向了楚青语,不少人的嘴角都染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啊,这位二皇子妃虽然是宣国公府的嫡女,却是不比她那位早逝的长姐楚大姑娘,眼光平平,看来这才也不过如此。
众人那带着轻嘲的目光仿佛在楚青语的脸上甩下了一记又一记巴掌,看得楚青语心底的怒火霍地直冲脑门,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让她差点失去理智,双目通红。
她想放肆,她想命人掌端木绯的嘴,以泄她心头之恨,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她要是逞一时意气,必会让人置疑她这个二皇子妃没有容人之量。
她可不能为了一时痛快,而坏了自己的名声。
楚青语只得暗暗咬牙强忍着,手里的帕子几乎快被她揉烂了。
一旁的罗兰郡主却是真不懂大盛的这些画,在她看来,这画只要画得生动,颜色艳丽,便是好画。
但是,她看楚青语、三公主舒云和陶三姑娘等人那微妙的神情,就知道端木绯所言不假。
罗兰郡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装腔作势!”
她这四个字自然是送给端木绯的。
端木绯只当没听到,反正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难道她还非要把帽子往自己头上戴啊。
楚青语却是心念一动,目光来回在罗兰郡主和端木绯之前来回扫视了一番,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似乎这位罗兰郡主与端木绯还有几分旧怨……莫非是她们俩在宁江行宫里曾发生了什么龃龉?
威氏环视屋子里的众人,淡淡地问道:“可还有谁不服的?”
这一次,陶三姑娘沉默了,其他姑娘家也都沉默了,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戚氏继续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女是向之地,传道之所,既然陶三姑娘对我和女存疑,为免耽误了姑娘,姑娘还是请回吧。”
戚氏神情泰然地看着陶三姑娘,目光明亮。
她并非是挟怨,只不过陶三姑娘既然不信她的人品与她在书画上的造诣,她又如何为师?
陶三姑娘闻言瞳孔猛缩,脸色微白,急忙解释道:“戚大家,我并非是不信您,只是因为听评画之人是端木四姑娘,所以,我才会一时失了分寸……”
陶三姑娘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急切。
她必须进女才行,他们陶家是寒门,在京城根就没什么根基,她进了女,才可以与更多的世家贵女交好她进了女,对于她的婚事、她的名声,都会大有助益。
“再了,”陶三姑娘再次看向了戚氏身旁的端木绯,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解道,“戚大家,端木四姑娘也是考生,她根没有资格来对着我的画指指点点。”
若非是端木绯先俎代庖,自己又怎么会得罪了戚氏?!自己又怎么会置身于此时这种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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