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2昭雪(第1/2页)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眼看着安定侯夫人几人被安平点名,剩下的几位夫人暗暗庆幸着:还好她们没打算玩什么花样,只是想让安平看看她们的女儿,万一女儿入了安平的眼。

    现在,她们是连这个都不敢想了,只期望安平最好别注意到她们。

    这些人家打算送进宫的姑娘,都是家里精心培养出来的,怎么舍得下嫁给戎边的糙汉子!

    这些夫人全都跟蔫了似的,不敢出声。

    有的人如兴和伯夫人般暗暗地迁怒付夫人母女坏了她们的好事,也有的机灵人已经看了出来,安平这是用付夫人来顺便敲打她们呢!

    安平未免也太看重端木四姑娘了吧这端木四姑娘委实是命好!

    有人酸溜溜地想着。

    安平可不在乎这些夫人怎么想,对她来说,目的达成了就好。

    安平又看向了付夫人,优雅地抚了抚衣袖,那染成大红色的蔻丹在阳光下似是发着光,如红艳的花瓣拈在指尖。

    安平不紧不慢地含笑道:“既然付夫人说是令嫒如今在指点教坊司的伎子弹唱,清清白白,那本宫也不能冤枉了她。”

    “来人,唤太医过来,给付姑娘好好瞧瞧!”安平闲适地抬手做了个手势,“本宫闻着她身上的味儿怎么不太对啊。”

    请太医!付盈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白了,神色惶惶不安,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可是她那点猫儿大的力气对于金吾卫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挣扎间,“嘶”的一声,她身上的纱衣被扯出了一道口子露出她肩胛上那白皙细腻的肌肤,鬓发也更凌乱了。

    这边发生的一切也被青衣丫鬟禀告给了小花厅的温无宸和举子们:

    “付夫人说现在端木大姑娘因为杀人罪被扣押在了京兆府审讯,证据确凿,斥殿下就算把矛头直指付家,也不可能为端木大姑娘脱罪!”

    “她还说殿下是在包庇端木大姑娘,说端木家的这对姐妹就是祸害,姐姐是杀人凶手,妹妹是邪祟附身,乱国之本!”

    “说殿下不配为镇国大长公主!”

    “……”

    花厅中,只有那青衣丫鬟一人的声音回响在空气中。

    这一字字、一句句令得那些举子脸色更为僵硬,惭愧有之,义愤有之,鄙夷有之,自省亦有之。

    他们心中都有同一个念头:他们真是被当枪使了!

    那蓝衣举子霍地站起身来,再次对着温无宸作揖,正色道:“无宸公子,鄙人明白了。多谢无宸公子的指教。”

    其他学子们也是齐齐地站起身来,也是俯身作揖。

    今天这一堂课真是惨重!

    他们会铭刻于心!

    唯一尚能庆幸的是因为温无宸的插手,他们没有犯下弥天大错,否则,他们这一辈子都会良心难安。

    想着,这些学子们的眼神沉淀了下来,神情坚定。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有志一同地下了决心:他们做错了事,那自当由他们来弥补。

    “无宸公子,吾等这就告辞了。”学子们作揖告辞。

    温无宸似乎也看出了他们的打算,没有留他们,吩咐那青衣丫鬟把他们送了出去。

    小花厅中只剩下了温无宸一人。

    等学子们走后,通往偏厅的一道门帘被人从另一头掀了起来,一道着明黄色龙袍的身影自门帘后走出。

    青年大步流星地朝温无宸走来,目光却是看着厅外那些学子们远去的背影,乌黑的凤眸中闪着不以为然的光芒。

    “这些人人云亦云,盲目从众,”慕炎随意地撩袍坐下,声音微冷,“来日中了进士,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温无宸给慕炎倒了杯茶,笑容温润。

    “那些学子们年轻气盛,易煽动,但是一旦他们认准的事,就会义无反顾,勇往直前,所以,他们的忠诚也是最容易培养的。”

    “年轻气盛,可以慢慢磨砺。即便是前朝名臣张正德,也曾在年轻时差点判下一桩冤案。”

    张正德是前朝十大名臣之一,曾位列宰相,辅佐过两代皇帝。

    张正德是少年天才,二十岁就中了榜眼,风光无限,二十五岁时曾任京兆尹,彼时因为断案如神,便有几分自傲。在审理一桩通奸案时,他先入为主地认定奸夫有罪,判了奸夫斩立决,还是当时的太子偶然经过,抓出了真正的凶手。

    张正德也因此被贬,外放到西南做了十年的父母官,才得以调回京城,一步步地高升,做到了宰相这个位置,彼时太子已经登基为帝,昭明帝与张正得君臣相宜,为前朝带来了“昭明中兴”。

