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冲冠一怒(第1/1页)越境鬼医

    广阔的西贡河面上,晚风习习,夜sè迷离,往来的游船的映照中,百舸争流,络绎不绝。

    与心情舒畅,很快就能在这良辰美景中忘掉不快和烦恼的游艇上众多游客相比较,康宁的心情实在非常糟糕。

    但好在此前他已经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早见惯了人情冷暖,再加上人都有其坚韧从容的一面用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因此此时的康宁尽管心里难过,但脸上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只是一双幽深的眼睛久久注视着遥远的天际,似乎天与人之间某种微妙的神韵,已经在茫茫的虚空中交汇感应。

    艾美感觉到那双温暖大手转递的浓浓情感,感觉到一种无以名状的温馨从他的手心传到自己的娇嫩手背,再传感到自己的心窝里。

    看着身边男人那修长的双眉和坚挺的鼻子,还有那坚毅的双唇和微微翘起的有力下巴,艾美的心醉了。

    康宁其实很想尽快下船,他实在不愿惊动那个善良美丽的年轻女孩,更不愿看到她的伤感与无助,可是下船的出口在前方,必须经过阿玉的身边才行,如果是康宁自己一个人,也许他会在将要停靠在下一个码头时悄悄爬到游船下层,然后悄悄一走了之。

    康宁之所以没这么做,并不是担心引人瞩目,而是不能将此时感情脆弱的艾美一个人留在船上,因此他一直靠在角落里,静静欣赏浩瀚的天空,默默地等待游船到达终点。

    美好的想法往往总是难以如愿。阿玉一直没有发现坐在游艇角落的康宁,康宁和艾美也小心翼翼,尽量不让阿玉发现自己。但活跃地艺人们就不一样了,她们要给每一个游客都留下美好的印象和回忆,因此,此时走下舞台,身穿一件几乎透明的无袖长裙地女歌手要从中国游客中,挑选一位男士,与她合唱粤语名曲《分飞燕》。

    由于前面的两队游客都是长江流域的人,不擅广东话,风sāo的女艺人久寻不到,最后走到康宁的桌前。

    “先生。你很英俊,你身边的这位小姐也非常漂亮。以我多年的经验看,你肯定也是中国人,我能荣幸地邀请你合唱一曲广东情歌,为欢乐的今宵增光添彩吗?”

    对于对方的无故打搅。康宁心里着实有点儿然,不过为了尽量减少暴露的可能,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低着头,斜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用越语低声回答:“谢谢你地邀请!可惜我不会唱歌,而且我这个人喜欢安静,请回吧!”

    女艺人一愣,嫣然一笑,尴尬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突然她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低着头紧盯着康宁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即紧捂着嘴,夸张地惊叫起来:“聂宁?你是聂宁?”

    这声通过无线麦克风大声传出的惊呼。让康宁头大如斗。他瞪起双眼,透过眼镜镜片冷冷地看了女艺人一眼。随即再次低下头,拍着艾美的手,与她低声交谈了几句,摆出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地样子。

    然而不管康宁如何伪装,一切都晚了,船上的二十几个年轻的越南游客,闻声汹涌而至,挤在过道里无比兴奋地看着康宁,还不时地发出亲切地招呼和欢呼声,就像是在看待一个超级的大明星。而那个女艺人此时已经如发情的野猫一般腻上了康宁,她的手环绕在康宁的脖子上,故意低头小声征求康宁的意见,其实是在向康宁近距离地展览她那幽深肥腻的诱人rǔ沟,浑圆硕大的臀部不停地左右摆动。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再怎么装都没有用了。康宁只好推开女艺人站了起来,向周围热情的越南游客打着招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有意识地装作没看到前方已经站起来惊讶捂嘴地阿玉,只是看着身边的人友善地点头微笑,和密密麻麻伸过来的手逐一握手,并说上两句客气地话语。

