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宠信(第1/2页)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皇帝揉了揉眉心,额头一阵阵的抽痛。

    这些日子,耿海总是私下里在他跟前阿隐这般不好,那般不好,吹毛求疵,还什么阿隐专政揽权、结党营私,如此下去恐怕会危及社稷云云。

    简直烦不胜烦。

    皇帝觉得耿海自三年守孝归京后,这性子就有些变了,不似以前那般杀伐果敢,反而变得有些心胸狭隘,容不下人

    在皇帝看来,岑隐这次的差事办得再妥帖没有了,厂要是不搜烟波阁,难道还要好生好气地劝耶律琛把“西”交出来吗,耶律琛会乖乖听从吗?

    这一来二去的,只会耽误时间。到时候,不定真就会如了耶律琛那贱人的意!

    都四十而不惑,但是在皇帝看来,这耿海还未到四十,人就先糊涂了起来。

    “好了,不要再了。”皇帝淡淡地打断了耿海,有些不耐,“此事,朕心里有数。”

    耿海嘴巴张合了一下,还想再劝,但是见皇帝的脸色不悦,终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心里更为失望了。

    昨天岑隐带人闯进烟波阁的事在猎宫闹得沸沸扬扬,朝臣勋贵、公子贵女们皆是议论纷纷,心有余悸,以前厂查抄各府那是例行公事,可是如今竟然跋扈到了连后宫嫔妃所住之处都是想闯就闯,想搜就搜,这实在是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耿海来觉得这是个让皇帝对岑隐心生不满的大好机会,没想到皇帝就像是糊上了耳朵般,根什么都听不进去。

    皇帝真的是被那个岑隐下了蛊了!

    竟然对他信任到了这个地步!

    耿海想着嘴角紧抿,眼底浮现一层浓浓的阴霾,他半垂眼帘,掩住眸底的异状。

    前朝中后期就曾屡屡出现宦官当权、君权旁落的情况,甚至还有宦官独揽朝政,大权在握,以致朝堂民间只知道有九千岁,而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天子现如今也不过是历史重演罢了。

    皇帝身居深宫,这些年来对外臣的提防之心来深,对岑隐那阉人却是深信不疑。

    看来自己要是不能抓到岑隐什么实质性的把柄,恐怕是很难动摇对的地位了。

    只是眨眼间,耿海已经是心绪百转,心又静了来了。

    对付岑隐的事不是一日之功,自己还得耐心谨慎、步步筹谋才行。

    耿海心里有了决议,就立刻转了话题,请示道:“皇上,那要不要把那几个北燕使臣也一并叫回来?”

    耿海当然不在意那几个北燕使臣,他的目的主要是想把儿子耿安皓叫回来。毕竟北燕现在的形势实在是太复杂,太危险了!

    “不妥。”皇帝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这帮北燕使臣留在大盛够久了,非我族类待他们再好也没用,不过是白眼狼罢了!”

    皇帝不由想到了耶律琛那白眼狼,语调微微加重,神态恨恨。

    “皇上得是。”耿海只能若无其事地躬身附和,心口又是一阵剧烈地起伏,暗暗琢磨着:皇帝这里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暗地里再多派些侍卫追上儿子,怎么都得保着儿子平安回来。

    皇帝看着耿海心里有些烦躁,觉得他自进来后,也没上几句有用的话,就语气淡淡地把人给打发了。

    耿海也就抱拳应声,恭敬地退了出去。

    屋外的阴云层层叠叠地笼罩天空,就如同耿海此刻的心情一般。

    他走下石阶后,忍不住朝后的书房望了一眼,眸色晦暗如渊,呆呆地在原地愣了三息,这才大步流星地离去了,一路朝猎宫北的碧涛苑走去。

    一路上,耿海的心情都十分压抑,浑身释放出一种生人勿进的阴沉气息,他身后的厮谨慎地与主子保持了一定距离。

    天气阴沉,狂风一阵紧接着一阵,吹动着周围的树枝灌木彼此碰撞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耿海的心如同今日的天气般阴沉,不见半点阳光。

    这次归京后,耿海就意识到无论是皇帝,还是朝堂上,都有某些西脱轨了。

    他也曾借着这次秋猎与朝中同僚叙旧,酒正酣时,亦曾试探过他们对岑隐的态度,然而,那些人一到岑隐,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多是溢美之词,这些人都对岑隐畏之如虎,根不可能与他联手对付岑隐。

    他来以为凭借他与皇帝的“旧情”,哪怕他得话不能扳倒岑隐,但好歹可以在皇帝心里埋下一点种子,可是他显然是高估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同时也低估了对。

    为了皇帝,他当年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后世名列名臣传,他的名声也会永世烛影斧声地受后人质疑

    可是,皇帝又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呢?!

    不过一个只会阿谀奉承的阉人,皇帝为了他,竟然一次次地下自己的颜面,还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北燕那等险地!

