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咒印(第1/1页)猎妖高校

    黄花狸闪身离去。

    刚刚挂到它身上的几只灵身下一空,齐刷刷摔在了硬邦邦的书桌上,疼的兮兮声此起彼伏,引得其他灵们笑成一片。

    肥猫团团可没有灵们那么大的心脏。

    等待空气中残留的声音彻底消散,它才摸着胸口,喘几口气,缓过劲儿来。

    “鼠仙人又怎么招惹这个老祖宗了?”

    团团胖乎乎的猫脸皱成一团,喵声中是不解:

    “我记得那只老鼠做事一向很谨慎呐……还有,另一个‘排球是谁?总感觉很耳熟的样子……刚刚它旁边飘着的‘玻璃球是什么西,里面好像还有一株树?看上去很好玩的样子诶……我也想要个玻璃球。”

    呼啦!

    宿舍里唯一紧闭的帷帐被扯开。

    迪伦掀开棺材盖子,露出一双睡的惺忪的双眼,目光茫然的在宿舍里逡巡片刻,最后定格在胖猫的身上:“喂,团团,谁来了?我刚才好像听到有陌生猫叫……是你家亲戚吗?”

    着,他还抽了抽鼻子,语气愈发苦恼:

    “嘶……好像有点陌生的味道,又好像没有……”

    嘁,笑话!

    如果这么简单就被你察觉,大佬也不是大佬了。

    肥猫抬起下巴,不屑的瞥了一眼那只吸血狼人,没有搭理他,转身重新盘卧在辛胖子的枕头上。灵们看到‘卧铺又铺好了,纷纷欢呼着,重新挂了上去。

    ……

    ……

    贝塔镇北区,蛊雕街。

    樱花酒馆外的空地上。

    基尼屋的成员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担忧的看着酒馆二楼紧闭的木门。科尔玛与凯瑟琳在屋子里呆了已经大半个时了,一直没有丝毫消息。

    “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姐头今天状态不太对劲?”一个带着袖套的女生声询问身边的同伴,语气中有些担忧:“感觉整个人比平时都冷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她换了新发型?”一个男生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对哦,”另一个女生看了一眼二楼的木门,眼神中露出一丝羡慕:“银白色的头发太漂亮了,我也想要……”

    “现在是关心头发颜色的时候吗?凯瑟琳如果受伤,她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她的两个弟弟怎么办?这个月的实验次数超标,俱乐部的援助基金据已经见底了。”

    “真的吗?那下一次俱乐部开会我还要不要来?”

    “肯定是真的,凯西的妈妈多么明,肯定从大姐头老爹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了……不然现在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就请假?哪有那么多需要准备的事情?”

    “玛茜和劳瑞也都请假去帮忙了,她俩跟凯西关系好,肯定也知道点什么……”

    年轻戏法师们忧心忡忡的议论着,担心,许多人已经不由自主挪到了院儿的边缘,仿佛下一刻就会夺门而出。

    所有的选择都与忠诚无关,在贝塔镇北区,忠诚、慈悲或者怜悯等概念是一种奢侈品。生活在这个社区的戏法师们,接触最多是挣扎与选择。

    在困境中挣扎,在绝境中选择。

    他们的任何举动都透露着北区人特有的明与算计,但在算计之外,他们又有着一般市井民所不具有的凶悍品质。那是他们在沉默森林里中汲取到的养分。

    就像凯瑟琳,她在科尔玛面前的大胆或者勇敢并不是基于相应品质,而是基于她对自身定位以及她在面对困境时所能做出的最优选择。

    院儿中的纷乱终结于一声‘吱呀。

    樱花酒馆二楼的木门在‘吱呀声中被推开,科尔玛牵着凯瑟琳的手走了出来,等候在院子里的年轻戏法师们不约而同伸长脖子,目光落在了屋主人身后的灰袍女戏法师身上。

    与之前相比,凯瑟琳的外表并无太大变化,只是额头多了一个与科尔玛类似的蝌蚪状黑色印记,而且一缕头发变成了银白色。

    除此之外,她与大部分当完实验助手的戏法师们状态几乎一样——步伐僵硬的跟在科尔玛身后,脸色惨白,目光有些呆滞。

    一副看上去脑子被烧坏掉的模样。

    这种反应并未出乎围观者们的预料——相比较而言,只是神志出现一定程度混沌还属于比较好的结果,很多时候,失控的魔法实验会夺走实验者身上的某些零件,对于戏法师们来,那样的结果更加悲惨。

    就在楼下年轻戏法师们心有戚戚之际,科尔玛拉着凯瑟琳在楼梯口的阳台上停下脚步。

    她静静的俯视着楼下的戏法师们。

    仿佛要将他们此刻的惶恐、此刻的不安、此刻压抑着的愤恨都印在脑子里。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然后她从怀里摸出一简陋的法书,转身,塞到凯瑟琳的手中。

    “会用吗?”她问了一句。

    凯瑟琳茫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神采。

    “会。”

    虽然没有施法能力,但并不代表完失去梦想。每一个戏法师年轻时,都会梦想当他们拿着法书时会怎么做。许多戏法师即便施展不出魔法,也会牢牢记住几个简单的咒式。

    还是那句老话,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听到凯瑟琳的回答后,科尔玛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抽出一支羽毛笔,一起塞进灰袍女戏法师手中:

    “试一下。”

    凯瑟琳双手颤抖着,接过羽毛笔与那边简陋的法书。

    楼下围观着的年轻戏法师们像是一群被掐住喉咙的鸭子,纷纷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看着那个之前已经被他们判了死刑的灰袍女生拿起羽毛笔,翻开法书,熟练的在法书上抄写咒式。

    这不是一个脑子被烧坏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意识到这一点,再看科尔玛与凯瑟琳的举动,脑筋灵活的家伙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种‘意识仿佛可以传染。不多时,院子里所有戏法师们的呼吸都粗重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二楼那处狭的阳台。

    片刻之后,咒式抄写完毕。

    凯瑟琳心翼翼的捧着那法书,双手颤抖着,仿佛捧着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