    阿玉身边的中年韩国人敏感地觉察到了阿玉脸上地变化,待看到阿玉若无其事地坐下来,端起矿泉水缓缓喝下,他眉头微微皱了一皱,眼珠一转,用英语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阿玉微微点了点头,对韩国人笑着解释:“朴先生,你也许不知道,宁先生是一个中国人。他如今很出名,是个心地善良、技艺高超的医生,治好了很多病人,所以全越南的人都通过报刊电视认识了他,并把他奉为偶像。”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这么激动?”老朴右手捧着下巴,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玉略带绯红的俏脸,不摆不休地追问。

    阿玉朝他笑了笑,神情自若地巧妙回答:“我和其他人一样,也很崇拜他。特别是我很惊讶,我居然会有幸和他同座一条船,并能亲眼看到他本人,所以有点儿意外罢了,没有其他的意思。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他身边的女孩子非常漂亮,是个兼具东西方之长的美丽混血儿。”

    “是吗?”老朴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然后向后看了一眼,发现人们已经挡住自己的视线,于是转过头,别有用心地盯着阿玉仍在急剧起伏的丰满胸脯:“你为他动情了?那个中国人?”

    “对不起,朴先生,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希望听到这样妄自揣测的话,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不礼貌的。”阿玉说完,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远处康宁的方向,然后下意识地微微侧身,竭力拉开与老朴之间的距离。

    这微小的动作落入老朴眼里,不由冷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的神sè,随即斜眼笑道:“来来来,美人儿,让我感觉一下你心跳的速度。看看你对他有多么着迷……”

    阿玉一听,急忙站了起来,避开伸向自己胸口的大手。然后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康宁依旧为人群所包围着,这才稍微放下点心,向老朴低声苦苦哀求道:“朴先生,请不要这样好吗?大庭广众之下,这会让我很难堪,要是不幸被其他人看到,我会很难为情的……”

    早就酒气熏天地老朴,哪里管你会如何难堪,在他眼里。这个来自本市师范大学外语系的越南女孩,和原来爬上他大床的女孩没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为了贪图自己地金钱和求得一个自己大宇公司的职位罢了,最大的不同,就是阿玉远远超过一般庸脂俗粉的美丽容颜和诱人身材。还有她那洁白的肤sè和迷人的气质,更让人着迷罢了。

    他粗鲁地一把将阿玉扯进自己怀中,不顾阿玉激烈的挣扎。张开吐着腥气的大嘴,就要印到阿玉诱人的胸脯上……

    就在这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一颗绿sè地开心果破空而至,“啪”的一声,将兽xìng大发的老朴的招风右耳打得溅起了血花,剧痛难忍的老朴,一把将阿玉推倒在地,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哇哇”直叫,用粗鲁地尚未进化的家兽儿语破口大骂。

    他身边的两个保镖见状,惊慌地高呼“社长”。便涌上前去搀扶,看到他紧捂右耳地手满是鲜血,还滴到肩膀上。以为是被反抗的阿玉咬伤的,大怒之下。立刻冲向惊恐地贴在舞台柱子边沿的阿玉。

    早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康宁,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伸手抓起桌上的宽口啤酒杯,顺势摔出,透明的杯子立即发出“呜呜”的嗡鸣飞掠而去,重重砸在距离阿玉最近的韩国保镖后脑上,发出清脆地爆裂声,渣粒四溅,将韩国保镖打得扑倒在地,满头是血。

    剩下的那个保镖见状,吓得脸sè苍白,转身面向步步逼近的康宁,一时间不敢动弹。

    从康宁弹出第一颗开心果起,看清事情经过地人们惊慌地让开一条路来,包括欧美游客在内的所有人,都对这突然发生地冲突惊愕不已。

    康宁根本无视步步倒退的棒子保镖,以及惊慌躲避到角落的老朴和抱着血糊糊脑袋,爬向舷梯的另一人。

    他慢慢走到满脸是泪,但全身发抖的阿玉面前,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小姐,你长得很美,非常像我的一位女友,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任由外人欺负你。”

    阿玉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委屈和羞愧,扑进康宁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康宁轻轻拍着她柔美的背部,不断在她耳畔轻声安慰。

    只听舷梯“咚咚”响起,接到求援呼喊的一群棒子大汉,一个紧接着一个冲上了顶层,康宁轻轻抱起阿玉的娇躯,从容走向船尾的艾美。

    来势汹汹的棒子哪里肯放过康宁?