    才不过短短三年而已,皇帝就变了。

    思绪间,耿海眼底的阴霾来浓,碧涛苑出现在了前。

    一个长随正守在院子口,伸长脖子张望着。见耿海归来,他就急切地迎了上来,禀道:“国公爷,二皇子殿下来了,正在正厅里等您。”

    耿海扬了扬眉,心里有些意外,步子只是稍作停留,便又继续往前,径直去了正厅。

    厅堂里,一个身穿杏黄色皇子蟒袍的少年正坐在下首的一把红木圈椅饮茶,少年身姿笔挺优雅,透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息。

    耿海加快脚步进了厅堂,客气对着二皇子慕祐昌抱拳见了礼:“二皇子殿下。”

    慕祐昌也回了半礼,笑着让耿海坐下话。

    既然慕祐昌坐了下首,耿海身为臣子当然也不好坐到上首去,就在他对面的一把圈椅上撩袍坐了下来,又吩咐丫鬟赶紧给二皇子添茶,那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一点也不好奇二皇子是为何而来。

    慕祐昌对耿海这个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心里暗道一声:老奸巨猾。

    他脸上不动声色,微微一笑,目光清亮地与耿海对视,单刀直入地问道:“卫国公觉得岑督主如何?”

    这个问题出乎耿海的意料,他不禁眉头微挑,上下打量着慕祐昌,眸光中比之前多了一抹审视与慎重。

    慕祐昌的心定了,知道自己这第一招正中耿海的心思,嘴角翘了起来,态度亲和地对着耿海接着道:“卫国公,此地也无旁人,宫就实话实了。其实这几年,朝野上下都觉得那岑督主仗着父皇的宠信嚣张跋扈,自他手掌厂后,更是气焰日益嚣张,目中无人。”

    着,慕祐昌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只是,大家都忌惮厂,也唯有卫国公你敢在父皇跟前仗义执言,其他人大多畏于岑督主的淫威偏偏父皇又对他言听计从,宠信有加,可视若心腹重臣。”

    慕祐昌得是慷慨激昂,但是耿海似是不为所动,那双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慕祐昌,似乎要把他看透似的。

    等对完后,耿海就问道:“不知二皇子殿下找臣可有何指教?”

    阴暗的厅堂里,点了几盏莹莹的宫灯,几只飞虫绕着宫灯扑扇着翅膀,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回响在屋子里。

    慕祐昌笑了,橘黄色的灯光打在飞虫上,在他俊雅的脸庞上打了诡异的阴影,让看来少了一分温雅,多了一分诡谲。

    “卫国公,皇贵宁妃娘娘听闻卫国公为了岑隐昨日所为仗义执言,不甚感激,定会永记心头。”慕祐昌意味深长地着,“岑督主这些年在父皇跟前屡屡露脸,现在可是根基深厚,想要扳倒他恐非一人之力可为。”

    他的言下之意显然是在暗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要对付岑隐,他们可以助耿海一臂之力。但是相应的,在某些事上,耿海能帮的也当帮上一点。

    耿海扬了扬眉,眉眼似乎舒展了一些,道:“倒是没想到二殿下如此有心。”

    他看似若有所动,却又似乎言辞暧昧,意味不明。

    慕祐昌嘴角翘得更高了,他知道耿海是十五年前叛了伪帝跟了他父皇的人,耿海绝非那种耿直、迂腐之人,对于耿海而言,更重要的是“利”。

    “卫国公,不瞒你,宫如今这境地,不剑走偏锋又怎么能翻身?!”慕祐昌直言道,一副掏心掏肺、诚意合作的样子。

    耿海望着两丈外的慕祐昌,嘴角微勾,意外的同时,对慕祐昌有了几分赞赏。

    真不愧是皇帝的儿子。

    不过

    “岑隐虽是可恶,但是公也不至于和一个觊觎大盛的外族合作,”耿海蹙了蹙眉,义正言辞地道,做出端茶送客的样子,“二皇子殿下,您请回吧。”

    耿海叹了口气,似是有所感触,如长辈般谆谆劝告道:“二皇子殿下,请听臣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殿下何必为了一些利,而失了大益。”

    慕祐昌看着耿海,眯了眯眼,却是没有应声,他坐在原处,似在沉思什么。

    厅堂里,一片静谧。

    那些飞虫还绕着宫灯飞着,一只飞虫忽然从灯罩的中孔中飞了进去,如同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耿海也不催促,须臾,慕祐昌终于站起身来,对着耿海拱了拱手,“卫国公,那宫就先告辞了。”

    慕祐昌的脸上并没有失望之色,反而露出一抹优雅的浅笑。

    他听出来了,耿海并不是真的拒绝,只是想观望一下值不值得而已。

    毕竟如今无论是自己还是耶律琛,此刻的境地都不太妙,对于耿海而言,跟他们合作,风险太大,弄不好还会偷鸡不着蚀把米。

    慕祐昌特意来找耿海,不单单是为了与耶律琛的盟约而来,自父皇登基后,耿海在朝中的地位超然,若是自己能够借着这个机会,与耿海搭上话,哪怕这一次合作不成,这也是一个自己向耿海投出探路石的机会。

    等耿海有用得上他们这些皇子的时候,他自然就会优先想到自己了!