    张正德的故事在民间也广为流传,慕炎自然也是知道的,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温无宸微微一笑,又道:“吃一堑,长一智。经此,这些学子们可以学一次乖。”

    而且,慕炎的不计较,会让这些学子自惭羞愧,进而忠诚。

    温无宸眸色幽深,意味深长地又道:“‘他们’既然想利用士林,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炎勾了勾唇,以茶代酒,敬了温无宸一杯,“无宸,我刚得了今年的明前龙井,待会我让人给你和娘送几罐过来。”

    春风徐徐,柔柔地轻拂着小花厅外的小湖,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阳光明媚,春光正盛。

    然而,京兆府的公堂内却一直笼罩着一层阴云。

    公堂中央的端木纭镇定自若,始终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如一杆青竹,优雅而不失风骨。

    何于申紧紧地抓着惊堂木,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行,还是必须退堂才行。

    然而,他才稍微有了些动作,就再一次被端木朝拦下了:

    “不能退堂!”

    “何大人,今日若是不能将杀害小女的凶手绳之以法,我们夫妇俩决不离开!”

    “你身为京兆尹,掌治京师,理应为百姓主持公道。”

    “你现在退堂,是想故意包庇端木纭不成!”

    端木朝振振有词地说着。

    公堂外,又围上了一些闻讯而来的百姓,都觉得端木朝言之有理,频频点头。

    何于申只能把才刚举起半寸的惊堂木又放了回去,悄悄地给身旁的京兆少尹使了一个眼色,想让对方设法去把端木宪请过来。

    端木宪既是首辅,又是端木朝的父亲,有他在,好歹也可以压一压端木朝,让端木朝不至于那么嚣张。

    裴大人明白了何于申的意思,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公堂。

    何于申的心依旧不上不下地悬着,心里暗暗叹气:哎,其实最好是岑隐能来,直接让东厂把这京兆府给封了,那更省心。

    然而,就算让何于申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没胆子去惊动岑隐啊!

    小贺氏见何于申迟迟不判,心里着急,扯着嗓门叫嚣着:“何大人,证据确凿,你还在磨磨蹭蹭地做什么,为何还不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是啊,何大人,你到底是在等什么”端木朝表面强势地催促着,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在不断地往堂外张望着,心里奇怪:那些举子都已经在公主府闹着了吧,事情都闹这么大了,父亲端木宪怎么还没来!

    难道父亲还没听说消息,不可能吧

    端木朝微微蹙眉,心里十分笃定:有那些学子们给女儿“主持公道”,众怒难平,端木纭绝对脱不了罪。这一次,父亲终究要跟自己低头的。

    端木朝心里也是有分寸的。

    他并不打算把事情闹得太僵。

    要是端木绯是邪祟的事有了定论,可想而知,皇家也容不下她了,那么,端木家这沐国公的爵位也就没有了,儿子端木珩将来也袭不了爵了。

    那等于是损人又损己。

    这种蠢事,端木朝又怎么会做!

    他只是想让端木纭以命抵命,让端木宪向自己服个软,那么,自己就收手。

    端木朝已经想好了,只要端木宪肯舍了端木纭,他就收手。

    偏偏端木宪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这一点让端木朝心底多少有些不安。

    小贺氏就没有端木朝那么多心思了,她一心只想为枉死的女儿讨回公道,咄咄逼人地说个不停:

    “何大人,你堂堂京兆尹难道连这么一个简单的案子也不会判了吗!”

    “在其位,谋其政,你若是不会断案,就该退位让贤!”

    “何大人,你说话啊!”

    “……”

    在小贺氏的质疑声中,那些百姓骚动不已,都对着何于申投以怀疑的目光,觉得小贺氏所言甚是。

    何于申的头更痛了,跟端木朝一样盼着端木宪赶紧来。

    可惜的是,何于申没等来端木宪,反而把方才去公主府的那些举子们给等来。

    公堂外,一个青衣妇人喊了起来:“快看,那些读书人又回来了!”

    “这是刚才去公主府告御状的那些读书人吧!”

    “就是就是!领头的那几个人我有点印象。”

    “……”

    聚在公堂前的百姓自发地给那些举人让出了一条道,与这些举人一起回来的还是刚才跟去中辰街看热闹的那些百姓,没一会儿,京兆府的大门口又被这些人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

    端木朝一下子放心了,有这些举人助阵,案子应该就能判了,何于申慌了,觉得自己简直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似的。

    举子们都停在了公堂外,齐齐地对着公堂上的何于申作揖,神情肃然。

    此前,他们觉得京兆尹昏庸无能,媚上欺下,因为惧于端木府的权势以及端木绯的身份,所以打算包庇端木纭。

    而现在他们再看何于申又是另一种感觉,觉得对方身为京兆尹断案无数,怕是早就看出了此案有蹊跷,所以才迟迟没有判决,打算押后再审。

    为首的蓝衣举子对着何于申道:“何大人,学生孙广义,学生有话要说,还请大人批准学生上公堂!”