    整个西贡除了两个死硬的华人黑帮,谁敢轻抚太极虎的虎须?遍布的跆拳道场就是自己最大的招牌!

    可如今丢人的是,自己的社长被打,两个弟兄尚未交手就莫名其妙地败下阵来,这口怒气怎么能让坚信自己创造了整个世界的棒子们咽得下去?

    因此众人一上来,就本着宁愿打错绝不放过的主意,冲在最前面的大汉对准背向自己的康宁后脑,飞速踢出跆拳道中的高踢腿,吓得游客们一片惊呼。

    康宁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样,双手将阿玉平稳送出,然后轻轻后退一步靠向了偷袭者,身形稍蹲无声地使出一击yīn狠的后蹬腿,“啪、咔——”两声连响,随即是一声刺破夜空的惨叫,偷袭者支撑的左脚膝关节被康宁生生踢断,直摔下地时已经昏死过去。

    仅仅一招,就吓退了所有的棒子。

    康宁缓缓回过身来,摘下眼镜随手扔进西贡河里,脸上毫无表情地向棒子们一步步逼去,身上强大的杀气将频频倒退的十一个棒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棒子之间一位三十四五的jīng壮汉子看到气势将要被夺,立刻大吼一声,前跨半步飞身而起,粗壮的左腿扫出一记带出风声的鞭腿,钩形的脚面飞速向康宁右耳袭来。

    康宁上身微曲接着挺起,避过迅猛一击瞬间移到他左侧,在他整个身子尚未下坠之时右掌闪电般击打在他左臀上,“嘭——”的一声闷响,将他打得横飞出去,沉重的身体撞碎五合板装修的船窗,去势未减,斜斜飞进流光溢彩的西贡河里,溅起一大片瀑布般的水花,游船下层的工作人员大吃一惊,连忙惊呼着跳进河里奋力救人。

    一击而中的康宁不再停顿,如幽灵闪进众多的棒子中间穿梭起来,身形舒展,左右开弓,一声声呼号伴随着肢体骨头的断裂声连声响起,一分钟时间不到,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十余个棒子全都躺在了甲板上,除了折断双臂的两人和他们的刀子一起静静躺着之外,其余八人全都被康宁打断了锁骨,此时或躺或坐一片哀嚎,吓得船上所有人都挤在游艇顶层的中后部不敢高声喘息。

    站住场中的康宁,冷冷地扫视地下一圈,最后将目光钉在老朴身上,毫不犹豫,一步步向他走去。

    魂飞魄散的老朴跌坐在船窗边的方桌底下,看到杀神般的康宁迎面而来,突然抱着脑袋,闭起单眼皮的小眼,发出杀猪般悠长的惨叫声,连嚎几声之后大小便失禁,脑袋一歪,竟然就此昏死过去了。

    游船频频传出的惨叫声和打捞起昏迷棒子的喧闹声此起彼伏,将安谧宁静流光溢彩的西贡河夜景搅得破碎不堪,过往船只和岸上的游人全都聚焦于康宁所在的小船,惊恐地议论着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康宁像没事一样拍了拍微皱的T恤,在一片惊愕的寂静中,掏出兜里的另一个手机,不一会儿就拨通了电话:

    “山哥,是我!唉呀,这屁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是给你添麻烦了……好,现在已经看到终点码头了,估计五分钟左右能靠岸……好,谢谢你……别的地方不去了吧?就想洗个澡,一身玉米棒子烤泡菜的味道很不舒服。”