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花园之喻(第1/1页)猎妖高校
如果第一大真的是一个活着的生灵,那它一定有神分裂的症状。
郑清对这点毫不怀疑。
从接触第一大的面试官起,到四季坊所见所闻,再到现在真正踏足这所大,郑清看到了太多矛盾与分歧的地。
比如,一所大有四种录取生的式!
作为一名通过考试进入大的九有人,郑清完无法理解其他几种录取式。也许天赋选择、信仰鉴定或战斗力评估有一些合理性,但在郑清看来,这些录取新生的式缺乏最起码的公平。
这些不公平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校园化的差异。
差异如此显著,以至于不同院生之间交流恍若陌生人。
如果不是神分裂,第一大怎么会允许不同的思想同时流淌在自己身体之中?
但是,与担忧校教育公平性相比,郑清更担忧自己的业。
毫无中等教育的基础,直面高等教育的考验。
这种冲击令人不安。
不论是面试官反复强调的考试,还是他无意间提到的留级生,都在惶恐的新生心底留下浓重的阴影。
考试不好怎么办?会不会被遣返!
升级考试没通过怎么办?会不会留级!
留级是不是很丢人!
会不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即使前几日的随堂考试也没有减轻他的这些忧虑,反而加重了他的不安。
因为先生总是告诫他,飘得高,摔的狠,人贵有自知之明。
现在,几位同告诉他,阿尔法院不仅不需要考试,而且没有留级的风险!
与严苛的九有相比,这种优渥的习环境令人心醉。
“同校不同酬。”郑清嘟囔着,羡慕的看着林果:“什么时候九有也能取消考试政策呢。”
“没有考试,就没有九有院。”萧笑尖锐的评论道:“另外,阿尔法院的规则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轻松。”
“这个我知道。”张季信在旁边挥舞着拳头,补充道:“我哥跟我,阿尔法院每年的毕业率不到百分之六十!现在院中还有一大堆大五大六的老生在艰难的完成自己的毕业论。相对而言,九有院毕业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的确如此。”林果诚恳的看着郑清,擦了擦鼻子:“每所院都要维护第一大的荣誉,阿尔法院属于典型的宽进严出。”
“不论如何,你们的习环境都非常自由。”郑清叹口气。
萧笑发出短促刺耳的笑声。
郑清怒目而视。
“没有人告诉你应该上什么课,没有人告诉你选择是否错误。”萧笑挖苦道:“es,there/as/a/hie。es,u/s/have/a/hie。把选择的权利丢弃给个体,美名其曰‘自由。殊不知,这是对个体最大的不负责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触有效信息,都有能为自己正确选择的能力。”
“这句话有点绕。”张季信看上去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
“打个比。同样两个男生。一个男生父母都是注册巫师,一个男生父母都是白丁。注册巫师父母可以在男生年纪很的时候就为他进行完整的晋级规划,而白丁父母对这些一无所知。”
萧笑抱着笔记,继续完善这个例子:
“当两个男生一同进入阿尔法院后,父母是注册巫师的男生可以目的明确的选择专业所必须的课程;而父母是白丁的男生则会一榔头西一棒子,似乎了许多门课程,但这些课程对晋级注册巫师毫无帮助。”
“我们能否认两个男生都始终有选择的权利吗?”萧笑挥舞着笔记,嘲讽道:“只不过一个睁着眼睛看着标记选择正确的道路;一个闭着眼睛凭感觉瞎猫碰死耗子。”
“这么看起来,阿尔法的教育式的确有失公平。”郑清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这是九有院的一贯想法,但正义就是要让每个人各得其所。”林果固执的维护自己院的荣誉:“父母是注册巫师的男生固然可以成为一位注册巫师;但父母是白丁的男生最终也会找到自己真正天赋所在。我记得有位教授对两所院的这种观点有个非常恰当的比喻。”
“花园之喻?”萧笑抬起眼皮,瞟了男孩儿一眼。
“对。花园里有各种各样生长茂盛的植物。花园的主人可以选择不断修剪歪斜的枝条、剜掉腐烂的枝叶,让整座花园整洁美观。主人也可以选择让草木自由的生长,肆意展现自然的美妙和谐。”
林果涨红脸,激动地辩解道:
“白杨想向高处长?没关系,努力向上长!爬山虎想找一份依靠?没关系,墙壁、树干、雕塑,都能给他依靠!蔷薇可以肆意吐出大不一的花苞,冬青也能任意舒展自己是抱负。每种植物在花园中都能够顺应自身的天赋,对于植物们来,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公平吗?”
蓝雀轻轻拍了拍林果的脑袋,示意他冷静一点。
萧笑嘴唇动了动,没有继续反驳。
“听上去不分伯仲。”郑清摸了摸鼻子,嘀咕着。
“所以九有院与阿尔法院仍旧共存在第一大之中。”张季信抱着胳膊,总结道:“但不论在哪座花园,主人都希望看到一座漂亮的花园——这种结论只能由时间来确定。”
几位前来接受惩罚的新生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一阵冷风拂过。
郑清紧了紧袍袖,抬起头。
天色已然灰白。
远处,太阳已经完消失在视线之中。暗淡的巨大灰斑仿佛一块块难看的补丁,涂抹在天际,透露出一丝丝的潮湿与懈怠。
黑色的校工委大楼依旧沉默的伫立着几人眼前,没有丝毫变化。
郑清又一次抽出那张淡红色的通知单。
“也许单子上有什么路线图或者咒语被隐藏了?”他用自己的法书夹着通知单,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张季信也很感兴趣的拿出法书,用书脊敲了敲自己的通知单。
“会迟到吗?如果迟到会加重惩罚吗?”林果重新变回那个怯生生的男生模样。
“有人。”蓝雀冷淡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顺着他的目光,郑清看到不远处一株垂柳下,倚坐着一个枯瘦老人。
“去问问呗!”张季信收起法书与通知单,兴冲冲的向树下跑去。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他,向老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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