    端木朝生怕何于申不答应,连忙道:“何大人,既然这位孙举人有话要说,不如让他进来怎么样说不定皇上与安平大长公主殿下有什么指示呢!”

    端木朝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何于申要是不同意,就有藐视皇帝以及安平的嫌疑。

    何于申犹豫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孙广义一撩衣袍,昂首挺胸地上了公堂,其他举子们则都留在了公堂外。

    孙广义有举人功名在身,见官也可不跪,他再次对着公案后的何于申作揖行了礼:“何大人,学生等人刚刚去了一趟公主府,已经弄清了事实的真相。”

    “此行,学生是特意来向何大人还有端木大姑娘致歉。”

    孙广义对着何于申和端木纭作揖致歉,其他的举子们也是同时俯首作揖,做出道歉的姿态。

    京兆府的公堂上陷入了一片死寂中,落针可闻。

    除了端木纭外,公堂内外的所有人都傻眼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何于申更是差点没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喜形于色地对着孙广义道:“好说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何于申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颇有种死里逃生、柳暗花明的感觉。

    方嬷嬷的心也放下了,对于从头到尾都胸有成竹的端木纭更为叹服。

    这时,端木朝终于回过神,对着孙广义斥道:“你……你说什么胡话!”

    端木朝眉头紧锁,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他知道新帝挺在乎端木绯这丫头的,但是有学子们施压,大义在前,新帝就算喜欢端木绯这丫头,他也该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还有,这些学子们这又是怎么了,他们不是去公主府外静坐告御状了吗,怎么去了一趟后,就临阵倒戈了!

    这些个年轻的读书人不是一向自诩清高吗他们总不会让新帝三言两语就不敢发声了吧!

    端木朝的眸子里惊疑不定地变化不已。

    孙广义转头看向了端木朝与小贺氏,神色坚定。

    之前他有多么同情端木朝夫妇,此时此刻就有多厌恶这对夫妇。

    他们一片好心想为他们的女儿伸冤,一腔热血却被这对别有用心的夫妇利用了,端木朝人品之低劣可见一斑,也难怪首辅早早地与端木朝他们分了家。

    “端木大人,”孙广义义正言辞地对着端木朝斥道,“你为了一己私利,连亲生女儿的死都能利用,甚至不惜栽赃一个无辜之人,实在是法理难容!”

    说着,孙广义又看向了何于申,请命道:“还请何大人主持公道,将端木朝入罪,以儆效尤。”

    公堂外的其他几个举子也是齐声附和道:“请何大人主持公道!”

    举子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地重叠在一起。

    “你……你们竟然敢污蔑本官!”端木朝被这些举子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是又疑又羞又恼,怒火翻涌。

    小贺氏更是指着孙广义等人,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你们……你们都是被端木绯收买了,对不对!”

    孙广义嫌恶地看了小贺氏一眼,觉得她根本就是因为被揭穿了,所以才恼羞成怒。

    孙广义也懒得与端木朝、小贺氏争辩什么,又道:“何大人,学生与成胄、张敬德、刘文昭四人都能作证。”

    他说话的同时,成胄、张敬德和刘文昭三人皆是上前一步。

    “是他们诬陷端木大姑娘,还妄图威胁四姑娘,图谋不轨,意图让帝后失和,扰乱朝纲,实在于国有碍!”

    “为保社稷江山之稳固,此等恶劣之风不可开,必须严惩,才能杀一儆百!”

    孙广义说得一派大义凛然。

    围在公堂外的那些百姓听孙广义说了一堆知乎者也的话,半懂不懂,但他们至少明白一件事,端木朝夫妇是在污蔑端木纭。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百姓都沸腾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刚刚这些学子是去公主府告御状了吧”

    “是啊是啊。我也跟去公主府那边看了,那四个举子方才被叫进了公主府,他们肯定是见到皇帝了!”

    “那就是说,皇帝肯定是查清楚了真相了!”

    “皇帝英明神武,查清楚真相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瞧着这位端木大姑娘斯斯文文,娴雅守礼得很,也不像是那等会杀妹之人啊!”

    “是啊是啊。这亲叔父和婶母污蔑自己的侄女,未免心也太黑了!”

    “入罪!必须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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