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第一场政治角力(谢票!)(第1/2页)官神
燕省省委的大楼。主体是一栋新建的20层高楼,不过在高楼之中办公的,都是不太重要的部门。要害部门,都在主楼后面的三四层高的灰sè小楼里面办公。
不幸的是,夏想所在的信息处,正好在最高的主楼里面办公。
穿过灰sè小楼楼群,再向里走,就是一处不显眼的大院,里面有会议室,有办公室,还有几处单独的住宅,就是燕省真正的政治中心,常委院。
常委院又称常委楼,因为有一栋两层小楼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一直没有拆,后来经过几次加固和维修,外墙全部漆成红sè,显得既幽雅又安静。院中种植有高大的杨树,很有一种前苏联的味道。因为两层小楼是常委院的主体建筑,而且所有的常委会议都在两层小楼中举行,所以外界又称常委院为常委楼。
而常委楼因为被涂成红sè的缘故。又称红楼。
即使在省委大院办公,一般人也进不了常委院,因为门口有武jǐng站岗,没有13名省委常委之中任何一人的签字或允许,就是厅级干部也不能进入。
夏想先到省委办公厅办公室,办理了交接手续。还好,接待他的是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虽然目光有些冷淡,但见夏想年纪轻轻就是信息处的处长,也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就帮夏想安排好了一切。
不过夏想还是从他淡淡的疏离感之中感到了一丝不友好的气息,因为他在帮他办好手续之后,似乎打了一个电话请示了什么,然后就让夏想自己去办公室。
正常程序会有办公厅主管副主任出面接待一下,然后带领夏想到信息处做一下介绍。没想到,没有副主任露面,就直接把他扔到一边,让他自己去上班,恐怕自己是有史以来最冷清的上任的处长了吧?
但夏想还是很有礼貌地表示了感谢,就一个人到了18楼的信息处,看到了处长办公室,就自己推门进去。刚进去,就见一个人正弯腰打扫卫生,听到门响,直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夏想,不耐烦地说道:“你找谁?左边是机要局,右手是综合室。别走错门了。”
看样子,只要见到一个人就对自己不友好,夏想就猜测,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应该是崔书记的嫡系了。至于主任是不是和崔向走近,他还不敢肯定。
因为主任是由省委秘书长兼任的,省委秘书长是钱锦松,他来燕省两年多了,也没听说他和谁走得过近,似乎就是中间派。难不成崔向一上任副书记,钱锦松就迅速和他达成了一致?
夏想驱散心中杂乱的念头,抬头看了冲他极不耐烦的年轻人一眼。
说是年轻人,也比他大了不少,至少有35岁左右,长得又黑又瘦,眼睛倒是挺大,乍一看,模样多少有点吓人。他黑着脸,见夏想还站着不动,就又说:“你谁呀?找谁?什么事?”
真是典型的机关作风,脸难看事难办!夏想暗暗摇头,在省委机关工作的人。多半都有什么高官亲戚。一般来说,自己本事大不大不要紧,级别高不高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首先摆出一副傲然的姿态,以便显示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出来。
夏想后世没少见过机关干部的脸sè,说实话,还不如工作在基层的乡镇干部可爱,至少他们有踏实肯干的一面。在机关的人,往往自以为见多了高官权贵,就以为他们自己也是高官了,都养成了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坏毛病。
夏想反问:“你叫什么名字?谁让你打扫办公室的?”
黑瘦男一愣,估计也是今天受了谁的气,立刻气势汹汹地说道:“我问你,你倒问起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这是省委大院,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可以进来的地方。我告诉你,赶紧有事说事,没事就给我出去!”
语气非常不客气,如同呵斥一样。
夏想本来对来省委办公厅信息处就有点不满,他再大度,也是一个人,不可能做到心中没有一点气生,况且今天一来报道,摆明了已经有人暗中安排了一切,就是要故意冷落他,给他难堪,否则一个处长上任,连一个副主任出面介绍都没有,也太寒酸了点。
夏想也明白。比起县里,省委大院的机关里面,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更疏远,人也更趋炎附势。也可以理解,在省委大院工作的人,哪一个没有亲朋好友在某个部门当头头?说不定一个不起眼的人就是什么副省长副部长的亲戚。几乎人人谨小慎微,又几乎人人眼高过顶。
但面对故意冷落和明显的排挤,夏想还是有点气愤。没想到,一个下属说话还挺横,就算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是素质不高的表现,就冷冷说道:“让我出去?恐怕你还没有资格,因为你现在在帮我打扫办公室!”