    而且,很显然,耿海对岑隐的顾忌应该比自己预先料想的还要深一层也是,毕竟一山难容二虎。

    慕祐昌没有再多言,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耿海起身相送,他看着慕祐昌,嘴里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皇帝的儿子也一个个地长成了个个都不简单啊。”

    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回荡在屋子里,跟着就悄无声息。

    今日的夜幕似乎降落得尤为快,夜空中的星月都被遮挡在了阴云后

    整个猎宫的气氛都与这阴晴不定的天气一般陷入了一种低潮中。

    先是岑隐率领厂明目张胆地大肆搜宫,再是皇贵妃耶律琛被下旨降位自省,接着皇帝又派人追回安定侯一行人,尽管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也能感觉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众人皆是暗地里彼此打探着,一来是好奇,二来也是怕什么也不知道会一不心做错事犯了皇帝的忌讳,一时间,又引来一阵众纷纭的议论声,经过一夜,都没有消停。

    不少人都隐约感觉到随着耶律琛的失宠,也许大盛和北燕之间的局面又要产生一种微妙的变化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连去猎场的人也陆续少了,似有一层看不见的阴霾把整个猎宫笼罩其中

    端木绯大多数的时候,都窝在芝兰阁的房间里,逗逗鸟,画画画,改造一下火铳。

    虽然她一开始改造火铳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将功赎罪,讨封炎欢心,不过玩着玩着,就乐在其中了。

    火铳就有这么大的威力,端木绯如今对于火炮之类的也很是好奇,不过,火炮什么的,这么大件的西,恐怕就没那么容易避人耳目的弄来了。

    端木绯一边叹息,一边又把手里刚画好的一张火铳图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竹箩里。

    至于碧蝉,完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在画什么,只隐约猜到怕是“见不得人”,因为姑娘吩咐她把她丢掉的纸团数在书房里用火盆烧了。

    碧蝉一边被烟呛得流眼泪,一边烧着纸,可怜她已经做了三天的“烧火丫鬟”了。

    就在碧蝉的翘首以待中,十月二十九日,皇帝定下三日后启程回京。

    碧蝉禀话的同时,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回京了。

    坐在书案后的端木绯放下了笔,有些心不在焉地了一声“知道了”,又继续看着她刚画好的图纸,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着。

    这图纸她反复改了好几遍,看起来似乎可行,不过,到底能不能行,还得试试才知道。

    端木绯仔细地又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眸子如宝石般来明亮绚烂,一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模样。

    “呱呱!”八哥在书案上跳来跳去地试图吸引端木绯的注意力,却是徒劳。

    这时,一阵轻快的挑帘声响起,端木纭款款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贯温暄的笑靥。

    端木纭挥了挥手,把碧蝉打发了,自己在端木绯的身旁坐了下来,俯首去看妹妹刚画的图。

    她知道妹妹最近在研究改进火器,而且还颇有一些进展。

    她的妹妹可真聪明!什么都懂。

    端木纭含笑地看着端木绯致可爱的脸,正要什么,就见八哥又呱呱地叫了两声,然后背过了身,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样子。

    端木绯奇怪地眨了眨眼,自从她养了八哥后,最疼爱八哥的人肯定就是姐姐端木纭,连八哥唯一会的那个字也是端木纭不耐其烦地反复教会的,八哥也一贯喜欢与端木纭玩,怎么今儿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端木绯疑惑地来回看了看八哥和端木纭,端木纭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是好气又好笑。这只八哥啊心眼真是丁点大,自从前几日她从它那里“抢”回那个荷包还给岑隐后,它就赌上气了,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一般,最近每每看到她,都是绕道飞。

    偏偏啊,她也没法跟一只八哥道理是不是?!

    端木纭无奈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只鹅黄色的绣花荷包,乍一眼看,与那天岑隐那个一般无二,其实料子不同,上面的竹叶绣得也不太一样。

    这点大不大、不的差别在八哥的鱼目眼睛里是看不出什么的,它立刻就龙心大悦,一把抓起了那只荷包在屋子里拍着翅膀飞来飞去

    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只差要鱼跃龙门了!

    “姐姐”端木绯歪了歪脸,对着端木绯询问地眨了眨眼,意思是,它到底是什么了?

    想到那日自己和岑隐一起追八哥的样子,端木纭还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蓁蓁,这是什么?”她随意地指了指图纸中火铳上悬挂的一条黑线。

    “这是点燃火药的引线。”端木绯笑眯眯地给端木纭解释道,“就像爆竹的引线一样。”

    端木纭虽然对火铳什么的一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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