黑瘦男惊呆了。
黑瘦男名叫张子一,是信息处的科员。本来今天不该他值rì,但昨天斗地主时输给了同事,就被罚今天替新处长打扫卫生。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因为有关新处长的传闻,在他没有上任之前,已经在信息处广为流传了。
关于夏想的事迹,信息处的一帮人其实也是道听途说的多,真实的少。但所有人都对新任领导有好奇心理,结果打听出来夏想才26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同时。又大为不满。在机关里面,想要升职无比困难,名额有限,而人又太多,信息处30多岁没有级别的大有人在,连科级也不是的也很多,好嘛,现在来了一个26岁的一把手,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然而随后也不知道是谁打探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别看处长才26岁,其实人家未必乐意来当什么信息处的处长。因为人家在安县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虽然只是副处,但大权在握,用不了两年,肯定能当上县长,谁愿意来半养老xìng质的信息处?
消息灵通人士又得到了新的消息,是省里的一个重要人物看不惯夏想,特意借明升暗降的方法,将他调来信息处闲置。明是处长,实际上以他的年龄和资历,谁服?所以消息灵通人士得出结论,夏想上任以后,不但会抓不住实权,而且还会被副处长杨天客架空。
杨天客都40岁了,担任副处长多年,一直没有扶正,突然之间被一个小年轻压在头上,不生气才怪。而且以他在信息处多年的威信和人脉,谁会听夏想的话?
大概夏想一来,就会天天喝茶看报,而且用不了多久,说不定连毛笔字也练上了。所有人都不无恶意地想,脾气挺犟的杨天客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付夏想——虽然信息处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做,但机关就是机关,都要讲究一个谁说了算的问题。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一个期待着热闹上演的心态,毕竟信息处太沉闷了,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现在好了,来了一个小年轻处长,要压着40多的副处长,肯定会有激烈的争权事件发生。
而不巧的是,张子一正是杨天客的人。
张子一自然要替杨天客打抱不平,认为上级对杨处长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让一个小年轻来当处长?当然,他的不满之中还有自卑作崇,毕竟他都35岁了,连副科都不是。被一个26岁的正处领导,想想就觉得面上无光。
尽管他百般不愿,但还是无奈之下愿赌服输,担任起了打扫夏想办公室的重任。正一肚子闲气时,夏想闯了进来,就让他好一顿发火,以为正好可以趁机摆摆省委机关工作人员的威风。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夏想。
张子一愣了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不对,处长上任,怎么也要有副主任陪同,做一次隆重介绍才算正式登场亮相,怎么他一个人就甩着手进来了?要不以张子一混了机关大院十几年的经历,也不会逮谁就和谁横。他也知道,省委机关大院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张子一今天犯了两个想当然的错误,一是认定夏想上任,肯定有人陪同。二是认为信息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一般重要人物不会来,尤其是夏想又年轻,一看就象是求人办事或是找人来了,他正没好气,以为找了一个出气筒,就发作了出来。
没想到,他直接和新任处长来了一个正面交锋。
张子一就讪讪地笑了,想低头认错,不过夏想实在太年轻,就点拉不下脸面。主要还是觉得有杨天客撑腰,夏想被发配过来当处长,也不会气势到哪里去,就淡淡地说道:“原来是夏处长?不好意思,没有领导陪同来做介绍,没认出来……夏处长别怪,机关大院,什么都认一个程序。上级领导不发话,咱也不知道谁是处长是不是?”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你是处长,但没有副主任的引荐,对不起,你的命令传达不下去。
夏想本来想拿出处长的权威来批评他几句,但一听他yīn阳怪气的话,一想也是,没有正式引荐,就算自己是如假包换的处长,也名不正言不顺,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约定俗成。
夏想忽然又笑了,和他一般见识有什么用?自己以后面对的是崔向的倾轧和手段,至于一个信息处里面的争斗,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就笑着挥挥手:“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就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子一!”张子一答道,为了怕夏想误解,还专门解释清楚,“张飞的张,孔子的子,一帆风顺的一。”
和某个女名星谐音,名字起得倒有意思,夏想伸手从他手中拿过扫帚:“你去忙吧。”
一般人在处长面前,都巴不得表现一把,张子一却顺从地将扫帚交给夏想,也不客气,说道:“那我先走了,夏……处长!”
连叫一个处长都很不情愿,夏想心想,看来自己不仅仅是不受崔向赏识,还不受信息处的人欢迎。嗯,事情有得好看了。
张子一一走,夏想才有空打量一下他的新办公室……
与此同时,在省委大院的常委楼里,崔向坐在办公室里,紧皱眉头,凝视手中的一份文件,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之中。
文件是由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发出的一份商调函,因为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和燕省省委之间没有隶属关系,所以不能直接发出调令,而用商调函的形式发出。
商调函上明白无误地写道:
[**]燕省省委:因工作需要,拟商调夏想同志到我部工作,如贵单位同意,请按下列第3项办理:
1、请将该同志的全部档案、近期表现情况材料寄来,待研究后函告。
2、该同志委托我单位保存其人事关系和档案,请办理调动手续,前来我单位办理保管人事关系和档案手续。
3、经研究同意该同志人事关系、档案转出,能否安排,望速函告。
2002年1月12rì
对外贸易经济部是国务院大部,在2003年正式更名为商务部,主要职责是拟定和贯彻实施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和外商投资的具体政策、改革方案等等,权力不小。崔向就非常纳闷为何一个大部会突然之间发出商调函,要调省委办公厅的一个小小的处长?
更让他不解的是,明明夏想刚刚调进省委,前脚进门,后脚商调函就发到,显然是算准了时间,有意为之。
崔向脸sè很难看,站起来身来,来到窗前看向窗外。
窗外灰蒙蒙一片,没有什么景sè可看。冬天的燕市一片衰败,就算常委楼绿化再好,也不过是一些常见的冬青罢了。地上满是落叶,北风一吹,原地打转,颇有一种萧条的落寞。
恰如崔向此时的心境。
为什么?为什么堂堂的一个大部,突然之间发一份商调函过来要调夏想入京?要是别人还好说,崔向可以理解为贸经部确实需要人,确实从各个渠道了解到燕省省委有他们需要的人才,但是夏想则完全不同,因为他是有意将夏想调入省委闲置,是将夏想放到他的眼皮底下,不让他成长起来,成为他的绊脚石——不成想,京城之中也有人伸手过来,要帮夏想一把?
崔向完全是从政治事件的角度看待贸经部的商调函一事,虽说燕省省委完全可以一口回绝贸经部的商调函,随便找个理由不放人就是了,贸经部也不能拿燕省省委怎么样!但不能只从事情的表面看待问题,谁知道是何方高人出手,才请动了贸经部发出了商调函!
商调函事小,调夏想入京也不是大事,最让崔向头疼的是,摆明是有人在暗中故意和他作对,故意给他难堪——他不是刚调夏想么省委办公厅吗,好,就立刻有别人调夏想到贸经部,这叫针锋相对。
也是一种寸步不让的对立!
放人还是放人?不放,倒也未必因为一件小事就得罪了贸经部,而导致燕省和贸经部关系紧张。放人,自己的颜面何存?夏想事件是他一手促成,其他常委嘴上不说,谁心里不明白他的用心?都是老官场了,jīng明得很。一旦自己退让,就等于输了一局,就会让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强势形象弱上几分。
崔向左右为难。
他回身又坐回到椅子上,目光不经意落到办公桌的一个盒子上面,忽然之间就又想起了在夏想的婚礼之上,范睿恒突然派出秘书送出锦盒的一出好戏,不由冷笑几声。
范睿恒的用心,崔向不用猜也能得出结论,就是为了混淆视线,拉拢人心。混淆的是别人的视线,拉拢的是夏想的人心。
范睿恒也看上了夏想的人脉?难道他就不怕被夏想抓住小辫子然后给掀下水?
混淆别人的视线?别人是不是摸不到头脑崔向不清楚,反正他对范睿恒的做法不以为然,认为他的伎俩水平有限,不大气,感觉只是故弄玄虚罢了。
但崔向又不得不承认,范睿恒其实还是有些手段的,因为到底锦盒之中装的是什么,连他也感到好奇。不过除了范省长的秘书亲自送锦盒之事流传一时之外,锦盒里面的东西,一直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没有人知道到底装了什么宝贝。
再想到以前范睿恒的儿子范铮和夏想也有过一段交往,崔向就突然之间有些心浮气躁,感觉最近虽然他和范睿恒在一起大事上保持一致,但到底是谁得的利益更多?别到时突然发现他被范睿恒给利用了,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范睿恒已经是省长了,不出错的话,肯定可以任一届省委书记。而他和范睿恒年纪差不多,但还是副书记,正常顺序必须要当一届省长才能再进一步,当上书记。时不我待,他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进不了上层的关注人选之中,能不能当上省长还要两说。
范睿恒不用赌,他只要按步就班走下去就可以。但崔向必须赌,否则就可能只做一届副书记,就到人大、政协养老去了。可以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刻不容缓!
PS:8月即将结束,鞠躬感谢兄弟们陪我走过火热的8月,最后时刻,兄弟们依然力挺官神,老何心中感激,无以言表。9月将会一如既往保质保量地奉送给兄弟们jīng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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